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校学生会任职期间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校级组织之间的“联谊杯”篮球赛。
这是A大的传统,每年一次,这次活动结束,就是各个组织的换届选举。
北麓是校团委的干事,我问他会不会上场,他说:
“应该不会,我不太擅长打篮球。”
我也不会打,但我必须在场。
事情筹备了将近半个月,因为要学校审批,要挑选裁判,要写各种各样的文件,还要申请场地等等,再加上其他一些事情,我忙得焦头烂额。
凌晨一点四十五分,我从述职报告的文件中逃出来,看着电脑屏幕上光“学生会”那个文件夹下面就有一百多项内容,这一瞬间,我才真的意识到光阴荏苒。
于是夜里两点,我在寂寥的夜里和台灯微弱的光芒下发了一条这个文件截图的朋友圈,配文是:
“那些籍籍无名的匆忙,是我要做的最后一班岗。”
不到三分钟,我就收到了北麓的评论,他说:
“所行万千,所爱万千。”
夜色蒙昧,他的评论如星火,明明灭灭,却然然有光。
他打电话给我,我怕吵到舍友睡觉,所以拒接。
他的消息紧跟着发来,说
“我就陪着你就行,你不用说话。”
于是我打给他,接通之后,那边是他刻意压低而又轻柔的声音,他说:
“你弄你的,我打游戏陪着你,你弄完叫我就行,或者直接挂了也行。”
于是当晚,他耳机里是我敲键盘的声音,我的耳机里是他游戏赢了时候的轻吼,输了时候的叹气。
材料写到后半夜,对面逐渐没了声音,我也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电话还打着,我的手机已经发烫了,对面那边好像听见我这边的响动,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试探地问:
“姐姐?”
声音带着初醒时的低哑,显得又迷糊又有磁性。
这时是早上六点半,我怕吵到舍友,低声对他说:
“还早呢,你再睡会儿,我也上床去了。”
刚说完,昨晚被我靠麻了的右手逐渐恢复了知觉,酥麻的痛感一路涌起,我忍不住轻哼一声。
那边的他声音好像更哑了,问:
“姐姐,你怎么了?”
我说了句“没事,昨晚趴桌上睡,把手压麻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他那边又说了几句,就匆忙挂了电话。
我艰难的爬回床上睡到早上九点,醒过来时,宿舍窗外的世界一片明亮。
虽然昨晚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但是我还是成功的做完了述职报告需要的文件,再加上今天几乎没课,所以,这个通宵还是划算的。
北麓给我发消息,他有早课,七点多就起来了,说给我买了早点,托我舍友给我放桌上了,我低头看桌子,果然看到豆浆和包子安静的躺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