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列神态自若，垂着眼看他们，忽地笑出了声，“你们这帮杂碎聚在一起，是要排幼儿园话剧吗。”
于佳鸿和白巩凡对他的冷嘲热讽没多大变化，好歹也被刺激过一次，但他身后的小弟们却被他这句话逗得蠢蠢欲动了。
白巩凡扯嘴咧了咧，“别听陈列逼逼，他那张嘴吐不出什么好屁，没个人样。”
不管怎样，陈列的名字还是有威慑力的。
哪怕是在校内还是校外，是十一中的不是十一中的，但凡长耳朵的都听过他的“光荣事迹”
所以即便是白巩凡，带了多少人也好，还是莫名有些虚，放不下心来。
“列哥，啧啧啧，咱们之间应该还有些账，没算明白呢吧，”于佳鸿适当出声，拦住他身后要冲出的小混混，“啊对，那个……姜妤？她今天怎么也没和你一起呢，我还指望再见见大美女呢，怎么说也是段缘分。”
听到“姜妤”二字，陈列瞳孔一缩，向前走了好几步，步步缓慢，仿佛在他们心上敲警钟。
半响陈列发出一声嘲笑，“就你这条小东西，当人都不如做条内裤。”
他边说着越过十字路，停在距离于佳鸿他们只有两三米的地方，终于舍得给个正眼。
陈列淡淡望着他，看得人发毛，即便人之前一直没把陈列放到眼里，现在也忍不住打个寒颤。
“操他妈的，陈列你牛逼坏了！别人怕你，今天我带了这么多人，死也要拉着你一起，去你妈的！”
白巩凡尖叫着大喊，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棒，动作快到模糊，瞬间打在陈列抬起的手臂上。
谁也没想到他能来这出，来之前他们都说好的，陈列不听话再抄家伙，要不然也只是吓唬吓唬他，没想动真格的。
陈列被措不及防打了一棒，由于角度原因，还真没看到躲在于佳鸿背后的白巩凡，更没想到他动作能这么快。
伸出的手还未碰到木棍，手臂就传来阵阵疼痛。
看到此番，那些本不服气的小混混也蜂蛹而上，拿刀具的拿刀具，拿棒子的拿棒子，一窝蜂朝陈列扑来。
陈列手臂通红，刺痛感源源不断传来，只能用脚踹开向他扑来的人潮。
场面一度混乱，陈列除了用脚就只能躲，右手手臂抬都抬不起来，但好在可以用左手解决几个杂碎。
白巩凡疯一般冲过来，手还没碰到人，就被一脚踹在胸口，扑腾几下倒在地上。
没过五分钟，十几个人都倒在地，而且还各个挂了彩。
陈列自己除了手臂上那处伤，只剩下发型有些乱了。
“哪找来这么一帮货，垃圾也敢带出遛，”他抬抬手臂，眼里染上一层笑，却黑不见底。
“让你们一只手，十几个人也打不过我，就是这么牛逼。”
于佳鸿早就在陈列踹白巩凡那一脚就跑走了，现在不知道躲在哪个网吧瑟瑟发抖。
陈列也懒得再去管他，手臂上的刺痛感又随之传来。
而另一头，范易扬中午出来的晚，午饭还没来得及吃，只好躲在商店里啃面包。
他正扒拉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滑着，恰好就接通了秦暮打来的电话。
“……”他暗自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才出声，“什么事找我啊，正五星酒店吃着呢。”
“我操了范易扬，操……长春……街街”秦暮喘得厉害，磕磕巴巴道，“陈，列列，哥，列哥，让人堵了。”
范易扬屁都没听清，就勉强猜出来他最后一句“陈列让人堵了”
“哪儿？说地名，别跑了停下来说明白，”范易扬从椅子上弹起，还没付钱就准备往出跑，想着想着又折回来把手机垫上。
老板大眼瞪小眼看他自己折腾，一句话也没敢说。
“哎我操，等一会儿，手机不能垫这儿，”他又把手机从桌上捞走，掏出一百元就跑没影了。
眼看就要到十一中返校点，保安在背后不停喊他，而那人像没听见一样越跑越快，直到消失在巷子尾。
他凭感觉先拨通了陈列的手机，无果后又打给江进。
“陈列让人堵了，在长春街那条巷子里，我已经过去了，你丫拿着假条赶紧带人死过来，”他大喊，“我他妈要和陈列成为孤胆英雄了，你能赶过来就算你一个！”
十一中里，江进洗了把脸还未擦干，直奔陈文静办公室。
“别废话了，爸爸马上带人去救场子，等我过了静静这关就能赶过去，赶不上咱们就局里见，”江进拉住走廊里一位男生，风风火火挂断电话。
男生莫名其妙，江进接下来的话题更是让他感到活久见。
办公室，江进脸青了一块，呲牙咧嘴走进来。
“静静，老陈，我不行了，”他说，“我和别人撞一起了，脸都撞毁容了，我要回家治病，不行了静静。”
陈文静看了他一眼，笑道，“江进，你当我三岁小孩呢？走路还能撞到脸，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可真冤枉啊静静，真是撞的，我现在头昏眼也花，再不回去我恐怕就交待在这了，”说着他又装模作样咳了两声。
陈文静愣是看了他好几秒，突然开口，“陈列呢？平时你俩不是形影不离吗，怎么今天没见他，是不是……出去打架了？”
江进这回真急了，差点就给她跪下，语气也没之前那么有耐心，“我去老班，你就别问了，看在我受伤的面儿上，你就给我个假，等我回来你怎么收拾都行。”
没人回答他，陈文静转过头拉开抽屉，按下了自动笔，“你和陈列但凡有一个是挂彩回来的，别怪我小看你们。”
她撕下两张假条，又加了句，“打不赢也别回来了，趁我没改变主意，赶紧滚走！”
江进感动得老泪纵横，深深给陈文静鞠了一躬跑远。
十一中后面有道不太正经的栏杆，还不到一人高，抬腿就能越出去，都快被逃课出去的人磨平了。
江进为了回来时顺顺利利，没用那两张假条，而是选择从这里翻出去，哪怕绕点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