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父爱
静的父亲逢周末回家,周一到周五到静家里帮忙做饭,他和静的母亲分工协作,一个管儿子的孩子,一个管女儿的孩子。
静习惯了父亲来家里发挥余热,她没觉得父亲来这儿的辛苦,还悻悻地以为,这样的安排,让父亲的退休价值得到了提升。
一日,静的车被划伤了,很大的一块,只能进修理厂。一般的划伤,静早已学会视而不见,记得刚开车的第一年,静报了8次车险,都是小划伤,第二年,保险公司说出险太多,买保险不能打折,后来,静换了一家保险公司,才打的7折,也是从那以后,静才知道,除非破相,小擦伤都不要去理。
静的家离上班的地方只有两站路,不是很远,关键是车站的位置离静的家有点远,要走十几分钟,当初买房时,静特地选了这个地方,就是想着,如果以后想买车,还能有个合理的理由。静每日都会开车去上班,没想到,车才进修理厂,天就开始下雨,且越下越大,没有停的意思,像是在示威一样,显示车的重要性。过了一个晚上,雨还是很大,静望着密集硕大的雨滴,实在没有勇气踏出家门。
早晨是上班的高峰,更何况正处高考期间,估计打的也难。静平时上班也不忙,办公室里有三个人打卡,即便真的有事,也有指望,故而对父亲说:“晚点再走好了!”
父亲听完,根本没理会静,只一个劲地催,让静快些走,大约,他存在的价值就是让静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心无旁骛的去上班,静滞留在家,显然不是他希望的。
静还是不想走,看见父亲在拖地板,说,“我来吧!”
父亲没理她,一边拖一边说,“你还是走吧.....”
静的父亲以前在单位上班自由散漫,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在为单位创作文艺汇演的稿子,是一名草根编剧,家里至今,静还保存着父亲的一些手写曲目,届时,他经常以找灵感为由,躲在外面玩,没想到,对静的要求完全不一样,生怕静会学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每日清晨,父亲在闹钟声的呼唤中醒来,给女儿静和外孙准备好热气腾腾的早餐,有干的,也有稀的。静总心安理得地说,没有稀的咽不下。还有一小碟父亲亲自做的泡菜,每次,晶莹剔透的泡菜被父亲切得漂漂亮亮的,摆在盘子里,上面洒点香油,再点缀些红色的剁椒......还有一颗永远不变的水煮蛋。
一次,吃的鸡蛋味道不怎么新鲜,静还说他,“怎么买了这样的蛋?”,父亲说看见一个老太在雨中卖蛋,说得很可怜,一股脑儿买了不少。那批买回的鸡蛋被静吐槽后,父亲每日中午都会炒鸡蛋饭吃,每次用三颗,中午静和孩子都不在家吃饭。
父亲给静和外孙准备的早餐和晚餐总是新鲜的,花样翻新摆着的,还有四季的水果.......静每日被这样宠着,都习惯了.......
那个早上,跟父亲呆在一起,看着父亲在家里忙碌的身影,静忽然泪眼朦胧,原来,父亲也可以这样,年纪大了的父亲,跟小时候记忆里的父亲有太多的不一样。那时的父亲从来不会过问静的学习,他只会说,你喜欢学习就好好学,兴趣很重要;他偶尔会问下静跟同学相处的怎样啊.......父亲是那种整日都不见人影,只拿钱回来家用的那种。长大后,父亲在冬天会跟静洗衣服,因为静的手会冻;上班时,父亲会跟静说要尊重师傅,要有吃苦的准备;结婚时,父亲会说人是你看中的,我不想说什么,你自己要好好过;现在,父亲会说,孩子是未来,什么都可以马虎,孩子不行......父亲变得越来越琐碎,有时候,一件很小的事情,他会说很多遍;也越来越不拘小节,说一些话时只顾自己的感受,从来不看场合.......静总是在心里默默地责怪他。
只那个早上,只静和父亲两个人,听着父亲那些平日里总说的话,忽然,静的心也在婆娑,叹自己原是个不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