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幽灵特性·无影杀机

　　火蝎子的手指动了。

　　我看得清她嘴型。

　　别来。

　　翻译器里也响这两个字，像卡住的磁带。

　　马三炮在侧后方喘气，声音压得很低：“上面那块浮道……动了。”

　　我看过去。岩层缝隙间有红点飘起，不是光，是血珠。它们悬在半空，慢慢往中间聚。

　　“它来了。”我说。

　　话刚落，地面渗出一道淡红色痕迹。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像凭空出现。血线贴着岩面爬行，方向直指我们三人。

　　“看不见东西。”马三炮握紧匕首，“但血在走。”

　　我拔出签字笔，笔帽里的铜钱发烫。我把笔尖抵在墙上，轻轻一划。震动传到指尖——空气有波动，像热浪扭曲的那种颤动。

　　“它在移动。”我低声说，“三点钟方向，离我们八米。”

　　火蝎子解开竹篓盖子。银环蛇探出头，吐信子。蛇眼宝石由灰转红。

　　“活物靠近。”她咬断草茎，从牙缝挤出两个字。

　　血痕突然加速，冲我们扑来。

　　马三炮猛地甩手。雷管撞上岩壁炸开。轰的一声，尘雾扬起。那一瞬间，空气中浮现出轮廓——一个人形，全身透明，像玻璃做的尸体。

　　它停了一下。

　　然后消失。

　　“有效。”马三炮喘着，“声音能让它现形。”

　　“不止。”我盯着地面。刚才它停留的位置，留下了一串血脚印。脚印逆着重力往上爬，进了墙缝。

　　火蝎子蹲下，伸手摸那些痕迹。指尖沾了点血，她凑近闻了一下，皱眉：“不是人血。”

　　“是什么？”

　　“像是……墨水混了铁锈。”

　　马三炮忽然抬手，把匕首插进自己手掌。血顺着刀身流下来。他挥刀，在空中划了几道。

　　血滴飞出去，悬浮不动。

　　“看那边。”他指着右侧通道。

　　血珠被吸引过去，全朝一个方向偏移。就像有股看不见的吸力。

　　“它在找血。”我说。

　　“不对。”火蝎子摇头，“它在找‘印’。”

　　她拉开腰间竹篓，掏出一个牛皮纸袋。封口处盖着一枚红章。温莎结领带压痕清晰可见。

　　“韩省给的备用文件。”她说，“他说万一失散，能证明身份。”

　　我盯着那枚章。

　　翻译器突然响了。

　　三个字：执印者。

　　接着又是三个字：祭前食。

　　“它不是乱杀。”我说，“它专挑带官方印章的人。”

　　马三炮脸色变了。他猛地撕开防弹衣内袋，掏出一枚金属徽章——仿文物局标志，镀铜的。他想扔，迟了半秒。

　　肩头传来撕裂感。

　　三道口子出现在衣服上，皮肉翻开。血涌出来，却没有滴落，而是浮在空中，组成一个歪斜的“印”字。

　　“操！”他跪下去，手按住伤口。

　　“别动。”火蝎子抓住他手腕，“血不能落地。”

　　她从竹篓里取出一只金环蛊，指甲盖大小，通体金黄。她咬破舌尖，把血喂进去。蛊虫抽搐一下，飞向空中。

　　“追它。”她轻声说。

　　蛊虫沿着血迹钻进墙缝。我们等了十秒。

　　它回来了。

　　身体焦黑，只剩半截。落地时抽了两下，死了。嘴里吐出一块布角，烧得只剩边缘。

　　我用笔尖挑起来。

　　领带材质。深蓝底，暗纹是国徽图案。

　　“韩省的。”火蝎子说。

　　翻译器又响：“执印者，死。”

　　“不止一个。”我说，“这玩意成群活动。它们已经标记了韩省。”

　　马三炮喘着粗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头是死，往前也是死。”

　　“不。”我摘下笔帽，让铜钱暴露在空气里。

　　那东西一出来，周围的血痕就开始退缩。

　　“它怕这个。”我说，“铜钱吃过命，算半个祭品。”

　　我把铜钱用细绳系在火蝎子的蛇皮腰包外侧。红布包着铜钱，随动作轻响。

　　“走。”我说，“去岔路口。”

　　我们贴着墙挪。每一步都慢。地面不断渗出血线，越来越多，像蜘蛛网一样铺开。

　　走到中央区域，四条通道交汇。我们背靠背站定。

　　火蝎子左臂露出一截鳞片，从手腕爬到了手背。她没说话，只是把草茎重新咬回嘴里。

　　马三炮把最后一枚雷管插进岩缝，引线拉出来，攥在手里。

　　“要是它再冲过来。”他说，“我就炸自己脚下。”

　　“别。”我说，“留着。等真正需要的时候。”

　　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紧接着是惨叫。

　　听不出是谁。但方向是贾算之前所在的浮道。

　　“韩省失联了。”火蝎子说。

　　“不是失联。”我耳朵里的翻译器还在响，“是被锁定了。”

　　“什么意思？”

　　“它已经在缠他了。”

　　马三炮抬头看我：“你怎么知道？”

　　“因为现在翻译器里念的词变了。”

　　“念什么？”

　　“献祭顺序。”

　　火蝎子猛地转身，盯着其中一条通道。

　　那里，三道血痕正缓缓浮现，贴着地面爬行。形状像脚印，但比人脚大一圈。

　　它们没有直接冲我们来。

　　而是绕了个弧，朝着韩省所在的方向移动。

　　“它在排队。”马三炮声音发干。

　　“不是排队。”我盯着那三道血痕，“是在确认顺序。”

　　火蝎子突然伸手，把文件袋塞进竹篓最底层，用蛇蜕盖住。

　　“你不该藏。”我说。

　　“我没打算交出去。”她说，“我只是不想让他死得太快。”

　　马三炮抬起手，抹了把脸。血从肩头浮起，粘在他额头上。

　　“你说这玩意认‘印’。”他问，“那如果我把徽章扔了，它还会追我吗？”

　　“会。”我说，“你已经流过血。血里带着印记。”

　　“操。”

　　“但它现在优先级更高。”我指那三道血痕，“韩省的章是真货。你是假的。你只是次要目标。”

　　火蝎子吹了声口哨。很短，很低。

　　银环蛇从竹篓里窜出，贴着地面滑行一段，又退回。

　　“它回来了。”她说。

　　“谁？”

　　“那个声音。”

　　我摸了摸耳中的翻译器。

　　里面安静了几秒。

　　然后又响起。

　　这次是一个完整的句子：

　　“第一祭品，已锁定。”

　　马三炮把雷管握得更紧。

　　火蝎子咬断了第二根草茎。

　　我看着那三道血痕消失在通道尽头。

　　下一秒，韩省所在的方向，传来第一声指甲刮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