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情窦初开
“接下来请欣赏高二五班的节目——《蜗牛》。”主持人张乐用男中音气定神闲地报幕。
哇,大家气氛又热烈起来。《蜗牛》可是当年大家随时都在哼唱的励志歌曲。“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可能是当时10多岁的小人儿怀抱着梦想的真实写照。
一个高高瘦瘦的白衬衫牛仔裤的男生在众人的目光中坐定在钢琴面前,开始行云流水般弹奏,白衬衫、牛仔裙的夏薇薇伴着清脆的钢琴曲,拿着话筒轻轻地唱:“该不该搁下重重的的壳,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
“哇,夏薇薇太美啦!”袁茵感叹道,安以然频频点头,确实夏薇薇就是那种不需要花俏的打扮就一眼让人难忘的女孩。
“旁边那个人也好帅啊!他是谁啊!”宣萱被白衬衫的男生吸引了,目不转睛地望向舞台。
袁茵还来不及接嘴,前面的徐益居然扭过来回应道:“他是五班的朱义诚,你居然不知道。”
安以然第一次见到徐益这种表情,光亮从她厚厚的眼镜片后散发出来,忍不住对袁茵耳语,“哈哈,还以为徐益不食人间烟火,看来学霸也是凡夫俗子嘛。”
袁茵倒是很淡定,“爱美之心人皆有知。”
一曲结束,朱义诚和夏薇薇站在台上相视一笑,对着大家鞠了一躬。台上的两个人站一起美好地像从日本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宣萱激动地说,“哇,太美好了吧!帅呆了帅呆了!”
袁茵翻着白眼给宣萱说:“亲爱的,你这开窍也开得太晚了!”
文艺汇演结束后,众望所归二班又得了第一名。大家都在拍着手欢呼雀跃,吴漾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有点痛,才意识到刚才表演那段军体拳在卧倒的时候右手被舞台地板上翘起的木块擦伤了,但是一直属于亢奋状态,居然都没有意识手掌擦伤了老大一块儿皮,血淋淋不说还混着大礼堂地板上陈旧的木屑和沙土,黑乎乎一团看上去怪可怕的。
回到教室他就朝安以然求助,“安以然,还有创可贴吗?“
“啊。”安以然看见了他破皮的手掌,一把扯过来看个究竟,“你怎么不早说!”
“痛!”吴漾被如此粗暴地扯了一下,忍不住叫了出来。
“早干啥去了啊。你这个要去消毒才行,我去医务室拿点碘酒棒,算了,你和我一起去好了。”安以然就开始絮絮叨叨,扯着吴漾的袖子就往教室外走,又觉得这个行为不妥遭人非议,赶紧把手放下了。
因为排练期间一直找校医室许老师拿创可贴、酒精啥的,安以然在许老师面前算是混了个脸熟。许老师赶着去做高三年级的心理辅导,看到吴漾的伤口如此小儿科,还被安以然拉进医务室,真的很想丢一记白眼安以然,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小女生真的一脸写满了担心,做惯了心理辅导的许老师自然对男女生之间那些以为掩藏的很好的小秘密看出了七八分,笑着摇摇头走了,让安以然自己去搞定。
安以然手忙脚乱地翻出了酒精、棉签、纱布、胶带,一一放在吴漾面前。吴漾看着这么大一堆工具,再看看自己手掌上那么小的一块伤口,忍不住说:“同学,我就只需要一块创可贴。”
安以然拿着蘸满了酒精的棉签一脸诚恳,“这个伤口可必须消毒,马虎不得。你忍着点哦。”然后轻柔得在伤口上涂抹起来。
酒精的刺激让吴漾更痛了,安以然看到他疼痛的微表情像哄小孩般的口吻说:“我轻点我轻点。”边抹边鼓着腮帮子朝着伤口吹气。
两人距离很近,吴漾有点尴尬,他是第一次那么近地看着安以然。她的睫毛长长翘翘的,睫毛下的眸子透着好看的琥珀色,鼻梁上有几颗若隐若现的小雀斑,窗外的夕阳在她脸上镀了一层柔和温暖的光线,皮肤显得干净透亮。他看得入了神,安以然全情投入得处理伤口浑然不知,突然想起许老师说不能用嘴吹气在伤口上,这样也让伤口沾上细菌云云,赶紧住了口,抬头问吴漾:“还痛不?”
眼皮一抬就撞上了吴漾看着自己的眼神,他眼底里荡漾着一汪好看的湖水,让她心生欢喜。
“哦,不痛,哦,不,痛!”吴漾怕被那双眼睛看出自己的胡思乱想,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
“那是要怎样啊!”安以然一脸担心!
“还是有一点点痛!”吴漾裂开嘴笑着想耍赖。
“娇气!那我轻点哦。”安以然很认真地又继续贴上了纱布和胶带,左看右看,非常满意自己的包扎技巧。
“安以然,你这个包法太小题大做了!”杨厚看着吴漾的手点评道。
“那可是学霸的右手,很金贵的!”安以然直乐呵。
“哎呀,你这么包学霸都没法写字了。”宣萱捏了捏吴漾杂乱无章很影响行动力的包扎摇摇头。
“我觉得我包地挺好的,对吧!”安以然笑着看向吴漾。
“我也觉得挺好的。”吴漾附议。
不过这个“挺好”带来的后遗症就是第一次让吴漾面对自己的作业无法下笔。吴漾回到家赶紧拆掉这五花大绑,拼命赶完作业。如释重负以后,吴漾眼前一直浮现着那双担忧得看着自己伤口的琥珀色眼睛,内心越来越清晰。
这场文艺演出后,会弹钢琴的朱义诚就被艺术团的夏老师收编在列,在学校金牌的《南国好大雪》舞蹈节目担任钢琴伴奏。这样以来,安以然她们就几乎天天从宣萱嘴里知道了这位被她封为“钢琴王子”的光荣事迹。
朱义诚,天秤座,看上去白白净净,清清爽爽的,自带几分艺术家气质。在《蜗牛》一曲成名后,八中开始流传出他的江湖传说。据说他是自学成才的天才音乐少年,3岁从接触电子琴开始自己的音乐之路,不识五线谱,没上过钢琴培训班,但是一首新曲只要听过3遍,左右手的和旋都可以以自己的见解演奏出来,加上声线也好听,自弹自唱不在话下。
《蜗牛》就是他们班谁都不愿意参加节目汇演,夏薇薇拉着他半天时间搞定的节目。不过最让人感到惊喜的是,他天才背后的勤力。那会儿麓市刚开了水吧,放在现在就是低配版咖啡厅,据说首席钢琴师就是他,常常利用业余时间去那里担任现场伴奏,当大家还伸手找父母们要零花钱的时候,朱义诚已经可以自食其力,甚至贴补家用,在八中涌动着各种官二代、富二代和学霸堆里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你知道吗?他就是看我们跳了两次舞,听了三次伴奏带,他就能完整弹出来了。太牛了!”宣萱说起朱义诚时,眼睛里都放着光芒,闪烁着的都是崇拜。
“他今天主动和我说话了,紧张得我啥内容都忘了,只记得他的声音真的好好听。”
“今天排练老师又表扬他了,你们说他这是不是天才!”宣萱卖力宣传着。
袁茵笑着说:”他是不是天才我们不知道,但是你是什么我们很清楚!”
“是什么啊!”宣萱无辜看向她们。
“花痴!”袁茵和安以然异口同声!
宣萱就陷入傻笑。
情窦初开的宣萱陷入了一场单恋,她表露得太过明显,一眼就看到了心底里去。课间的时候到别人教室门口张望一眼都是常态,甚至还打着去请客的旗号,在周末带着袁茵和安以然去他工作的水吧,冠冕堂皇地“欣赏”朱义诚,印证自己的说法。
不过水吧的饮料价格昂贵且寡淡无味,在钢琴前认真弹奏的少年也无暇顾及台下炙热的目光,这场连当事人都不清楚自己的存在的暗恋,随着朱义诚身边老出现一个固定的女同学严妍后,渐渐在宣萱的“绝口不提”中悄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