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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长风计得美人心 玄纶艳慕仙侣客

枕石旧梦 太平小物 6830 2024-11-14 07:59

  昨日说到玄纶与潇潇见长风与神秀两个厮打起来,便连忙赶上去劝架,好容易才把二人分开送回家去。玄纶一路送长风回去,只听长风一路上喋喋不休地对玄纶发牢骚道:“你知道咏荷本就是我一生一世认定的女子,颇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非要拨弄我和他之间的姻缘,你说可气不可气?若是玄纶兄你自小就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相好,你可愿意有人来拆你的红线?虽然说我与神秀情同手足,然而‘朋友妻不可欺’,他若执意如此,便休怪我与他恩断义绝!”玄纶忽然想到长风与咏荷之情,恰似自己与青禾之意,固然是不愿闲人来生事的,然而既然不愿别人生事,自己看到殉香又忍不住生出爱慕之心,却坏了自己与寒筠的义气,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人,因而沉吟不语。好在长风不过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之气,与其说是跟玄纶发牢骚,倒不如说是跟自己发牢骚,因此玄纶答与不答,长风也并未放在心上。

  玄纶把长风送回去,自己回到房里时,潇潇已经先到了。玄纶看他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生生地画了一个“大”字,不禁笑道:“你这小厮,竟敢在本公子面前‘托大’,该当何罪?”潇潇也不起来,仰着鼻子朝天说道:“拉了一回架,反倒挨了几记哑拳,还不如索性叫我酣畅淋漓地打上一架来得爽快。你看我这手腕上,膝盖上,屁股上,通通都淤青了,不意长风下手直恁地重!”玄纶笑道:“拳脚无眼,幸好我拉的是长风,才得无事。”潇潇道:“我就为护着神秀,横身帮他挡了不少老拳哩!”玄纶道:“这个人情我且记下,改日一定叫他还你。”

  玄纶又问道:“神秀一路上跟你说了什么没有?”潇潇苦笑道:“这一路上神秀絮絮叨叨嘴里念个没完,简直就像个村姑一般。”玄纶问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潇潇道:“就是说什么难道人家姑娘先遇着你就一定要跟着你一辈子,别人连看也不该看的,况且长风与咏荷未有婚姻之约,不可说他僭越,自己与咏荷未有苟且之事,不可说他无礼,怎么平日里极好的兄弟情义,就因为一个女子争得面红耳赤,可见人总是重色轻友,正如孔夫子说的‘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左不过是这两句话,却翻来覆去地把我耳朵里都说出老茧来了。”

  诸君听说,少青年人大多都是血气方刚,不肯认半点错,吃半点亏的。若是两人吵架,都只会从自己这方面着想,不肯替他人考虑。纵使一面自知理亏,也宁可大打出手,不肯人前低头。一场争斗之后,纵然本来情同骨肉,也慢慢地疏远起来。其实两方心里都顾念着旧日情谊,只因面子上驳不过去,故而不肯低头认错,却都咬着牙等着对方来登门讲和。只为这一口气上,不知道坏了多少管鲍之交。所以说青年人必有容人之量,方能交得朋友满天下。

  这一夜玄纶辗转反侧地睡不着,一晌觉得长风说得在理,一晌又觉得神秀说得在理,竟不能决断。想来想去,倒不如第二日跑去问问咏荷,探一探他心里究竟是向着谁的。心里存了这个念头,玄纶真是数着更漏过长夜,只盼着赶快天明,好解开心头的疑惑,真恨不得:

  点头唤出扶桑日,一口吹散满天星。

  好容易挨到天明,玄纶用过早饭便匆匆出去了。玄纶一气跑到咏荷那里,咏荷见着玄纶笑道:“公子可是稀客,小女子有礼了。”玄纶道:“我来找姐姐是有正经事要谈的,不如我们出去说话。”咏荷道:“好。”二人走出来到了一片竹林里,玄纶问道:“昨日我忽然看到长风与神秀在一处麦垄上打了起来,姐姐可知其中因由?”咏荷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来问我?”玄纶道:“既然姐姐是爽快人,小可‘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有话便直说了。”咏荷道:“公子但说无妨。”玄纶问道:“请问长风与神秀二人之中,姐姐更钟情于谁呢?”

  玄纶一句话便把咏荷问僵了,看他只是呆呆地不说话。过了半晌,咏荷道:“其实我也不知该怎么说,长风生性爽朗,神秀品格沉稳,长风行事果断,神秀目光长远,长风体魄强健,神秀相貌俊秀,我也说不好谁比谁更好一些。然而我和他二人都只是朋友相交,怎么就惹得你一个外人来问东问西了呢?”玄纶被咏荷以柔克刚,步步为营地抢白了一阵,反而觉得是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把本来一团兴师问罪的气势通通丢到了九霄云外。玄纶因话锋一转说道:“我一来是为他二人着想,不想看到他们手足之情毁于一旦。二来也是为姐姐你着想,若是他俩因姐姐你路人相见,岂不是教我们大家都在背后说姐姐你是‘红颜祸水’么?我总以为姐姐应与他二人说明原委,不要教他俩总是冰在那里了,否则大家都不好看。”

  咏荷叹道:“我又何尝不想说个明白,可是终不知该如何选择,所以一拖再拖,造成今日局面。我又怎能不知‘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恨只恨我一介女流没个决断,所以才弄得如此尴尬。”玄纶听到这里不仅不能怪咏荷,反而转增了三分怜悯,因说道:“我一定替姐姐设法,摆平这件事情。”咏荷叹道:“这岂是你一个局外人能解得开的?若是我心里无偏无倚,不忍心近了一个,远了一个,便终究没有一个结局了。”玄纶听罢只是无语叹息。诗云:

  痴心不中侬家意,怨对痴心可奈何?

  几欲欲言言又止,钟情宜寡不宜多。

  诸君知道,女子之爱较之男子,来之前更缠绵,去之后更决绝。比方说他在许你之前,总要翻翻覆覆地想了又想,到底是你好,还是别人更好,始终不肯给个准话。然而他若想离你而去,就如挥刀断发,斩钉截铁,丝毫挽留不住。所以说男子的爱比女子更长远,即便是多年以后一个爱过的女子有求于他,他也会顾念旧情来帮他。而若是你向一个女子提及陈年旧事,他却会装作漫不经心,最多不过说一句“怎么会有这样的糊涂事,我是肯定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说过这样的话的,只怕是你记差了,把别的女子的事拿来张冠李戴了罢。”诗云:

  西家有女岁同庚,缡络翩跹游上京。

  我忆青春多故事,彼言红袖冠虚名。

  尽将叶落花开意,当作春风秋雨情。

  无乃女儿多善忘,一期轻负尾桥生!

  咏荷问玄纶道:“那么公子觉得他二人谁更好呢?”玄纶道:“我说的通是男子之见识,恐怕不合女子之规绳。”咏荷道:“姑且说之。”玄纶道:“若论交友,我更爱长风一些,若论成事,我更看好神秀。”咏荷笑道:“这何以见得呢?”玄纶道:“长风义气深重,视金钱如粪土,不计贫富贵贱,不论远近亲疏,这样的人最值得深交。神秀博古通今,城府深厚,善恶不发于语,喜怒不形于色,是为成大事者,然而未必可以长久依赖。”咏荷道:“公子之意,我已深知。”玄纶讶然道:“我可甚么都没有说过。”咏荷笑道:“观乐者贵得弦外之音,何劳细说。”玄纶道:“此乃我之一孔之见,姐姐还须从长计议。”咏荷笑道:“小女子自有主意。”

  当日二人话尽而别,不劳冗述。第二日咏荷便约了长风与神秀二人在后山下水亭里见面,长风与神秀先到,两人各坐一边谁也不理谁。少顷咏荷到了,见他二人装作陌生人一样,因笑着说道:“来来来,我先介绍你们俩认识,这是长风,这是神秀。”神秀撇着脸向长风拱了拱手,长风却不回礼,只向咏荷说道:“今日你把我二人约出来,甚合我意,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心里到底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他?”咏荷微微一笑,话锋一转说道:“这是我新酿的米酒,你们俩先尝尝。”长风皱眉苦笑道:“我现在哪有心思喝酒来?”神秀却笑道:“何德何能,蒙赐玉饮。”咏荷观看二人言辞,心里忖道:“玄纶鉴人之功,果然非同寻常。”正是:

  识破床头捉刀客,窥穿殿下武灵王。

  诸君知道,大凡男子倾慕女子,都会想着法地和他亲近。最有趣儿的便是吟吟诗,念念词,弹弹琴,唱唱歌,金钗玉簟,幽期密约,巫山云雨,成其好事。然而这样的男子必要小有些须文才,人物也要风流俊俏一些才好。如此之人,少矣,所以比之于芸芸众生,更易得到女子青睐。除此而外,平凡之人多止相貌中中,学问不精,至于吟诗作赋,舞文弄墨,更是有心无力,抑或力薄难胜,又且手拙嘴笨,不会说甚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哪里能哄到女子的欢心?《诗》云“有女怀春,吉士诱之”,盖不得其法也。所以在于女子更应小心辨别,仔细甄选,须知缠绵可当得一时,却当不得一世,木讷痴呆之人未必比那灵巧聪敏之人有所不如。诸君中若有感慨叹息的,必曾经些伤心故事,小子诬否,诬否?《虞美人》词云:

  几多往事堪留住,小院深深处。

  凭栏豆蔻又年青,提意春风秋月总无情。

  生花妙笔应犹晚,雁外相思缓。

  若须当日解诗书,宁悔今朝遗恨改颜朱。

  闲话少叙,当下咏荷笑道:“我们三人认识多久了?”长风见咏荷不接他的话茬,便独自靠着栏杆懊恼不语,咏荷又看了看神秀,神秀笑道:“应是从三四岁,开始记事的时候就认识了。”咏荷又问道:“之前可闹过什么不愉快么?”神秀道:“小虞小隙是有的,然而很快都好了。”咏荷道:“好了之后,想想之前闹起来值不值呢?”神秀道:“自然是不值得的。”咏荷道:“那这一次闹起来有没有意思呢?”神秀还未开言,长风跳起来插话道:“这次当然与以往不同!”咏荷笑着问道:“有什么不同?”长风道:“这不是寻常朋友的关系,而是要问你以后是跟着他,还是跟着我。”咏荷笑道:“若是我说我且顾眼下,还没有想过以后呢?”长风道:“眼下你也不是不偏不倚的。”咏荷道:“你以为呢?”长风道:“我看你偏向他的。”

  咏荷问道:“何以见得我偏向他呢?”长风道:“你近来都跟他一起,也不来看望我了。”咏荷道:“我若说我心里是一样的呢?”长风道:“我不信。”咏荷斥道:“你既然不信我,那何必再来找我呢?”神秀见此情势,因说道:“我们年纪也不小了,不如就此做个决断也好。”咏荷嗔道:“你大可不必做顺水推舟的算计,我心里自有主张。后日便是七夕,你们两个各自送我一件东西,谁送的合我心意,我就喜欢谁,另一个不许不服。”说罢,一甩袖子去了。

  二人木木然相互看了一眼,各自不发一语,分头而去。且说神秀回去,思来想去,咏荷是个清新脱俗的女子,绝不可用什么金玉翡翠来污蔑他,必要送一样又巧又雅的东西才好。神秀一时想不出,便去找寒筠商量。寒筠说道:“这着实有些难住我了,我看要找一样寻常的东西,却能寄托些深远的意思才好。”神秀道:“我也是这样想来着,可是究竟是什么呢?”二人思忖了半天,寒筠一拍手叫道:“我看就送这个最好了!”便与神秀说如此如此,神秀称善不已。再说长风也跑去与玄纶商量,玄纶也给长风出了个主意,长风半信半疑,玄纶笑着说道:“此法包管你无事,你只放手去做罢。”长风见玄纶如成竹在胸,只好诺诺唯命而已。

  话说到了第二日,神秀和寒筠在屋里忙着,长风和玄纶在田里忙着,各自分头准备。看官不禁要问,女子不外乎贪爱些金银首饰,怎么还要自己动手呢?诸君此言差矣。只有俗气的女子才好什么项链手镯,真正脱俗清丽的,要见的不是价钱而是心意。故物精而不在贵,情在真而不在多,是有此说。诸君要知长风与神秀各自预备了什么心意,且听小子慢慢道来。

  第三日黄昏时分,咏荷先到了水亭里,随后是神秀与寒筠,长风与玄纶。寒筠手上握着一根画轴,而长风与玄纶却两手空空而来。咏荷先问神秀道:“你送的是甚么?”寒筠和神秀把画轴展开来,神秀道:“这是我亲手为姐姐画的仕女图。”咏荷上前仔细看看了看说道:“画工和墨色都很不错。”神秀道:“多承夸奖,小可不揣冒昧,随兴题诗一首,请姐姐指教。”咏荷看画上的确是有诗一首,因说道:“你且念来与我听听。”神秀便上前念了起来,诗云:

  幽幽汉女作清音,我愿求之成瑟琴。

  矢志依然愁岁月,韶华不改任光阴。

  共誓鸳鸯偕比翼,会教松柏许同心。

  可怜倩影羞花落,惆怅沾衣为挽襟。

  长风看到神秀画轴精致,题诗隽永,心里就像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手心里早握出了两把汗来,倒是玄纶神色坦然,反而在旁边连连叫好,长风暗暗拉着玄纶问道:“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怎么反而长别人的威风?”玄纶笑道:“不显得他们作的好,就是赢了也不好看。”咏荷又问长风道:“你带了什么来?”长风道:“我什么也没带。”咏荷的脸色一下由晴转阴,说道:“既然你把我拱手相让,我便无甚好说的了。”长风忙道:“我预备的东西不好带来,还要劳你自个儿去看。”咏荷道:“是什么?”长风道:“也是一幅画。”咏荷道:“在哪儿?”长风道:“来,我带你去。”说着,上前一把攥住咏荷的手,拉着咏荷便向田里跑去。

  这里玄纶长长抒了一口气,事先玄纶与长风演练了千百遍,只是长风总是抹不开面子,不敢上去拉咏荷的手,谁知此刻如此勇气,着实是让玄纶心里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神秀看玄纶得意地笑起来,没好气地看了玄纶一眼就跟着追了出去。寒筠见神秀跑了去也要跟着去,玄纶上去一把拉住,笑道:“这是他们三个的事情,你我本是局外之人,就不必多管闲事了。”寒筠问道:“你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玄纶与寒筠说如此如此,寒筠叹服不已。

  诸君休要怪小子下笔千言离题万里,小子这就言归正传。话说长风把咏荷拉到一处矮坡上,咏荷早已累的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说道:“我这骨头都要散架了,你到底有什么好东西,非要跑到这里来?”长风指着远方说道:“这便是我送你的画,我没有神秀手巧,不会画图吟诗,只能找一个观景极佳的地方来送给你。”咏荷放眼望去,只见晚霞流彩,落日余晖,炊烟袅袅,旷野依依,麦浪翻滚而去,极目如见天之尽头,咏荷笑道:“‘好景原自画不得’,难为你跑遍了这田野才找到这么个好地方。”时有清风送爽而来,咏荷因微闭双眸,扬舒两臂,牵衣敛袖,回旋起舞。长风见咏荷起舞,便拿出腰间短笛吹奏起来,咏荷倚声歌曰:

  抚秋风之西来兮,止于田坷。

  嘉禾有穗,兰英如落。

  临四野之靡望兮,陟高丘以放歌。

  嗟吾生之柔弱兮,为之奈何。

  人间如梦,信将有作。

  涉白水于既泛兮,搴霓裳以婆娑。

  此时神秀方气喘吁吁地赶到坡下,忽见此情此景,自知在此无趣,便悻悻而去,而长风与咏荷却丝毫不觉。玄纶听到远处笛声悠扬传来,因笑道:“事谐矣。”寒筠笑道:“玄纶兄技高一筹,小弟甘拜下风。”玄纶笑道:“承让承让。”两人说话之间,只见神秀垂头丧气而来,寒筠把画轴递给神秀说道:“小弟技不如人,致有今日之败,寸心惶恐不已。”神秀喟然叹道:“佳人别抱,留此画尚有何用!”因一把扯过画轴,撕作两半,向寒筠拱一拱手作别而去。寒筠道:“我看他也是个痴情之人。”玄纶笑道:“神秀固然是,难道长风就不是了么?”

  神秀去不多时,二人忽然看见殉香与诗瑶挽着手走过来。寒筠迎上去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也来凑热闹?”诗瑶问道:“我以为有几个人呢,就你们两个也算热闹?”玄纶笑道:“自然不算热闹,只是这么晚你们跑来这田里作甚么?”殉香笑道:“今日是七夕,我们一人带了一篮子糕饼来,坐在这田野里看牛郎织女相会,岂不有趣?”玄纶笑道:“确是雅得很。”殉香有意要撮合玄纶和诗瑶,因说道:“寒筠,今晚我和你一起看星星好么?”寒筠见殉香主动相邀,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玄纶看了一眼殉香,殉香却笑着向玄纶使了个眼色,意思叫玄纶去请诗瑶,玄纶勉强苦笑了一下,寒筠早已搀着殉香去了,玄纶却在原地呆了半晌。

  诗瑶拿手在玄纶眼前挥了挥,笑道:“人都去远了,你还兀自瞧甚么呢?”玄纶叹道:“‘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人生得携此美眷,夫复何求?”诗瑶笑道:“我想劳烦公子一件事?”玄纶笑道:“甚么事?”诗瑶笑道:“你先应了我。”玄纶笑道:“你不说我怎么好应?”诗瑶挽着玄纶撒娇撒痴,玄纶拗不过只好说道:“好好好,我应了你了,你快说罢。”诗瑶道:“我想请你请我去看‘鹊桥相会’。”玄纶道:“甚么‘请你’,‘请我’的,只有‘鹊桥相会’四个字我听懂了。今夜月色如洗,不赏美景岂不辜负如此良夜?”正是:

  情耽花下何辞死,不许清光负夜长。

  自古牛郎织女银汉间遥遥相望,除是今夕鹊桥相会,自《古诗》之后,民间多有题咏。却说诗瑶挽了玄纶,拣了一处月色皎洁的田垄坐下。一阵微风吹来,略有些寒意,玄纶脱下外衣披在诗瑶身上,诗瑶笑着倚在玄纶肩上。玄纶微微叹息一声,诗瑶不愿多想甚么,只是轻轻闭上双目,把手握在玄纶臂上。玄纶感觉手心里一阵温热,便用手臂把诗瑶揽在怀里,诗瑶却不禁呜咽抽泣起来。玄纶并不问是何缘故,只把一块手绢与他拭泪。《鹊桥仙》词云:

  寒声沉寂,溪桥风起,漫野稀星明灭。

  相逢遍冷冷清清,善解意,七夕佳节。

  纤云未卷,银河犹淡,泪眼一番离别。

  可怜天上又经年,更不晓,人间何月。

  今日夕阳已斜,话说至此散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小子明日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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