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空间裂痕·生死一线
第153章:空间裂痕·生死一线
赵阎王猛地拽了我一把,我整个人向后跌去,左肩撞在岩壁上。那股力道太大,军用怀表从脖子上甩出来,磕在石头上发出一声闷响。
眼前一道白影掠过。
一只干枯的手从墙里伸出来,五根指骨像钩子一样抓向我的喉咙,差半寸没碰到。
“有东西!”我喊。
赵阎王已经挡在我前面,墨镜压得很低,脸冲着那道裂口。他没动,可我能感觉到他在看——不是用眼睛,是用整张脸在感知空气的流动。
墙中间裂开了。
不是石头崩碎那种,更像是布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边缘不平整,闪着青白色的电光,滋啦作响。里面黑得看不见底,但能感觉到风,冷得不像通道里的空气,带着水汽,还有点腥。
梅厌生蹲在地上,手里捏着一根细针,针尖沾了血。他头发散了一缕下来,正用牙咬断。
“别过去。”他说,“那是空间缝。”
老把头站在后面,旱烟杆拄地,耳朵贴着杆子一动不动。他嘴唇发紫,像是听见了什么。
赵阎王抬手示意我们后退,自己往前走了半步。他右耳侧渗出血丝,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我知道他不能见光,可这地方越暗他越清醒,现在反而是最该靠前的人。
那只手缩回去了。
裂痕还在,电弧跳动频率变了,像是呼吸。
“它走了?”我问。
“没。”赵阎王摇头,“在等。”
梅厌生把针别回领口,伸手过来:“头发。”
我愣了一下。
“快。”他催。
我扯下几根,棕色的。他接过去,又朝赵阎王伸手。赵阎王沉默地拔了一撮黑发。最后是老把头,他自己揪下一小撮灰白的,抖着手递过去。
梅厌生把三人的头发缠在针上,指尖一挑,发丝绷直。他靠近裂痕边缘,针尖扎进墙面,像缝线一样沿着裂缝走。
每扎一针,电弧就弱一分。
“你拿命在补。”我说。
“差一根。”他声音很轻,“九十九根了。”
针穿过发丝,打结,拉紧。裂痕开始收拢,像伤口愈合。可刚缝到一半,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刮擦,像是骨头在地上拖行。
我们都僵住。
裂痕抖了一下,电弧炸开,差点劈中梅厌生的脸。他没躲,手稳稳继续缝。
“再动一下,缝不住了。”他说。
我屏住呼吸。怀表挂在胸前,秒针停了。不是彻底不动,是走得极慢,一格一格往前蹦,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老把头忽然跪下去,把旱烟杆横着按在地上。他耳朵贴着烟杆尾端,整个人抖起来。
“水。”他开口,声音像从井底传来,“黄河的水。”
“你说啥?”马三炮不在,没人替他翻译。
“漩涡。”老把头牙齿打颤,“第七道弯……底下那个暗流。听到了。”
赵阎王转头看他:“你能确定?”
“三十年前我淹死过三个兄弟在那里。”老把头眼珠往上翻,“现在……它们在叫。”
梅厌生最后一针落下,发结收紧。裂痕闭合,电光熄灭,只剩一道浅痕,像旧伤疤。
他瘫坐在地,白手套全是血,也不知哪来的。他用针尖刺掌心,疼得皱眉,但没松手。
“暂时封住了。”他说,“撑不了多久。”
我摸了摸怀表。秒针还是错乱的,有时候跳两下,有时候停五秒。我摩挲表盘裂缝,感觉那一秒被拉长了,像橡皮筋。
“时间不对。”我说,“刚才那一抓,我明明看见动作,可反应慢了半拍。”
赵阎王点头:“这里的时间和外面不一样。你发报,可能传到的是过去。”
我摇头:“我不敢发。怕改了已经发生的事。”
老把头还在听。他把烟杆含在嘴里,像叼着烟斗,可没点火。沙粒从杆头漏出来一点,在地上堆成小堆。
“水葬层通了。”他喃喃,“门开了。”
“什么意思?”我问。
“死人沉河的地方。”他睁眼,“城下面连着黄河古道。活人进去,出不来。”
赵阎王往后退了半步,站到我身后。他的靴底踩到一块松动的石板,发出轻微咔哒声。他立刻定住,没再动。
我回头看。他右耳血流得更多了,墨镜边缘湿了一圈。他知道光敏在加重,可还站着。
“你还撑得住?”我问。
“黑的。”他说,“我没事。”
梅厌生靠墙坐着,手指抠着缝尸针,一抽一抽地往肉里扎。他盯着那道疤一样的裂痕,像是怕它再睁开。
“你们听。”老把头突然抬手。
我们都静下来。
起初什么都没有。然后,从那道闭合的裂缝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哗……
哗……
像水流过岩石缝隙,缓慢,规律,带着回音。
不是幻觉。
我低头看怀表。秒针动了一下,滴答。
那一声,比正常长了三倍。
“它在呼吸。”我说。
老把头点头:“水在动。底下有人醒了。”
赵阎王抬手摸了摸墨镜,铁丝缠得紧紧的。他没说话,但身体绷得很紧,随时准备扑上来挡。
梅厌生慢慢站起来,针还握在手里。他走到裂痕前,抬起手,隔着半尺距离虚按下去。
一股冷风从缝里钻出来,吹动他的西装下摆。
“还能撑十分钟。”他说,“最多。”
我抓紧怀表。表链硌着掌心。我想发报,想告诉主队这边的情况,可我不敢。万一信号传错时间,反而害了他们。
老把头捡起烟杆,把剩下的沙倒在地上。沙粒排成一条弯曲的线,像河床。
“往下游走。”他说,“能找到入口。”
“你现在就听得见?”我问。
“不止。”他闭眼,“我听见三秒后的事。”
我们都看向他。
他额头冒汗,太阳穴突突跳:“三秒后……这墙会裂。”
话音刚落,裂缝处“啪”地一声,一道新口子炸开,比之前更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