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迈出，眼前的景色瞬间发生了变化。
明媚的阳光洒落在脸上，让三人心中不由都升起一抹劫后余生的庆幸。
“回来了。”
卫阳确定了一下情况，他已经来到了灵异照相馆外，那间名叫“品味时光”的咖啡馆的门口。
“终于……出来了。”苏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激动。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他深吸一口带着尘世气息的空气，目光转向苏倩，准确地说是聚焦在她那条异于常人的右臂上。
这只鬼手即便藏在袖中，也绝不可能长时间瞒过与她朝夕相处的家人。
苏倩脸上写满了茫然。
失去手臂的现实、骤然缩短的生命、以及这非人存在的身份……
未来的重量沉沉压在她的心头。
“我……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充满了无助。
“卫阳，倩倩她不是本地人，她是来东阳上大学的，这边没亲人在。”这时，李月瑶突然开口道。
“来上大学的？”卫阳有些讶异地看向苏倩，“你也是东阳大学的？”
苏倩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充满了黯淡。
“既然你没有亲人在这边，那要不……”卫阳看着脸上写满茫然、看上去楚楚可怜的苏倩，试探性地问道：“……你去我那住？”
作为驭鬼者，卫阳也该为自己接下来的未来做打算了。
不管自己是准备直接加入总部还是哪个民间组织，若是能提前拉上一个队友，那必然可以大大加强自己的话语权。
“可、可以吗？”
苏倩倒没卫阳想的那么多，她仅仅只是觉得卫阳很值得信任。
而且他也是驭鬼者，自己不用担心伤害到他——接触过厉鬼后，深知厉鬼对普通人的威胁的她，很担心自己的右臂会在无意间伤害到他人。
“肯定可以。”卫阳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干脆，心中微松。
他并非存心利用，因此坦诚地和苏倩交代了自己的想法。
想了想，卫阳又问了一句：“你这学，还准备上吗？”
苏倩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了举起自己的右手。
——你看我这样，像是能继续上学的样子吗？
“明白了。”卫阳点头，“那退学的事情，我来帮你处理。这样也能避免校方长时间联系不上你，最终惊动你的父母。”
苏倩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默认了这个安排。
解决了苏倩的去向，卫阳的目光转向李月瑶：“月瑶，你转过身去。”
“怎么了？”李月瑶疑惑地问道，但还是照做了。
“没事，帮你检查一下。”卫阳撩开她披肩的长发，看向她后颈处。
那枚如同凝固血滴般的殷红印记，依旧清晰地烙印在那里，没有丝毫淡化的迹象。
卫阳心底一沉，连总部也没法解决吗？
不过看那印记似乎仍没有异动，卫阳也就暂时先把忧虑压了下来。
“怎么了？”感到卫阳正在撩起自己的头发，李月瑶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她没记错的话，当初刚从商场逃出来时，卫阳就曾看过自己的后颈。
看着李月瑶有些惊恐不安的表情，卫阳决定不再隐瞒她。
他将自己的猜测和李月瑶大概说了说。
末了，他看着李月瑶逐渐煞白的脸庞，安慰道：“你不用太过担心，那只厉鬼目前已经被限制住了。”
“希望吧……”李月瑶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她不想让卫阳太过为她操心，所以便做出了一副不担心的样子。
“你记一下这个号码。”
卫阳权衡了片刻，最后把总部的联系电话给了李月瑶。
“这是总部的联系电话，如果你有什么异常，又联系不上我，那就直接联系总部，看在我和苏倩份上，他们应该会出手帮助你的。”
李月瑶郑重地拿出手机记下号码，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卫阳看了看天边的太阳，又对李月瑶说道：“好了，我和苏倩先把你松回去吧，你今天也受了不少惊吓，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说着，他掏出了总部的那台卫星电话，拨通了林语涵的电话——这里方圆数里都被封锁了，想找辆车不知道得花多久，不如直接找总部安排。
“喂，这里是卫阳。”
“卫阳？你成功了？！”电话令一头，传来了一阵带着几分激动的女声。
“成功了。”卫阳语气平淡地回道，“现在得麻烦你们给我安排一辆车，具体情况等我先把人送回去再和你们说。”
“应该的，你们等几分钟。”说完这句话，林语涵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
待卫阳回到古董店时，已经是临近黄昏了。
卫阳将背包放在前台的柜面上，转身对苏倩交代交代了一些事情——包括不能在古董店内使用厉鬼能力，压制的范围等等。
当然，那处地下展厅卫阳并没有告诉她。
毕竟，对卫阳来说，他们目前还只是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还没那种信任程度。
苏倩站在店中央，清晰地感觉到右臂那股冰冷刺骨的躁动感在踏入店门后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压了下去，仿佛陷入沉睡。
她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环顾布满古董的店铺：“这地方……是你家祖传的？”
“嗯，”卫阳一边整理着稍显凌乱的柜台桌面，一边回答，“是我曾祖父留下的。现在想来，他很可能也是驭鬼者。”他收拾好桌面，抬头看向苏倩，“你饿不饿？要不要点些吃的？”
“好像是有点饿。”苏倩摸了摸肚子，“你要吃什么，我一起叫外卖吧。”
“不用算我的份。”
卫阳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解释。
“自从驾驭了这朵鬼花，我的身体就不太需要普通的食物和水了。即便勉强吃下去，过不了多久也会被身体当成纯粹的‘异物’……完整地排出体外。”
他注意到了苏倩脸上瞬间浮现的歉意和一丝尴尬，补充道，“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在意，你自己点餐就好。我先给总部做个报告，看能不能从他们手中拿点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