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深处,幽绿的火光将一切染上诡谲的色彩。枯骨摩擦的“咔咔”声不绝于耳,一具具眼中燃着绿火的白骨卫士从尘埃中站起,锈迹斑斑的刀剑拖曳在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它们无声地移动,迅速组成一道森然的骨墙,彻底封锁了通往中央青铜祭坛的道路。
爨文侯背脊发凉,握剑的手心沁出冷汗。他并非畏惧战斗,而是眼前景象超乎常理,带着浓重的阴邪死气,与怀中白虎珠散发的灼热生机格格不入。那黑纱女子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双刃交错,刃身上的幽蓝光芒在绿火映照下更显妖异。
“是‘尸蠊’,”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警惕,“以古哀牢秘术驱动死者残骸,守护圣地。不畏疼痛,不惧死亡,唯有摧毁其核心的幽火,或彻底拆散它们!”
话音未落,最前方的几具白骨已蹒跚扑至!动作看似迟缓,但刀剑劈砍却带着破风声,力道惊人!
爨虎怒吼一声,虎头刀带着狂猛的气势横扫而出,直接将一具白骨拦腰斩断!碎裂的骨头散落一地,但那上半身依旧用双臂支撑着爬行而来,眼窝中的绿火疯狂闪烁。
黑纱女子身法如鬼魅,双刃精准地刺入另一具白骨的眼窝,猛地一绞!绿火噗地熄灭,那白骨瞬间散架倒地。
“攻击眼睛!”她急声道。
爨文侯收敛心神,体内那股因白虎珠而激发的残余力量再次涌动,虽不及之前狂暴,却也让他的速度与力量远超平常。他剑走轻灵,避开白骨笨拙的劈砍,剑尖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点向一具具白骨的眼窝。
噗!噗!噗!绿火接连熄灭,散落的骨头越来越多。但白骨卫士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依旧从四面八方的阴影中不断涌出。它们踩过同伴的碎骨,沉默而坚定地逼近。三百亲卫伤亡惨重,仅凭他们三人,又能支撑多久?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爨虎喘着粗气,虎口再次被震裂,鲜血染红了刀柄,“必须冲到祭坛那里!”
爨文侯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白骨大军,又看向祭坛上那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玉印。他能感觉到,怀中的白虎珠与那玉印之间的共鸣越来越强,甚至引动了他血脉的悸动。
“跟我冲!”他低喝一声,不再执着于摧毁每一具白骨,而是将白虎珠握在左手,将其散发出的灼热气息尽可能引导至全身,右剑奋力向前劈砍,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说也奇怪,那些白骨似乎对白虎珠的气息有所忌惮,靠近他时动作会明显出现一丝迟滞。黑纱女子和爨虎紧紧护住他的两翼,三人形成一个锋矢阵型,艰难地向祭坛方向推进。
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白骨卫士的刀剑不断落下,爨文侯身上添了数道伤口,幸得白虎珠的力量护体,并未伤及根本。黑纱女子的身法依旧灵动,但呼吸已略显急促。爨虎更是如同血人,全靠一股悍勇之气支撑。
就在距离祭坛仅剩十步之遥时,异变再生!
祭坛周围的地面突然裂开,八尊身披青铜甲胄、体型远比普通白骨卫士高大魁梧的青铜尸将破土而出!它们手持巨斧或长戟,眼窝中燃烧的是深紫色的火焰,散发出的威压令人窒息。
其中一尊尸将举起长戟,遥遥指向爨文侯。一股无形的冲击波猛地撞来!
爨文侯只觉胸口如遭重击,气血翻腾,差点一口血喷出。他强行稳住身形,将白虎珠举在身前。珠光白芒大盛,堪堪抵住了那股无形的压力。
“是守护战将!”黑纱女子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它们的力量源自地宫核心,寻常方法根本无法摧毁!”
八尊青铜尸将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逼近。它们的加入,瞬间让爨文侯三人的压力倍增,寸步难行。
难道就要止步于此?
就在这绝望关头,爨文侯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兽皮古卷上的图案,想起了那人身虎首的神明将白虎珠嵌入山体的画面!
这祭坛……这神印……是否需要同样的方式?
“掩护我!”他对爨虎和黑纱女子喊道,随即不顾一切地冲向祭坛基座。一尊青铜尸将的巨斧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劈下,爨虎狂吼着用虎头刀硬生生架住,双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黑纱女子则如穿花蝴蝶般缠住另一尊尸将,险象环生。
爨文侯扑到祭坛基座前,目光急速扫过,果然在基座中央发现了一个与白虎珠形状、大小完全契合的凹陷!
他毫不犹豫,将滚烫的白虎珠猛地按入凹陷之中!
“嗡——!”
整个地宫剧烈地震动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以祭坛为中心,一道纯白耀眼的光环骤然扩散开来,如同水波般瞬间掠过整个地宫!
凡是被白光触及的白骨卫士,眼中的绿火如同被浇灭般瞬间熄灭,哗啦啦散落一地,彻底失去了动静。那八尊强大的青铜尸将,动作猛地一僵,眼窝中的紫火剧烈闪烁,仿佛在挣扎,但它们身上的青铜甲胄却发出“咔咔”的脆响,浮现出无数裂痕,最终轰然倒地,碎裂成块,紫火也随之湮灭。
幽绿的火炬光芒被彻底压制,地宫内充盈着柔和而威严的白色光辉,源自那祭坛上的玉印,以及嵌入基座的白虎珠。
压力骤消。
爨文侯瘫坐在祭坛边,大口喘息,几乎虚脱。爨虎以刀拄地,浑身浴血,却咧开嘴笑了起来。黑纱女子收回双刃,静静站立,黑纱下的目光复杂地望着祭坛。
祭坛之上,那枚玉印——镇族神印——的光芒渐渐收敛,变得温润内敛。它缓缓悬浮起来,飘落到爨文侯面前。
爨文侯伸出手,神印轻轻落入他的掌心。触手温凉,一股磅礴、古老、中正平和的力量从中涌入体内,迅速抚平了他因强行催动白虎珠而造成的经脉灼痛,身上的伤口也开始传来麻痒之感,竟在缓缓愈合!
与此同时,嵌入基座的白虎珠也自动脱落,飞回他手中。两件神物在他掌心交相辉映,彼此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而和谐。
“镇族神印,非为杀伐,而为涤荡、安抚、凝聚。”黑纱女子轻声道,“它无法直接让你号令群伦,却能净化邪祟,抚慰人心,让南中各族在它的光辉下,更容易感受到共同的根源与血脉的联系,从而心甘情愿地追随真正的王者。”
爨文侯手握神印与白虎珠,一种明悟涌上心头。他感受到的不仅是力量,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白骨,最终望向地宫入口的方向。
珠印同辉定南中
神印在掌心流转着温润白光,爨文侯刚直起身,地宫入口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是枯骨的拖拽,是活人的甲叶碰撞,还夹着亲卫熟悉的呼喊:“主公!主公!我们进来了!”
为首的亲卫队长浑身是血,甲胄上还挂着几缕白骨碎屑,见着祭坛前站立的三人,当即单膝跪地,声音发颤:“属下无能,方才被尸蠊阻在甬道,多亏……多亏这姑娘引了部分尸兵走,我们才敢绕路进来!”
爨文侯这才注意到亲卫身后跟着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女,梳着南疆特有的双丫髻,手里攥着个竹编的哨子,见他看来,忙把哨子藏到身后,小声道:“我是哀牢山的守山人,叫阿朵。那些‘骨虫’(尸蠊)怕山椒藤的味道,我带了藤条,才能引开它们。”
黑纱女子闻言,黑纱下的眉梢微挑:“哀牢山守山人?你们族长不是早投靠了盘踞苍山的‘蛊王’木罗麽?怎的会来帮我们?”
阿朵身子一缩,却还是梗着脖子道:“木罗是假的哀牢人!他用‘腐心蛊’控制了族长,还把我们山神庙里的守山铜铃熔了铸蛊器!我偷偷跑出来,就是想找能治他的人——方才在甬道外,我看见这位主公手里的珠子发光,能压得住骨虫的邪气,就知道你们是来拿‘镇族印’的!”
这话让爨文侯心头一沉。他早听闻苍山有个自称“蛊王”的势力,近来总在南中各族间挑事,却没想到竟和哀牢山有关,还牵涉到“腐心蛊”——那是南疆最阴毒的蛊术之一,中蛊者会变得凶暴嗜杀,只认施蛊人的号令。
“木罗现在在哪?”爨虎按捺不住,虎头刀在地上顿了顿,“是不是他搞的鬼,让这地宫的尸蠊醒过来的?”
阿朵点头如捣蒜,手指往地宫西侧指了指:“他在苍山黑龙潭设了个‘蛊巢’,三天前带了好多中蛊的族人去‘祭蛊’,还说要等拿到‘镇族印’,就用印里的力量把所有南中人都种上腐心蛊!我偷偷跟了一路,看见他派来的人在地道口放了‘引骨香’——就是那香烧起来,地宫里的骨虫才醒的!”
话音刚落,爨文侯掌心的神印突然微微发烫,白光里竟映出几缕黑色的雾气,像游丝般缠在印面上,又被白光瞬间涤荡干净。黑纱女子脸色微变:“是蛊气!这地宫连着苍山的地脉,木罗在黑龙潭祭蛊,蛊气顺着地脉飘到这来了,神印在自动净化!”
爨文侯握紧神印,只觉掌心的暖意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流去,之前被青铜尸将震伤的胸口也不再发闷。他看向众人:“不能等木罗祭完蛊。阿朵,你熟悉苍山的路,能不能带我们去黑龙潭?”
阿朵用力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块烤得焦脆的饼和一小罐山椒藤汁:“我带了干粮,还有这个——涂在身上,蛊虫不敢靠近。只是黑龙潭外有‘蛊墙’,是用中蛊的山猪和毒蛇堆的,不好过。”
“有这东西就够了。”爨虎一把抓过饼塞进嘴里,含糊道,“管他什么蛊墙,老子一刀劈了!”
黑纱女子却摇了摇头,从腰间解下个皮囊,倒出几粒黑色的种子:“这是‘避蛊子’,是我师门传下来的,埋在地上能让方圆十步内的蛊虫昏迷。我们分三路走:亲卫跟着阿朵从正面绕去蛊巢侧面,我带两个人从后山的‘断龙崖’爬下去,吸引木罗的注意力;主公你带着神印和白虎珠,等我们动静起了,再从中间冲进去——神印能净化蛊气,只要靠近蛊巢,就能破了他的祭蛊阵。”
众人当即分工。阿朵带着亲卫往西侧的密道走,那是守山人用来巡查山径的小路,能绕开大部分中蛊的守卫;黑纱女子换上阿朵给的粗布衣,往断龙崖去了;爨文侯则和爨虎带着剩下的五个亲卫,在地道口的阴影里等着,掌心的神印每隔片刻就会发烫,提醒他们蛊巢的方向。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苍山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音——是黑纱女子的信号!紧接着,就听见远处传来喊杀声,还有蛊虫被惊动的“嘶嘶”声。
“走!”爨文侯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地道外的山道上,果然只剩几个昏昏欲睡的守卫,身上都爬着细小的蛊虫,见他们冲来,刚要吹哨子,就被爨虎一刀劈倒,身上的蛊虫闻到山椒藤汁的味道,纷纷四散逃窜。
顺着山道往上走,空气里的腐臭味越来越重。转过一道山弯,黑龙潭终于出现在眼前——潭水泛着诡异的墨绿色,中央的石台上插着根乌黑的铜柱,柱上缠着十几条锁链,锁着的都是中了腐心蛊的族人,他们双眼赤红,正疯狂地挣扎着,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石台下,一个穿黑袍的汉子正举着个青铜鼎,鼎里煮着翻滚的黑汁,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正是阿朵说的“蛊王”木罗。他身后站着十几个同样穿黑袍的手下,手里都拿着装着蛊虫的竹筒,正盯着石台上的铜柱,嘴里念念有词。
“来得正好!”木罗听见脚步声,猛地回头,看见爨文侯手里的神印,眼睛顿时亮了,“镇族印果然在你手里!把印给我,我还能让你当个‘蛊王副手’,不然,就把你也扔进鼎里炼蛊!”
说着,他猛地将手里的青铜鼎往地上一砸,鼎里的黑汁溅了一地,地上顿时冒出无数细小的蛊虫,朝着爨文侯等人爬来!
“主公,用印!”爨虎大喊着,挥刀劈向扑来的蛊虫,可蛊虫太多,砍杀不尽,很快就有亲卫被蛊虫爬到腿上,疼得惨叫起来。
爨文侯不再犹豫,将神印高高举起,白虎珠也握在另一只手里,两物相触,顿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比在地宫时更盛,像一轮小太阳般悬在半空,朝着黑龙潭的方向照去!
白光所及之处,地上的蛊虫瞬间化为一滩黑水,石台上铜柱的黑气也开始消散。那些被锁链锁着的族人,在白光的照射下,赤红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挣扎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嘴里的嘶吼变成了痛苦的呻吟。
“不可能!”木罗又惊又怒,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骨哨,用力吹响——哨音尖锐刺耳,潭水里突然翻起巨浪,一头浑身覆盖着青苔的巨鳄冲了出来,嘴里还叼着几条毒蛇,显然是被他用蛊术控制的“蛊兽”!
巨鳄朝着爨文侯猛冲过来,腥臭的口气扑面而来。爨虎刚要上前阻拦,爨文侯却拦住他,将神印往前一推,一道白色的光箭从印上射出,正好击中巨鳄的额头!
巨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在地上翻滚了几下,身上的青苔和蛊虫纷纷脱落,很快就没了动静——神印的净化之力,连被蛊术控制的兽类都能解救。
木罗见巨鳄被杀,彻底红了眼,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朝着石台上的铜柱冲去:“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我毁了这铜柱,让所有南中人都变成蛊尸!”
可他刚跑两步,就被一道蓝影拦住——是黑纱女子!她不知何时绕到了石台边,双刃交错,挡住了木罗的去路:“你的对手是我!”
两人瞬间缠斗起来。黑纱女子的身法灵动,双刃专挑木罗的破绽,可木罗身上带着“护蛊甲”,刀砍上去只留下一道白痕。他狞笑着,从袖筒里甩出几条蛊丝,朝着黑纱女子缠去,却被及时赶来的阿朵用竹哨吹断——守山人的哨音,能克制南疆的蛊丝。
就在这时,爨文侯已经走到了石台下。他举起神印,对准石台上的铜柱,白光源源不断地注入铜柱中。铜柱上的黑气越来越淡,最后“咔嚓”一声裂开,锁链也随之崩断。那些恢复清明的族人纷纷从石台上爬下来,对着爨文侯跪地叩拜:“多谢恩公救我们!”
木罗见铜柱被毁,祭蛊阵破了,知道大势已去,转身就要往潭水里跳——那里藏着他的逃生密道。可他刚跑到潭边,就被爨虎从背后一脚踹倒,虎头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饶……饶命!”木罗吓得浑身发抖,“我只是被人挑唆的!是北方的‘鬼面人’给了我腐心蛊的方子,让我在南中闹事,说只要拿到镇族印,就能帮我当南中王!”
爨文侯皱起眉头:“鬼面人?他长什么样?”
木罗连忙道:“他总戴着个青铜鬼面,穿黑衣服,说话声音沙沙的,好像嗓子受过伤!他还说……说等我控制了南中,就会有人来接应他,要在南中找什么‘上古祭坛’!”
黑纱女子闻言,脸色凝重起来:“是‘鬼面教’的人。他们一直在找南疆的上古遗迹,据说里面藏着能操控亡灵的秘术,之前地宫的尸蠊会醒,恐怕不只是因为引骨香,还有他们在暗中搞鬼。”
爨文侯沉默片刻,看向被押着的木罗,又看了看周围恢复正常的族人,对亲卫道:“把木罗押下去,交给哀牢山的族长处置——他用蛊术害了自己人,该由族人来定他的罪。”
说完,他走到黑龙潭边,举起神印。神印的白光洒在墨绿色的潭水上,潭水渐渐变得清澈起来,里面的蛊虫也都浮到水面上,化为了黑水。阿朵走到他身边,看着潭水,小声道:“山神庙的守山铜铃被熔了,族人们的‘心蛊’(哀牢山用来联系族人的蛊,无害人之心)也被木罗破了,现在族里乱得很,族长醒了也没法主事……”
爨文侯低头看了看掌心的神印,又看了看白虎珠,突然有了主意。他对周围的族人喊道:“各位乡亲,木罗已被擒住,腐心蛊也被净化了。但南中的乱子,不是只擒一个蛊王就能解决的——北方的鬼面人还在盯着我们,各族之间也还有嫌隙。”
他举起神印和白虎珠,两物的光芒交织在一起,照亮了每个人的脸:“这镇族神印,能涤荡邪祟,安抚人心;白虎珠,是南中各族共同的图腾信物。我想在哀牢山的山神庙前,立一个‘盟誓台’,邀请南中各族的首领来此盟誓,共抗外敌,共享太平——愿意来的,我爨文侯以祖宗名义起誓,绝不偏袒任何一族,若有二心,甘受神印惩戒!”
族人们先是沉默,随即有人喊了起来:“我愿意去!鬼面人害了我们多少亲人,早就该联手对付他们了!”
“爨主公救了我们,又不抢我们的地盘,我信他!”
“我去通知哈尼族的首领!我们和哀牢山是老邻居,该一起去盟誓!”
阿朵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跪了下来,对着爨文侯磕了个头:“我代表哀牢山的守山人,邀请主公去山神庙!我们会把最好的山泉水拿来祭神印,还要把熔了的铜铃重新铸起来,刻上各族的图腾!”
爨虎咧嘴笑了,拍了拍爨文侯的肩膀:“主公,你这一下,可比打十场仗管用多了!”
黑纱女子也走上前,对爨文侯微微欠身:“我会去通知傣、壮两族的首领——他们和鬼面教也有过节,定会来赴约。只是盟誓那天,要多派些人手,鬼面教的人说不定会来捣乱。”
爨文侯点头:“放心,我已经让亲卫去通知爨氏的族人,让他们带着粮草和兵器来哀牢山,既为盟誓的各族提供支援,也能防备鬼面教的偷袭。”
说话间,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是阿朵通知的哈尼族首领带着人来了,他们骑着山地马,身上背着弓箭,见到潭边的景象,当即翻身下马,对着爨文侯拱手道:“爨主公,我们听说你要立盟誓台,特来相助!哈尼族的‘驱邪草’能防蛊虫,我们带了不少,正好能用上!”
爨文侯看着陆续赶来的各族族人,掌心的神印和白虎珠依旧散发着温润的光芒。他知道,南中的乱局,不会因为这一次的胜利就彻底结束,鬼面教的威胁还在,各族之间的嫌隙也需要时间化解。但此刻,神印的光芒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希望——这就够了。
他转身对着众人道:“走,我们去山神庙。盟誓台要立在最高的地方,让所有南中人都能看见,我们是一家人,再也不会被外人挑拨离间!”
阳光穿过苍山的云层,洒在山道上。爨文侯走在最前面,神印在掌心流转着白光,身后跟着各族的族人,有哀牢山的守山人,有哈尼族的猎手,有爨氏的亲卫,还有黑纱女子和阿朵。他们的脚步踏在山道上,沉稳而坚定,朝着山神庙的方向走去——那里,将是南中各族重新团结的开始,也是珠印同辉,安定南中的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