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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争听到“计划”两个字，脸上露出一丝无语的神情，他身子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又不失礼貌的提醒：“刘局长，中央刚刚召开的三中全会精神，您该不会没有好好学习吧？三中全会是去年 12月召开的，明确提出要实行改革开放，不能再局限于计划经济的老路子，要转向市场经济发展。现在都已经 3月份了，您怎么还一口一个‘计划’呢？”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特意加重了语气，像是在强调事情的重要性：“您可要想清楚，您要是不把这项技术卖给我们，我们就只能去国外用外汇购买程控交换机技术了！您也知道，现在国家的外汇有多紧张，每一分钱都得用在刀刃上。要是您能把技术转让给我们，帮国家省下这笔外汇，这对国家来说，您可是立了一大功啊！”

　　刘局长原本紧锁的眉头，在听到“立功”两个字时，瞬间舒展开来，眼睛也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黑暗中看到了光，语气里满是期待：“真的吗？要是我把技术转让给你们，上面真的会知道我立下的这份功劳吗？”

　　叶争和王山岳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随后同时坚定地点了点头。叶争率先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刘局长，我是奉招银集团方更总的命令，专门来推动程控交换机研发项目的。招银集团隶属交通部，背后有国家部门的支持。等将来程控交换机研制成功，我身边这位王山岳王副总，必定会成为国内公认的‘程控交换机之父’，名留行业史册。而您，刘局长，在我国交换机技术发展的历史上，也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是您协助王山岳，成功为我国第一台程控交换机的研发打下了坚实基础！”

　　这番话像是一剂强心针，让刘局长瞬间激动起来。他在办公室里快速地踱来踱去，脚步轻快，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手指还不自觉地搓着，显然是在快速权衡利弊。不过片刻，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变得格外坚定，像是下定了重大决心：“好！就冲你这句话，这技术我转让了！我们电信局不仅可以提供纵横制交换机技术的全套资料，从设计图纸到参数说明，一份都不会少；还能派相关的技术人员，亲自去你们那边指导设备的安装和调试，保证你们能顺利上手。”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开始谈起具体的条件，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不过，我有几个要求。第一，你们得拿出 600万元购买这项技术的所有权；第二，购买我们的样机需要额外支付 60万元；第三，后续每年还得支付 60万元的技术维护费用。另外，我们派去的技术顾问，月薪是 90元，平均下来每天 3元，要是派 10个顾问过去，每天就是 30元的薪资，而且得包他们的吃住，不能让他们在外面受委屈。”

　　王山岳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冷哼，那声音像是寒冬里冰棱断裂，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直直刺向对面的刘局长：“哼！你们这纵横制交换机技术，再过些日子怕是连废品站都嫌占地方，马上就要被时代的浪潮拍在沙滩上淘汰了！跟世界一流水平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足足落后了 10年！10年啊，在技术迭代比翻书还快的当下，你居然还把这老掉牙的玩意儿当成宝贝疙瘩攥在手里？！”

　　他伸手指了指角落里那台庞然大物，纵横制交换机浑身裹着厚重的金属外壳，表面的漆皮都有些斑驳，活像个笨拙的钢铁巨兽。“这么大个铁疙瘩，估摸着没有 10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连挪个窝都费劲，更别说搬起来了！你说说，你这 10个人到底是精通技术的高级技工，还是专门干力气活的搬运工？！”

　　话语间，王山岳的眼神里满是不屑，他顿了顿，又抛出一连串犀利的问题，像连珠炮似的轰向刘局长：“再看看它的性能，一台顶多只能接 1000个人的电话。可魔都是什么地方？那是拥有 1000万人口的大都市，要是全靠这玩意儿，你们得制造 1万台才够人家用！先不说制造 1万台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就说你们电信局，有那么大的地方放这 1万台交换机吗？怕不是把整个电信局拆了重建都装不下！”

　　“还有那 60万的维护费用，你当我们是冤大头，花钱买罪受呢？我们公司自己就有顶尖的研发团队，研发水平可不是吹的，难道还需要你们来做维护保养？！”王山岳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要我说，你们这落后的技术就该直接丢进垃圾堆，让它在里面好好反省自己跟不上时代的窘境！重新研发程控交换机技术才是正道，才是跟得上世界脚步的做法！别以为只有你们能接触到新技术，谁没有似的，大不了我们多花点钱去国外买，也比在你这耗着强！”

　　刘局长被王山岳这番夹枪带棒的话挤兑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像被人当众扇了好几巴掌，尴尬得无地自容。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几句，可话到嘴边，又被王山岳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压了回去，只能憋在心里，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叶争赶紧上前一步，脸上堆着温和的笑容，像一剂润滑剂，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刘局长，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往心里去。王副总他是做技术出身的，性子直，说话向来心直口快，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对技术太较真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那 10名技术工人身上，语气诚恳地说道：“您这 10个技术工人，我们公司要了！待遇方面您放心，我们包吃包住，每个月还能给 3块工资，绝对不会亏待他们，这一点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