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的钟声近了，班里面的人也开始脱掉短袖，穿起长袖的校服，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宿舍里面因为寒气的来临而变得慵懒，早上六点的闹钟已经不能把他们从暖和的被窝里拽出来，她们需要挣扎好一会才能坐起来，用被子裹着自己，穿上被子上盖的厚厚的衣服，如果内里穿了秋裤的，还要挪一挪把校裤套上去。

　　阿宁还是照旧，没有赖床，没有杂七杂八的其他东西，但从床上把被子掀起来的那刻，还是感受到了来自南方冬天的攻击。

　　还有那透心凉的自来水，冲进阿宁口腔里的时候，什么困意都没有了，阿宁得赶紧把它吐出来，再多“呸呸”几下，以此来把寒意赶紧从嘴里赶出来，开始一天的生活。

　　阿宁的早餐是昨天中午就打好的面包，之前买的那些小面包已经被阿宁吃完了，而且很不耐饱。毕竟本意是拿来垫垫肚子的，早餐如果只吃这些，这一天学下来，不会困，就是有点晕。

　　阿宁走到教学楼下面，竟然没有一个教室开着灯，阿宁走进教学楼，那风“呼呼”的从楼梯间的窗子里吹进来，阿宁一步两个台阶的跑上教室，教室里面阿鹏已经坐在那里，吹着冻红的手，准备开始学习了。

　　阿宁体寒，所以手跟脚特别容易冻僵，而且很难捂热。如果在教室学习的话，写的第一个字会比鬼画符写的都还扭曲，但写多了就好了，手就会暖暖的，但脚就有点难了，脚要慢慢地才能捂热，很慢很慢，有时候可能会迟到快上最后一节课阿宁才能感受到自己脚掌的存在。

　　阿宁班有空调，但没有暖气。所以阿宁的班的那两扇门是不经常打开的，甚至一个早上可能不会完完全全地开一次，期间肯定会有人进进出出打水或者问老师问题，但阿宁是坚决不出去，一出门那冷风吹得，自己像是在世界上最冷的地方体验寒风刺骨的感觉。这就很容易让阿宁觉得班里面很闷，晚修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明显，晚修嘛，班里面很安静，很少有人进进出出的，这就让这个班的空气更没法流通，更加闷，阿宁每天晚上的脸蛋都会被闷红。所以到了后来，阿宁学会利用了自己的座位优势，坐在窗边的她可以稍微把窗户打开一点点，虽然绝对会受到阿宁身边人的投诉，阿宁才不理呢，自己都快要闷死了，反正他们一说，阿宁就会关窗，阿宁也还是会怂啊。

　　阿展可就不行了，阿展没有坐在窗边，因为他每节课下课都要去搞电脑，坐在窗边不方便，阿宁还得给他挪位置。阿宁坐在里面，也落得清闲，坐在窗边看着冬天的风景，远处还有一座楼房没有完工，钢筋还一根一根地暴露在天空之下，有种凄惨的美。

　　这给阿宁提供了很多灵感，也治愈了很多次阿宁因为成绩而流泪的瞬间。

　　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阿宁辩论社副社长的职位也在悄无声息的做着工作，新来的高一学弟学妹们，在阿宁他们的工作下，辩论赛也是进行的如火如荼，只是离期末还有一个星期，辩论社的比赛也停了，只剩最终决赛了，决赛阿宁他们决定放在下个学期的开始，然后阿宁他们的任务就只剩学校与学校之间的友谊赛了。

　　期末那天，阿宁破了例，出校门买了早餐。校门口附近新开了一家早餐店，阿宁他们班有很多人都舍弃了学校对面那条小巷的面包摊，转而到那家新开的店里面买早餐。之前阿宁也叫过阿展给自己带那家早餐店里的粥，还挺不错的。

　　就是阿宁去得太早了，粥还没煮好。阿宁就站在那个店里面等，手里捧着几本练习册，翻开其中一本来看的话会很难受，这里又没有教室里面专享的课桌，阿宁只好等啊等，把这家新开的店铺转了个底朝天，还碰到几个高一的同学也来买早餐，不过他们拿了几个蒸包就走了，阿宁的粥还没行。阿宁也想换掉这碗粥，拿个蒸包直接回教室学习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这句话就直接卡在阿宁的心尖尖上，阿宁就看着店里面的人越来越多，流动的学生越来越多，自己还是常驻，孤零零的在货架一旁等待着。

　　六点半了，阿宁在这家店里足足呆了半个小时，老板才跟阿宁说，粥好了。阿宁拎着一碗三块钱的粥，再拿了一盒8块钱的水饺，11块钱结束了这个半小时的等待。

　　阿宁回到班上时，不用想，大半个班肯定已经坐满了，就只剩一些家远一点的走读生在赶来的路上。

　　阿宁放下手中的资料书，还有自己的早餐，边看语文的资料边享受这个美味，半个小时换来的早餐，必须要好好吃，不然真的白费了。

　　今天上午九点考语文，考到11点半，提前15分钟放学去饭堂吃饭。这个时间，凭借阿宁以往的经历，不管早上的早餐吃的多饱，当你写语文作文写到最后结尾的时候，手一定会不自觉得发抖，是饿的还是紧张的还是脑子缺氧造成的，阿宁不知道，反正阿宁每次就因为这个，作文表现往往都不是很让自己满意。阿宁决定了，在其他的基础题上拿多点分，让自己作文表现不佳都可以拿到好分数。

　　但不能饿着自己啊。

　　阿宁翻着自己积累的那些笔记，昨晚阿宁他们班已经摆好考试时候的座位了，阿宁坐在班里面最角落最角落的那个位置，而且因为这一列阿宁是被调到最后的，所以很挤，阿宁坐进去之后虽然感觉不到，但坐进来的时候面目要很狰狞才可以做到，而且动作还很猥琐。

　　一个早上过去的很快的，甚至在考试的时候，一天、两天、三天过去的都很快的，白天都用来考试，晚上就拼了命地看书、翻笔记，也不怎么跟别人交流。但就是有这么一群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急切地想知道别人的答案跟自己的是不是一个样的。她自己想知道就算了，还在教室里面大声大声大声地谈论着，好像这个世界必须知道她的答案，她的答案就是绝对正确的答案一样。

　　阿宁在中午是感受不到这个氛围的，中午阿宁一考完试，就飞奔出考场，直奔饭堂，打饭吃饭，这样回宿舍洗澡的时候可以不用排队，快一点。但就是下午，阿宁也是一考完试就奔去饭堂抢饭吃，回来的时候高二他们还没有放学。阿宁班里面的人还没有走光，还在高谈阔论自己的答案，还在跟别人很兴奋的battle着自己的答案思路，觉得自己的答案就是对的。这就让阿宁这种很没有自信的人很慌张，听起来自己跟他的思路完全不一样，答案也不一样，那自己这题应该一分都没有吧。

　　这种时候你是不会看这个人平时成绩的好坏的，因为他的语气就好像是那种“我这次不论怎样，这题百分之三百是对的”这种感觉，这种感觉甚至于说能够让你怀疑起自己的人生是不是错的，他的才是对的。

　　而且最恐怖的还是那些问过班里面第一第二名的那种人，他们还会很直接地说出来，说：“这道题我跟第一名是一样的答案和解题思路，一模一样。”

　　这就直接宣判了阿宁这种跟这个答案不一样的人的死亡，直接搞崩阿宁的所有好心态，阿宁接下来的所有考试，都直接跟好成绩提前说了再见。

　　这种就是阿宁最烦的人。自己答案不对还在宣扬着错误答案，一旦公布答案之后自己的答案对了，就会散播出去自己很厉害很牛逼的看法，让他下一次更加的猖狂。

　　阿宁拿出自己的MP3，把音量开到最大，以回避那些恶魔的声音，但这样自己又看不进去课本上面的白纸黑字了。阿宁只好走到教室外的走廊，摊着本书在那里站着看。

　　唉，每次考试都要受一次这种非人的折磨，而且永不消停。

　　期末考试过的很快，而且这次时间卡得刚刚好，明天就是周末，阿宁他们就要放寒假啦！

　　只是还要经过一晚上的折磨，这是阿宁最紧张的时刻。晚自修就是一片修罗场，科代表把自己负责的那科的答案写在黑板上，阿宁这些平民百姓就默默的拿着红笔对改着客观题。

　　“来了来了来了！”阿宁看着阿展冷静的表情，再看看黑板上面阿燕写下的语文选择题答案，深呼吸，从已经摊在桌面上的试卷中小心翼翼地拿出语文的试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每对一个，就“呼”的一声；每错一个，“嘶”的一声。就这样，阿宁对完了语文。

　　“错几个？”阿宁挑挑下巴问阿展。

　　“你先说。”阿展把试卷捂在自己的胸口。

　　“嗯...大概30分？”

　　“嗯...那我也大概30分。”

　　“那就是说12道选择题，三分一道，你错了2个？”

　　“我？大约是这个数。”

　　“哦？大约？你还能错2.4个吗？”

　　“呵！那你呢，也错两个？”

　　“哼，大约吧。”阿宁笑着看向阿展，然后放弃一般的把试卷丢在桌面上，“不玩了，我错了一个，啊啊啊，脑子抽抽了，怎么会错病句题呢？”

　　“你才错一个？你在瞎bb啥，一个诶，我错两个好吗，大姐。”

　　“两个？你错哪两个？”

　　“论述类，论述类阅读真的杀疯了，我！我！本来对了的，你看你看，我答题卡上都有痕迹，然后最后检查的时候太不对劲了，我就改了！我真的是脑子有毛病！”阿展非常用力的敲着自己的额头，很无语的看着自己的答题卡，然后看向试卷，再看向阿宁。

　　“那你的手这么欠呢，下次啊，下次坚决不要改答案。”

　　“对！下次我再改答案我就是猪！”

　　班里面的动静很大，一般考完试对答案的这个晚上，老师也不会怎么理的。如果连现在这种坏境老师都要管这管那的话，那学生还有什么天性可言，全都会被压榨成机器的。

　　语文答案对完，教学楼里的教室突然一个班一个班的陷入黑暗，马姐走进还亮堂着的高二17班，数学科代表前脚刚想上去写答案，马姐后脚就站上了讲台，招呼着阿展上去。

　　“咳咳，你们还想对答案吗？”马姐开口问道。

　　“不想！”班里面异口同声。

　　“那看电影吧！”马姐开心的宣布。

　　阿展点开视频软件，他可是有VIP的男人，之前小高考前的最后一节地理课，地理老师宣布那节课不上课，用来看电影的时候，这个男人就用他的VIP特权给全班放了一部《盗梦空间》——虽然阿宁没看，到办公室学习去了，但这后劲可足了，他的那个账号一直挂在班里面的电脑上，那些想看的人就一直用着这个账号看完了这部大片，之后还用这个账号在中午老师都走光之后追剧，阿宁也在要走的时候去蹭过几分钟的画面。

　　就是那种在家里面一个人看的时候你觉得这部片子是部妥妥的烂片，但在学校跟同学一起看的时候，特别是在这种偷偷摸摸的环境下看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这部片子怎么这么有趣好看，这么有意思，这些演员演得怎么这么搞笑。

　　阿宁很喜欢这种氛围，但不宜久留。

　　“你们想要看什么？”阿展打开那个软件，一部部电影就在阿宁他们的眼前晃过，不同的声音就这样此起彼伏的响起。

　　最难的就是选电影，想统一60个人的想法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阿展最后很无奈，只能自己决定，看一部很温馨的电影《小偷家族》。

　　这部电影是真的很不适合在这种环境下面看，而且，里面还有一些少儿不宜的镜头。

　　咳咳，我们这是正经小说。

　　隔壁班放的就很爽，不过他们班是对完答案之后班主任自己决定放什么的。他们在看《釜山行》。

　　多刺激啊，这种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刻就是应该看这种恐怖恐怖的电影，多爽啊，晚上又不怕做噩梦，毕竟这么多人担着呢。

　　一部《小偷家族》并不能撑起一整个晚修，阿宁他们还看了马姐放的生物纪录片，无聊的想睡觉。

　　就这样，高二的上半学期就结束了，阿宁的努力努力再努力的决心就要在那份成绩单上公布了。

　　寒假回家，时间就很松很自由了，每天每天都是自习，阿宁除了按照计划完成每天需要做的分量，还有网课的笔记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做起来了，阿宁一节课两个小时的数学笔记能做一周；生物笔记因为网课老师有在群里面评比的活动，阿宁会当天晚上21点下课，然后一直整理整理到凌晨一两点，才倒下睡觉，手酸的连手机都不想捧起来看它最后一眼。

　　历史网课就比较轻松了，网课老师的整理的文字版课件阿宁只需要有空的时候从平板里面的文件中调出来看看，复习复习，基本上就记住了。

　　阿宁在假期每天保证12个小时以上的学习，没学够可是不能睡觉的。

　　但基本上每天的KPI都可以完成并且超过一点，阿宁不是自己稳住自己的，是靠阿宁手机里面各种各样的学习软件，最少一天有两个软件同时在后台运行，万一阿宁想偷懒把其中一个软件的权限删掉，还有一个可以防着阿宁不要去触碰那些烦人的娱乐软件。

　　所以阿宁把微博、B站什么可以刷不停的软件删掉了，但还真是没有想到，微信里面竟然还有小视频的功能，阿宁的微信还要用来接收网课的文件，删不掉啊！

　　所以阿宁的微信是重点防护对象，所有的学习软件都要防着微信那些时不时会弹出的通知信息，阿宁一点进去，后面发生的事情足以令阿宁后悔一辈子呢。

　　就在这种每天的纠结和12个小时及以上的学习中过着也并不愉快的寒假生活，把期末考试的成绩全然抛之脑后，直到阿展大早上的给还没睡醒的，昨晚写生物笔记写道凌晨2点的阿宁发微信，比闹钟的铃声还要管用，阿宁一下就醒了，打开手机看阿展发给阿宁的成绩排名，阿宁迷迷糊糊地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列在全班第六的位置。

　　阿宁揉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这个不是梦。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的被子还搭在在阿宁的肩上，阿宁捂紧了嘴巴，眼睛急匆匆地扫过四周白花花的墙，给阿展发了条信息：

　　“这...你哪来的？”

　　“马姐发上班群的，你还没有看吗，昨晚就发了。”

　　“我昨晚上网课上太晚了，没有看手机。”

　　“我我我，我这成绩是真的吗？”阿宁继续发了一条。

　　“你自己眼睛看不到吗？这还能是假的？”

　　“排在我后面的那些人，他们的成绩是不是给少了？”阿宁开始怀疑这成绩的真实性。

　　“这是电脑改卷的好吗？你在怀疑我们大中国计算机的水平吗？这点数都会算错吗？”

　　“啊啊啊啊啊！我进前十了！”阿宁承认了这个事实，眼角有那么一点点的泪花，但想到等会就要出去吃早餐，还是擦掉了，决定自己默默承担这份快乐，等他们问起来再说吧。

　　“那那那，我先起床，吃个早餐。”阿宁跟阿展的早晨聊天到此就结束了。

　　阿宁迫不及待地点开班群，网上刷着，果然，马姐在昨天晚上发了两份文件，一份是班级的成绩排名，一份是历史组的级排名。阿宁已经排到班级第六了，对级排名已经是无欲无求的了，但还是点开那个表格。

　　阿宁排在全级第十五名！十五名！这是什么大发事件，期中考试还是五十名开外的程度，现在已经晋级到十五名了吗，阿宁激动的在床上打滚，这简直太幸福了。

　　阿宁再重新点开那个表格，好好看看第一名的成绩跟自己比起来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突然发现，自己的数学成绩太显眼了，全级前二十的人里面，只有阿宁的数学是7字开头的，除了阿宁最低的就是86分。

　　如果我的数学上到及格，那我的成绩岂不是！阿宁不敢想下去了，但是又有点小期待。

　　收起那副笑容，打开了房门，开始了新的一天。

　　阿宁这一天学到的，觉得写的字都是香的，都是带着冬天梅花的香味飘起来的呢。阿宁可太开心了，如果在班上就好了，这样版里面的人看到阿宁的成绩会不会发出阵阵惊叹，这就是阿宁想要的效果啊！

　　阿宁越来越期待开学了，马姐一定会在班里面狠狠的表扬自己一番，自己就飘起来了飘起来了。

　　今天的阳光怎么这么好呢，照在阿宁的脸上暖和暖和的。

　　寒假也是这样慢慢过去，春节马上就要到了。微博的热搜突然多了一些奇怪的消息，武汉那边的市场好像发生了什么奇怪的感染病，阿宁没多太在意，自己身处广东，距离这么远，应该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就是这传染病吧，它停不下来啊它，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被送进医院，这消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春节过年想要回家的人更是只增不减，阿宁突然有点害怕了。

　　家里面的口罩突然不够用了，爸妈从单位拿回来很多口罩，阿宁被禁止在家里面不能出去，爸妈因为是国企下面的员工，为了运输这个物资，没办法休息，所以每天带着口罩上班，在小区丢掉口罩，回家用力的用酒精搓着手，才开始做饭炒菜。

　　学校在某一天突然宣布延迟开学，日子不定，网课在老师的一次又一次不熟悉的操作中渐渐开展，微博上面那些激励人心的语言，那些老一辈的医生学者奔赴的照片让阿宁动容，那些阿宁同辈的护士学生不顾一切地想要将这个疫情挽救于水火之中的所有一切的英勇行为，阿宁都觉得太了不起了。

　　那副照片成了阿宁的手机壁纸，跨越百年，而我依然为伟大的你，鞠躬以展示我最诚挚的敬意。

　　网课的日子说实话，对阿宁而言，有点小激动。毕竟自己本身就有在上网课，对很多的操作流程，记笔记的习惯都很熟悉了。但这份激动除了自己消化，也没别的往外放的机会，毕竟知道自己上网课的人除了阿展，就真的没别人了。

　　就是眼睛有点疼，以及下午睡过头起不来没法及时的坐着好好听课，阿宁每次因为这个都很有负罪感，但每次都没办法改掉，就是真的不够睡啊。学校的床闹钟不到自动坐起来关掉手机里的闹钟这件事很简单很容易啊，家里的床就不行，就是要让阿宁在没有什么意识的时候把闹钟关了，再睡一会，才能自动坐起来，盯着手机看时间，然后迅速的打开平板电脑。阿宁就可以准时地看到化学老师的脸以及占满整个屏幕的ppt。

　　很庆幸，化学老师没有揪到过阿宁迟到，可能是看见好多次了，又因为是自己科代表，不太好意思念这个名字吧。

　　阿宁对于学校老师的网课有一种嫌弃的感觉，就是他们的PPT阿宁是不怎么会要过去做笔记的，做的很乱，因为有各种各样的特效，文字各遮挡各的，阿宁只是把课件下一下，在课间休息的时候稍微的看一看，然后用自己的话写一点在课本上，再结合资料书里面的参考资料，整理一份好一点的笔记写在课本上。

　　说起资料书阿宁就发愁。之前学校延迟开学的时候，叫了一拨人说回去拿课本练习册回家做，阿宁没回，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回，就是这一次没回，搞得阿宁的网课作业是要写那本练习册的时候很被动，只能用平板电脑来写，然后又没有那种专业的笔吧，就用以前留下来的那种软软橡胶头的粗粗的那种屏幕接触的笔在那里艰难地写着字，那种笔写字写出来又大又歪，阿宁放眼望去整个练习册的电子版，全是阿宁五彩斑斓丑陋的笔迹。

　　所以阿宁听到终于有一次机会可以回学校拿书的时候，那心情，跟解放了一样，屁颠屁颠的就跑回去了，拿起之前没拿的一沓书本，还有新发的英语报纸、化学报纸、语文报纸这些东西，回家堆在阳台，整理都懒得，反正都要用到，用了就塞到自己的书箱里面就好了。

　　还有一件很尴尬的事情，老师会连麦叫人回答问题，特别是生物老师，马姐真的太喜欢叫人回答问题了。而且钉钉的连麦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视频连麦这一个选项，老师叫道的全部都是视频，阿宁第一次被叫到的时候找了好久才想到用垃圾袋套住平板电脑的头部，这样那个摄像头就会被挡起来——当然，颜色是黑色的，理论上来说，大红色也可以，就是过分的尴尬了，用大红色就很容易让人看出你这是垃圾袋。

　　但还是有一次大意了，阿宁以为自己家的网并没有这么快，就等了一会，然后阿宁的脸就在全班，不，马姐教的两个班17、18班的学生面前展示了三秒钟，阿宁立刻把平板放倒，摄像头照的就是自己的学习台上方的天花板了。

　　这太惊险了，太惊险了。

　　作业的话，阿宁很快就可以写完，毕竟上网课嘛，时间还是很充裕的，还有物理和政治这两门阿宁高考不用考的，参加合格性考试就可以的科目阿宁是在摸着鱼听听的，阿宁写作业的时间超级多。

　　语文老师万年不变的作业最多，而且阿宁的作业还背语文老师放在屏幕上无情地批评了。

　　那是一个概括题，就是上面给出一篇新闻或者论述类的文本，你要把里面的关键词句提取出来，然后用自己的语言加工一下，在它要求的字数范围内，概括文章的关键信息。

　　语文老师讲了两个小时，那阿宁他们的课后作业自然就是这个啊。阿宁很认真的把语文老师讲的总结一下，才去写的这个概括作业，是真的没有想到拍照上去之后语文老师放大来看，是真的很丑很乱，字大的大，小的小。语文老师可能也是忍无可忍了，于是把阿宁的作业抽出来，丢在反面教材里，狠狠地批评了书写，内容就用一句“其他的还可以”概括评价完了。

　　阿宁不知道这是该难过还是开心，反正后面的语文作业阿宁真的写的整齐了，至少比拿上去做反面教材那个要整齐干净好多。

　　疫情让阿宁在家放了足足三个月的寒假，从凛冽寒冬放到春暖花开，虽然景物变化是这么描写特征没错，但阿宁被困在家里都要发霉了。真的，阿宁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如果可以开学的话，我愿意在学校里面，永远不要放假！

　　阿宁每天就在网课老师飞不到的唾沫星子下努力写着作业，好好完成着自己每天给自己定的KPI，然后一个震惊全国学生的消息传来——高考推迟一个月。

　　这是什么操作，阿宁活着竟然能看见高考推迟这种操作。阿宁不知道比自己大一届的那群人是什么感受，阿宁自己心里就替他们捏了一把汗，这也太惨了，心心念念以为好快就要到了的狂欢暑假，又被加上了30天的折磨，这该多难受啊。可转念又想想，还有30天可以继续冲刺高考，还有30天时间可以把知识点再补补，不也是好事吗？这种复杂的心理阿宁没办法切身体会，毕竟阿宁还小，还有一年时间呢。

　　阿宁所在的城市风险系数一直不是很大，虽然身在广东这个在全国来说流动人口数一数二的省份，但阿宁这个城市就是个小城市，流动人口都被国家政策好好的关在了家里，没有回来探亲的人，即便乘着末班车回来了，社区的工作人员也在时刻检测着他，14天后才安心地离开。

　　但武汉解封的那刻，阿宁也还是哭了，太不容易了。阿宁在微博上密切的关注着疫情的动向，广东的疫情也从一开始的三位数，到两位数，再到个位数，最后归零。真的太不容易了，那些勇敢的医生护士是中国值得自豪尊敬的最可爱的人。

　　负重前行需要无比的勇气，而是他们给了我们这份宣告的底气。

　　宣布开学的那一刻，疫情也在所有中国人的不懈努力之下，看见阴霾之下投出的光。无数的篇章赞美着美好的春天，武汉的樱花虽然错过了，但还好，明年还有，希望依然在滚滚翻腾，蓬勃生长着。

　　光与阴霾同在，就像这个世界总有希望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