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探望(上)
钟嫽听了此话,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好似被定住了,她的眼睛中充满眼泪。那些眼泪仿佛以前是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深井当中,现在才涌出来,她的内心充满了尖锐的隐痛,就是流眼泪也无法使它减轻。
看着钟嫽这幅模样,我也被镇住了,班上的好几位与顾榛关系不错的同学都在抹眼泪,轻轻的抽泣着,就连安桓也摘下眼镜,抹了抹眼角,楚东忍仍坚持着自己不要流泪:他和顾榛关系无人能敌,他们是发小。相比之下,魏飞飞更显得无动于衷,在我看来,他似乎更加轻松,更加心不在焉了。
我心里如被刀割一般,看着他的模样,窃喜?怎么会有这种表情?
莫非……
“袭击顾榛的凶手找到了吗?”于老师有些哽咽,望着语文老师,魏飞飞罕见的直起了身子。
语文老师面不改色,但眼里多了几分担心:“没有,当时比较偏僻,又是晚上…找到凶手,恐怕是海底捞针了。”
我听了此话,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更加难受了。
天板着脸,似乎要流眼泪了。
语文老师见教室里一幅死气沉沉的样子,便补充一下,说:“于清弦,不然我带几个孩子去看看他吧。”
于老师十分果断:“好。”
班上就是我,钟嫽,安桓及楚东忍率先举起手来,语文老师便说:“就你们四个吧,有的要写贺卡,留言的赶快。”
全班一阵翻动桌子的声音。
不过一会儿,我们来到了街上,钟嫽仍哭的厉害,我一边走一边拍着她的肩,轻声安慰着,让她想的开一点。
除此以外,就是寂静。
在路上,我们用零花钱和语文老师自掏腰包买了一个花篮,恬静的篮子里显得十分有诗意,美丽动人,再在里面放上贺卡的功夫,就到了医院的那个似乎深邃的ICU。
走廊里十分干净,干净的有些凄凉;又十分素洁,素洁的有些哀伤。在走廊上,我们似乎是一群异类。
“你们好,我们是来探望顾榛的,我是顾榛的语文老师,这些是他的好朋友。”语文老师见着顾爸顾妈了,便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只见夫妇两人坐在淡蓝色椅子上,面色苍白,隐去了平时的红润与热情,顾妈已经泣不成声,趴在顾爸肩上;顾爸倒是故作冷静,哀伤着说:“你们…好,真抱歉让各位见笑了,谢谢你们。”
“这没什么。”语文老师把花篮放在椅子上,轻声问着:“顾榛还好吗?”
顾爸听见儿子的名字,差点没忍住,用另一只手抹抹眼睛;顾妈哭的更惨了,还念叨着:“多么好的个孩子啊,当时把他领养回家真是一种福分,可如今……”又一边抽抽搭搭的指了指正显示着“手术中”的红色牌子。
但灯灭了。
我们都高度警觉起来,顾氏夫妇更是略微有些神经质,迅速站起来,对率先走出手术室的那个主刀说:“怎么样?我儿子还好吗?”我们也紧绷着神经,待主刀说话。
主刀冷静的摘下了口罩,叹了口气;顾妈差点晕了过去,还好顾爸及时扶住了她,于是语文老师便接了话茬,问:“怎么样了?”
“还好,孩子保住了命。”他说着,顾氏夫妇似乎冷静下来了一些,但前面那个“还好”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但…我仍然要遗憾的告诉您,已经出现了植物人的征兆,如果出现奇迹,也不是不能醒来。”主刀刚说完话(这医生情商太低),语文老师竟然快落了泪,便拍拍他们俩的肩,哽咽着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万事皆有可能,顾榛也不是完全没了希望。”便放下花篮,轻轻走了。
我们也紧随其后,钟嫽泪已经看起来快哭干了,安桓完全失去了自我,就楚东忍和我还算“较冷静”。
“那谁支付他们的医药费啊?”我试图转移话题。
“那个大一学生,魏家的大少爷,魏耘稻。”语文老师回答了我的问题,“他支付了全额医药费。”
我有些吃惊,不禁联想到了最近的那个新闻:
“近日,魏家大起分歧,魏家二少爷初二的魏飞飞闹离家出走,目前与其小姨居住;魏耘稻声称是他的错误,没要看好弟弟,不是父母的影响,目前分歧仍在进行中。”
两起事件有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