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枕石旧梦

第24章 酒泉郡千鹤感意 三危山定国归神

枕石旧梦 太平小物 6703 2024-11-14 07:59

  昨日说到定国自领两千轻骑,星夜奔赴敦煌而去。临行时,玄纶再三叮嘱,不可贪功冒进,只宜固守城池。定国道:“这个何劳贤弟教导,胡人长枪快马,愚兄岂能不知。”玄纶道:“兄长既知,那便是小弟多虑了。”定国但因军情紧急,顾不得大帐议事,只带了身边几个年长的侍卫及六指雀兼程而去,其余玄纶、潇潇、千鹤、秋蝉等人一概随着后队缓缓而行。且说此时千鹤正和秋蝉在别帐中聊天,玄纶等定国去后,方把此事告之。千鹤皱眉道:“定国杀气太盛,恐怕轻敌冒进,我明日也要快马赶去才好。”玄纶道:“定国去时,我已再三叮嘱,只可固守,不宜轻进,况且有几个老成的军头在侧扶持,料也无妨。”千鹤稍稍宽心。

  且说玄纶领着大队辎重粮草,因车辆在雪地行走不便,此时才行到酒泉城外。汉将霍去病驱匈奴出关,平定河西之地后在此置郡,以地下多泉,其水若酒,故名酒泉郡。二十五日黄昏时,大军抵酒泉城外,玄纶叫大军只在城外驻扎,不入城中。千鹤因这几日心中烦闷,于是瞒了众人,自己与秋蝉驾车到酒泉郡郊外游玩。才走了几里路,车辙突然断了,千鹤以为此乃不祥之兆,心里越发担心。二人弃了马车,徒步闲逛。原野上茫茫枯草,漫无边际,一派衰颓景色。千鹤走到路旁的一棵枯木下,把手轻轻一敲,叶子便呼啦啦落了一地,千鹤见状不禁落下泪来。诗云:

  长车驾言迈,三里适断辕。

  趋步行旷野,芃草直腰间。

  攀条折古木,枯叶落君前。

  风景不殊旧,独游一何欢。

  相依讳鸟倦,相思讳途远。

  但乞结同心,莫教空念念。

  秋蝉在一旁安慰道:“车马行走迟钝,姑娘暂且宽心,必定有日得与定国相聚。”千鹤道:“如此,我们就解下这两匹马来骑回去,你可会骑马?”秋蝉道:“关外女子,岂有不会乘马的?”二人翻身上马,一齐信马由缰地驰骋了一回,千鹤见荒原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蔚为壮观,一时先心里的烦闷事统统卸下,观赏西域景致,赞叹不已。且说酒泉太守闻知大军过境,亲自赶来城外劳军。玄纶道:“有劳太守了。”太守道:“将军年纪轻轻便为国效力,我不过奉上一点微薄酒肉罢了,何劳之有?”玄纶问道:“小生多承太守美意,敢问敦煌太守为人如何?”酒泉太守叹道:“此人外强中干,色厉内荏,只堪固守之任,却无拓土之心。”玄纶惊道:“大事不妙!”太守问道:“此话怎讲?”玄纶道:“定国此去必与守军里应外合,使敌腹背受敌,以解敦煌之围。只怕定国立功心切,孤军深入,自陷险境,难以脱身。”玄纶又问道:“此处至敦煌需多少时日?”太守道:“疾行一日可达。”玄纶便吩咐明日五鼓起行。这一夜大雪骤降,玄纶立在帐前看辕门纷纷雪落,更添一重哀愁。《酒泉子》词云:

  四顾茫然,千里高风孤月。

  露凝霜,尘落雪,夜微寒。

  匹夫九死戍郊牧,岂念身荣辱。

  胡笳拍,阳关曲,黯朱颜。

  话分两头,再说定国不分昼夜快马加鞭,于第三日正午赶到敦煌城东三十里处,时已腊月二十五日。定国看全军人困马乏,便下令斥候远远向前探听,大军原地休整。黄昏时探马回报:“围城的乃是西突厥的一支人马。前次遭我边将射杀的乃是右贤王之世子,这右贤王在西突厥内极有势力,手下精兵强将众多,小人看城外漫山遍野都是突厥兵马,足有两万之众,中军大帐设在三危山脚下,把守甚严。”定国听完,喝了一声:“再探!”斥候领命去了。

  定国策马向前来到一处高坡上向西瞭望,但见三危山下灯火辉煌,剑戟森森,心中想到:“我军长途而来,贵在使敌不知。突厥兵马众多,克敌不可力敌,需用智取。我本欲今晚乘夜劫营,奈何守卫甚严,无处突入,这可如何是好。”想罢,不禁叹了一口气。只听后面一人说道:“少帅乃军之栋梁,正当振奋军心,何故独自叹息?”定国回头一看,此人乃是之前送信的偏将致远。定国道:“贼势甚大,我心忧虑。”致远道:“我军兼程而来,当掩其不备,趁夜劫营,可获全胜。”定国道:“我亦有此意,然敌寨戒备森严,难以施计。”致远向前望去,果不其然。忽然定国看敌寨东南角上有一物隐隐发光,头身与野狐无二,但周身雪白,庞庞九尾。定国招呼致远道:“快看!”致远顺着看过去,那灵狐忽得一闪便不见了。致远茫然无所见,定国却道:“速点起一百精骑,今夜我亲领铁骑揣营,定要大破贼兵!”正是: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你道定国为何如此决然进兵?诸君听说,凉州旧有《方物志》载:九尾白狐,灵物也。产自西塞,唯于雪天出没,素性惧人,土人累世乃得一见。其貌与野狐相类,四足九尾,毛若银裘,目如玛瑙,血有返老还童之效。千载可修炼化为女体,世有圣人出,则配与为妻,子孙繁衍不息,盖大禹涂山事也。定国上应天星,故可见灵狐身形,致远肉体凡胎,哪能觅他踪迹?灵狐性不喜人,既在东南角停留,必然斯处无人把守,故而定国毫无迟疑,叫致远即刻点兵进发,只此一段因由说与诸君知晓。

  致远见定国神色慷慨,此时也血气上涌,当即下去点兵备马。定国自回大帐中穿起甲胄,几个军头见定国如此装束,都道不可轻敌冒进。定国道:“今夜乃破敌良机,我只带一百精骑,誓要斩首百余,若损一人一马,也不算功。我此去若有不测,烦劳诸位等待大军前来再做商议。于是吩咐凡百人每人冠上插红翎一支以为标记,同进同退,三突中军,若每人不纳敌首一颗,回营自来偿命。那百骑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士,听了定国一番激励,更是抖擞精神,跃马扬鞭,只待斩首立功。定国吩咐人衔枚,马摘铃,趁夜向敌营东南角奔去。

  话说定国领着百骑精兵,悄悄摸到敌营的东南角三里之外。这一干人均是牵着马慢慢前行,地上雪厚三尺,任你人脚马掌再用力也踩不出个声来。忽然前面隐隐有两个火把朝这里走来,定国张弓搭箭,一根弦上挂了两支箭,一齐射出,分中二人,二人应声而倒。这突厥人没有寨栅,没有哨楼,又是黑夜,哪见营外有人来。此时敦煌城已被围得水泄不通,虽是有巡哨军士,也不甚上心。俗话说“饭后不挺尸,肚里没板脂”,此时刚刚用过晚饭,都贼兵都带着三分酒气驱寒,哪里还顾得上放哨?只听定国大喝一声:“全军上马,直取中军!”

  于是一百壮士飞马冲至营前,见人挽弓便射。定国马侧的箭篮里本有二十支金花箭,方才射了两支,此番冲至营前,少时便把剩余十八支都射死了巡夜的军士。突厥营内既无杖车,又无鹿角,定国引军往来冲突,一支画戟所到之处无人敢当,接连挑翻了十余人。贼兵正不知来军多少,四窜扰乱,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自古“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定国纵马向中军奔去,只见帐外剑戟森森,围成一道铁幕,任前军死伤几何,也巍然不动。定国远远望去,帐外簇拥着一人,相貌堂堂,威仪非凡,正是突厥右贤王。任前军鼓噪纷纷,却气定神闲,面色不变。定国暗暗赞道:“此人真帅才也!”定国往来冲突不进,正想用弓箭射他,一摸箭篮早已经空了,因叹道:“此贼命不该绝!”于是拍马引军从东北角杀出,一路回营去了。此一战,杀敌五百虽未称大捷,却挫了贼人的威风,其旨非小。《破阵子》词云:

  三十功名尘土,八千漫道河山。

  满饮葡萄出塞北,还顾胡笳吹岭南。

  征衣日夕寒。

  歃血雕龙旗下,横戈猎虎军前。

  会揽金钟盟一胜,催动银驹向敌幡。

  谁先上玉关?

  定国得胜回师,先不着忙进营,唤来一个军士在大寨门前计数,进一匹马,斟一碗酒,计点不多不少正有百骑之数。定国唤那一百壮士下马立定,各取酒一碗,说道:“今日虽然挫了敌军锐气,然未伤其筋骨。敌众我寡,我辈克当共戮死力,报效国家!”说着,先举酒一饮而尽,一百壮士也随之饮尽,定国令全军鼓乐庆贺。且不说定国领着一军拔得头筹,那余下的两千人见他们如此英雄,也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定国见状大喜。忽然面前转过一人,身形极其雄壮,视之乃是骁将元杰。元杰上前欠身说道:“少帅旗开得胜,然而我军以弱击强,实非良策,末将以为必要里应外合,方可退敌。”定国道:“此论甚合我意,然而敦煌已在重围之中,怎得入内?”这时,又有一人笑着走上前来,你道此人是谁?定国一看正是六指雀,只听六指雀大笑道:“少帅不必忧虑,小的别的本事没有,然而这穿墙越瓦的本领谁也不敢小觑了我。”定国道:“好,明日我到贼寨门前搦战,贼必撤围来攻,你趁机跃入城中,约定后日正午时分放炮为号,城里城外一齐杀出,必有斩获。”定国当即修书一封,又加盖了金城郡调兵的先锋印,将信交与六指雀收讫。当下商议已定,各自回帐休息不提。

  话说第二日定国领军到三危山贼寨门前搦战,一个番将拍马出阵来与定国对敌,不三合便被定国挑落马下。原来贼兵大将此时正在围城的军中,不在此处大帐里。一个番将出阵叫道:“来将修得猖狂,等我请大将来此,再来与你决胜!”定国笑道:“谅你西夷小国,有何大将,叫他速来受死!”只见突厥营里一匹快马向敦煌城扬尘而去,少时见一队军马来到,约莫有二三十人,当头捧出一员大将,骑一匹汗血宝马,穿一身虎头连环铠,使一口嗜血红缨枪,样貌甚是凶恶。定国赞道:“想不到番人中也有此等人物,怪道国家边关不宁。”

  那番将见了定国,二话不说拍马来战,定国举戟相迎,只觉得那一支枪神出鬼没,难以抵敌,十合开外,自己戟法渐渐乱了,于是虚晃一枪,拍马便走,却不向东南而退,故意朝敦煌方向而去。贼军乘势在后掩杀,定国正怕他不来赶,早教军士把旌旗刀剑丢得满地都是,任番人争相抢夺,却领着马队轻装而逃。走至离敦煌城十里之处,转向奔正东而去。那围城的贼兵见了,只留少许人围城,其余人皆随后掩杀而来。定国令军士一齐放箭,射倒了当先的几人,贼兵便不敢逼得太紧,只在五十步之外远远地跟着。走了一程,箭已尽了,前面两山对峙,中有一道窄路,定国引军冲入谷中。贼兵见前面的弓箭渐渐放得慢了,便大胆跟了上来。突厥马快,眼看便要追上,后面的马口都咬着前面的马尾了,忽然两山上呼啦啦举起一片旌旗,一声炮响,杀声震天,原来定国早已在此伏下五百军士,故意作势使番人疑心。突厥人见状,果然纷纷调转马头向后逃窜,前军后军自相冲击,多有坠马践踏而死者。

  那员番人大将追到谷口,不敢深入谷内,只是往来制止军士。定国一摸箭篮,刚好还剩了一支,登时喜上心头。于是勒转马头,挽起泥金鹊画弓,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孩,心中笑道:“上次只因射得手滑,留你贼帅一条性命,今日你须纳命在此!”只听“嗖”的一声,说时迟那时快,那支箭像认得人一般,直奔贼将而去,不偏不倚正中心窝,番将应声落马,命丧当场。贼兵见状登时大乱,丢盔弃甲,四散奔逃。突厥这一番折了人马不说,又损了军中大将,右贤王懊丧不已。正是:

  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

  定国也不来赶,自收兵回营去了。再说这边鏖战正酣之时,六指雀早已乘乱摸到城下,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飞身一跃,便腾地而起,落进城中去了。六指雀进城之后,不料正被巡查的军士拿住,六指雀道:“我乃城外救兵主帅送信之人,烦劳上下带我去见敦煌太守。”那军士问道:“空口无凭,怎见得你不是突厥细作?”六指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说道:“上下,我主帅修书一封在此,小人面呈太守,自当明了。只是军情紧急,烦劳上下即刻带我面见太守大人。”守城军士见他说得真切,便将他交往府衙问话。六指雀见了太守,递上定国书信。太守看完,拍案叫道:“既然救兵已到,一切依计而行。”于是吩咐全军戒备,明日出城杀敌。

  玄纶因内心焦虑,一夜未曾合眼,第二日鸡鸣时,便催促潇潇起床收拾行装,五鼓未到全军便取道敦煌疾行而去。挑担子看不着两头,这一头说完,再来说那一头。却说突厥虽连折两阵,又损了一员大将,然而毕竟自恃势大,不肯解围而去。那里探马早已探得定国一军的虚实,因而丝毫不怯他。右贤王只留五千人守寨,另外一万五千兵丁围城,城中粮草不支,军械缺少,形势甚是危急。定国第二日正午不来三危山,直取敦煌围城之众。那贼兵也早有哨探报知,便出来与定国对敌。酣战之间,忽听一声炮响,敦煌守军杀出城来。所谓好马思厚草,健儿想劲敌,守军在城中困了旬月之久,早思上阵杀敌,此时无不以一当十。突厥大军首尾不能相顾,仓皇向三危山逃去。定国与太守合兵一处,在后急急赶来。右贤王听了哨报,火速点兵来救,行至半路,被败兵自相冲击,立足不稳,只得向后少却。定国趁势引军突入,左右冲杀如入无人之境,这一战只杀得突厥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军资器械丢弃无计。

  定国对太守说道:“此时正宜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太守道:“兵法曰‘穷寇莫追’,如今围已解了,就随他们去罢。一则士卒劳顿,二则天气寒冷,三则显我上国胸怀,不追也罢。”定国哂笑道:“此乃大丈夫立功之际,正好肃清蛮夷,宁靖边关。你若不赶,我自去赶他!”便只领了本部军马逐尘而去,太守自收兵回城去了。再说右贤王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将,稍退二十里至一山前,叫队伍稳住阵脚,徐徐而退。却把自己一身白银铠甲脱下来交给随身侍卫,吩咐到:“你骑着我的汗血马,从此山前向北逃去,引贼将过来,本王要在山上亲自射他,以报我麾下大将之仇!”侍卫即换马更衣,引着三骑向山北小路而去,其余大军从山南而退。

  定国追到山前,见一金盔银铠的将军骑着一匹汗血马向山北小路逃去,便只引十余骑追赶,其余人马自抢夺军资什物不提。定国胯下是西域进贡的大宛银鬃马,其余侍从都是普通快马,渐渐跟不上定国。定国一摸箭篮,不多不少余下五支箭。定国赶了三里,先射倒了三个侍卫。定国又摸出一支紫胆龙纹箭来,一箭正中贼将的盔缨,那箭带着头盔“嗖”的一声直插夹壁的石缝里,金盔撞在山石上火星四溅。贼将见射去了头盔,便俯身贴在马背上。定国心里笑道:“你怕我射不着你!”定国先把手里的弓虚拨了两拨,贼将听得弓响,越发心惊,等了一晌却不见箭来,以为定国箭已用尽,便放心大胆坐起身来。定国觑得真切,张弓搭箭,正中左胸,贼将登时颠下马来。定国大笑道:“前次欠你一箭,今次一发还给你!”诗云:

  汉家射虎多能手,百步穿杨未足看。

  龙舌响时风雨落,雁翎到处霭云残。

  织机飞锦目不瞬,马尾挂虱心若安。

  一箭封喉真壮士,至今胡虏胆生寒。

  定国正得意之间,只听山崖上一人叫道:“还我大将命来!”定国正要侧身躲闪,只是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犀角钩心箭正中定国左臂,定国大叫一声,向山上望去,立在崖边之人正是西突厥右贤王。定国只觉左臂已无知觉,便奋力用右臂策马向谷口退去。右贤王笑道:“这一支箭上涂有西域朱蛤剧毒,无药可医,任他去罢。”也不使人追赶,自引军回突厥去了。

  定国部下追赶了十里,全军回城,却单单不见了主将。日暮时分,只见城下一匹快马载着一人归来,夜色中看不仔细。城上士卒见了,便向下喊道:“来者何人?”喊了几声,下面也没有人应。有军士下城去查看,认得是定国,连忙扶进城中馆驿,兵报知敦煌太守。此时定国已是面部发黑,口吐鲜血,四肢抽搐,出气大,入气小,眼见得是神仙没救了。太守连忙唤城里最好的郎中来诊治,那郎中与定国把了一回脉,又看了定国面色,摇了摇头道:“此人身中西域奇毒,毒入五脏之中,已然无用了。”六指雀不听则已,听罢一把拎得郎中两脚离地,说道:“多少银子,你尽管说来,定要把他医好!”郎中道:“多少银子也不顶事,除非你把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仙丹买来。”六指雀道:“我要能把他的仙丹买来,要你这凡间土郎中做个鸟甚!”城围虽解,定国已殁,兹事体大,太守忙唤幕僚具表飞报甘肃总督知晓。

  二人正分解不开时,人报城外大队人马到,太守忙叫开门迎接。玄纶与千鹤见敦煌之围已解,一路见百姓欢歌笑语,正是一团欢喜,以为定国大功告成,此时相逢正好与他摆酒庆贺。侍从先将玄纶等人引到衙前,太守早已在阶下等候,施礼已罢,便将几人引入厅里。玄纶对敦煌太守说道:“敦煌之围已解,太守之功不小。”太守道:“岂敢岂敢,朝廷威加还内,是以平定边患,属下不过效犬马之劳而已。”玄纶道:“目今岁近年关,边疆的百姓庶几可以过个好年了。”太守道:“全托将军鸿福,才保得此城无恙,否则胡马一至,尽成齑粉矣。”千鹤在一边急不过,连忙插话道:“如何堂上不见定国?”太守闻之,无言以对。正是:

  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

  今日夕阳已斜,话说至此散场,毕竟太守如何作答,且听小子明日分解。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