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你怎么认识我舍友的?”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说:
“空间里找到的联系方式,我都加了,刚好第一个同意的就是你舍友。”
他太会了,以至于我有一种感觉,我和他不是我在追他,而是他在追我。
但是我没有把话说出口,因为总觉得还不是时候。
“联谊杯”举行当天,我作为负责人要在主席台宣布开场,这种正式的场合不出意外都是正装,更何况我还不会打球,穿不了球服。
反正北路也不在,就不存在什么御姐不御姐,撩人不撩人的说法了,帅就完事。
于是我就这么穿着西装扎着高马尾带着各组织的执行主席进场了,路过观众台的时候,两个穿着裙子的女生说:
“啧,我们颜主席这气质,真是怎么看都像黑社会头子。”
我:“……”
然而巡场的时候,我却在校团委的队伍里看到了北麓。他穿着一身黑色球服,背上的号码是十一,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刚好运球上篮。
球进了,团委的观众席一片叫好,有几个女生发出尖叫。
裁判吹哨了,中场休息,我看到一群人涌上去,有男有女,递毛巾的递毛巾,递水的递水。
我远远地看着他们,他忽然抬头,我们两个的眼神在空间里交汇,他朝我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忽然有一种感觉,他这一刻走向我,就好像他已经千千万万次这样走向我。
他对着展颜一笑,问:
“颜主席,是来给我送水的吗?”
我晃了晃手里喝过一口的水,说:
“很明显并不是,不过你要是不嫌弃我喝过的,我也不介意。”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水,还不等我反应就拧开喝了一口,说:
“这有什么好嫌弃的。”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说:
“那边这么多人给你送水,你还犯得着和我喝剩下的?”
他挑眉,似乎我的反应让他颇为满意,说:
“颜主席,你吃醋呀?”
我笑了笑,说: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我大一的时候对那些会打球长得好看的男孩子也是这么热情的,这是青春悸动,未必就是喜欢。”
他抓的重点很明显和我完全不一样,问:
“你还对别人热情过?”
我:“......”
果然这小男孩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哈,我自掘坟墓,自认理亏,转了话头说:
“你不是说不会打球,不来吗,怎么还上场了,怎么,是怕我撞见你散发荷尔蒙,迷倒大片少女?”
他甩了甩头发,发带上围被汗晕湿,说:
“我确实不怎么喜欢,但我们团委副书记非要我上,我和他关系不错,也不好拒绝,就上了。”
团委副书记?我问他,
“是路智吗,他打球倒确实厉害。”
他点了点头,问:
“你俩认识,不会当初你就是对着他热情似火的吧?”
我:“......你怎么又往这儿扯。”
他还想说什么,球场上有人喊他,他应了一声,边往回跑边说:
“待会儿别跑,等着跟我吃饭!”
我走完一圈回到主席台,旁边坐着的青协会长问我:
“我听说你去给人家团委的小伙子送水去了?”
我:“????你怎么知道?”
她一脸笑意的说:
“整个体育馆都在传,说人家小学弟是朵高岭之花,多少人给他送水都不要,只喝你杯子里的。”
我忽然无比佩服舆论传播的速度,不过转念一想,反正我都是想追北麓的,他这么配合我,我早点宣示主权也好,不过就是他的种种表现,让我十分怀疑他是不是个海王。
于是我想了想,问青协会长,说: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高岭之花,你想摘过?”
她翻了个白眼,说:
“亏你还是和他一个学院的,你不知道这人上过多少次表白墙吗,他在表白墙上的形象就是高冷清奇,高岭之花,最过分的是有人叫他A大菩萨,无欲无求,漠视众生。”
“A大菩萨”这个称呼真的把我逗笑了,我说:
“人家菩萨都是泛爱众生,漠视众生的那是阎王。”
“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嘛,反正我跟你讲,人家都说这个学弟抄难搞的,你加油,把握住。”
我没再和她深究这个问题,因为我感觉她说的北麓和我认识的完全不是一个人。所以这种没有用的不实言论不听也罢。
初赛已经打得差不多,有几个场地已经空了,主席团陆续有人退场,我本来也该走了,但是北麓那场还没完,我硬是等到了最后。
我感觉我人都要睡过去了,终于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转头看去,那人替我挡住灯光,我刚好能看清他的脸。
北麓略带歉意地说:
“对不起呀姐姐,让你等这么久。”
我摇了摇头,说:
“怎么样,赢了吗?”
他点了点头,我笑了笑,说:
“不错,走吧,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