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真的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老喜欢主动来我身边,但是又不是对我有什么暧昧,我们之间就像超乎同桌关系一点点的男女同桌,哎,搞不懂,反正他这个人阴晴不定,如果像信封女孩那样,就会狠狠被劈成两半,我可不敢冒这个风险,在我的判断里,他就是朋友可以两肋插刀,情人只有一刀两断。
“真头痛呢,数学很难,有些都不会做……”我不禁感慨起自己的薄弱科目,伸手拂了拂自己的额际,双眸无神地瞧着这一方美景只是没了味道,“如果你还是我同桌就好了。”真痛恨这该死的换班政策,惨绝人寰的换班政策。
实在有点累了,不能再和腿过不去,我坐到了栏椅上,看着水中明月碎碎黏黏,像极了人间分分合合。
他哼哼一笑,这笑声隐着清冽的寒意,冷冷道:“以前谁说的,那么简单,没了我活得可好呢。”人聚人散,一切都是那么无可奈何,他哪里知道,我的心是孤单的,我内心深处对他是呼喊的,千万遍地呼喊过,思念过,多想留住他,陪陪我,一起走下去,如果一切都可以随心所欲,那该多好……可我不能。
他站在我边上,一手扶着柱子,轻轻地倚靠了下去。
“你以后不住校了吗?”他散漫的神情,一对墨眸转过来,好似不经意的随口问道。
我点头回道:“对啊,就住边上了,干嘛还住校?”
“那挺好。”嘴角微微勾起,像似窃取了花尖清香,喜滋滋的模样。
良久,蓦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哎呀,忘记小君了,转身打算回去,无奈偌大的老街,跟迷宫似的,已经分不清南北西东,只能可怜兮兮地对学神道:“你带我回去吧,不认识路了,她找不到,要打死我的。”
他双眉倏然就皱得紧紧的,一个藐视挥落过来,万恶的声音:“你这种脑子,以后谁娶你,真的是谁倒霉了。”
上次谁说的,会对我好一点,不凶我,好熟悉的话还在耳边,现在又是这副模样了呐,男人的嘴靠得住就好了。
我瞪大眼睛,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放心,一定可以嫁出去,肯定会有个倒霉蛋的。”
才不会被他吓唬呢,反正嫁猪嫁狗,只要不拖累你就好了,用不着你担心。
“你确信?”,他邪邪一笑,桃花眼底都生起了一朵朵桃花,不禁让我的牙槽都有咯咯作响的冲动。
“当然!打赌你信不信?”我轻睨了他一眼,昂了昂脖子。
哼,绝不能让你看扁了。
他轻轻倚靠亭柱,幽幽然道:“好啊,打赌。”
这人总会那样淡然自若,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中般怡然自得,气得我差点想要找个惊天轰雷把他劈成个乌焦炭。
“我赌我三十岁之前,一定嫁出去。”我疯狂地脱口而出,居然还可以说出个时间限制,我想我也是被气得急火攻心脑子进水了。
“若是嫁不出呢?”这家伙挑眉一笑,瞥了我一眼,继续挑衅道。
“不可能的。”我绷这一张脸,气呼呼道。
对自己绝对有信心,这个年龄说小不小了,一定可以了的,从容不迫地天花乱坠道:“你看我说不上天姿国色,但是也是楚楚可人呀,身材么不胖不瘦,人么不高不矮,五官么不偏不倚,腿么不粗不细,最重要的是成绩不折不扣,从上看到下,全身没有半点匪气,也没有半点妖气,我看全是仙气,哪一点不好?搭配起来能有我这样的,数量你去数数,肯定会有人娶我的,不劳烦您老人家挂心了。”说完,还不忘一对自认为绝对具有无敌杀伤力的杏眸朝他一瞟,嘟了嘟嘴,转眸望向了别处,不再搭理他,虽然邻居们常常会说我这长那短,但是难得一见的是他们对我的眼睛都一致夸赞,美,太美,好看,太好看,说久了,我也就习以为常,装糊涂的时候滚一滚,委屈的时候垂一垂,高兴的时候弯一弯,如鱼得水,如鱼得水啊,玩得很是顺溜。
他靠过来瞅着我,低垂眼眸,轻嗤道:“哦,是吗?”又不疾不徐地说道,“既然这么仙气飘飘的,那如若嫁不出去,我就劳烦自己,倒霉一下,娶了你,你敢不敢?”他居然脱口而出这么惊天动地的感人肺腑的话。
我懵了。
一时语塞。
“击掌为誓吧。”他眉角一扬,嘴角微微一勾,一个爽朗的笑声旋即而出。
无心的一句话,居然说到心坎里了,我憧憬着迷了,脑海中开始浮想他是我老公的话,那般酸爽的滋味……四个大字飘过,心醉神迷。
他凑过来,凑近耳畔残酷地说道:“是不是不敢击掌?”
头可断,血可流,今天一定要酣畅淋漓,绝不能认怂,我又一次癫狂了。
“击掌就击掌。”伸出自己也算秀美的手,干了过去。
他的手如出尘世般俊美,纤尘不染,真让我自惭形秽。
两个手五指对五指,“啪”一声,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他浮出一个似开未开的笑意,阴嗖嗖的。
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这么疯乱的行为,他真是虚怀若谷,感觉似乎中计了。
两人都打着眼珠子瞧了对方一眼,眸光互相碰撞,只觉得自己避闪不及,被狠狠地划了一刀,心花像似开了,悄无声息,一股清香从心坎里隐隐溢出来。
他似乎也是很沉醉其中,那双眸子一动不动,千言万语似的,又抬起那俊秀的手在我的肩膀轻拍了下来,憋着什么话半天没有说出口,良久,才突兀地说了句:“刚才碰到柱子,你这里染灰尘了。”
哎……
他又直了直身子,故意慢吞吞的样子,痛心疾首地看着我,“好心情也被你折腾没了,我还想再待一会呢,跟着吧,猪脑袋。”
真恨不得送出几拳揍他一下,奈何,寄人篱下,跟着他往来时的路走去……
人群已经消散了一部分,小君正气急败坏地等着呢。
刚被她瞧见,就走上来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我倒是怎么会不见呢,原来重色轻友啊。”说着挽住我的胳膊,又探出脑门,仔细打量了学神一个清清爽爽。
“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学神,陆京?”姜还是老的辣,小君一语中的。
“我那么有名气?”学神用他那深邃清澈的眸子瞧了我一眼,八成猜到是我在说了,心里咯噔一慌,他会不会把我和信封女孩一样,打入十八层地狱?即使垂死挣扎也得快速挽救,一个手肘蹭了蹭小君的腰,让她适可而止。
情场高手就是高手,不但没反应反而更大胆,天花乱坠起来:“哎呦,你干嘛捅我呀。你不是常常和我说陆京吗,今天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如雷灌耳,确实如描述般英俊非凡。”她一边说,一边傻笑,一边点头,一边还反推我。
真的是无地自容,双颊似乎骤然染上了红晕,一阵阵刺烫,一生清白毁于一旦。
“帅哥,你打算送我们回去吗?”
真服了小君,称呼都变了。
“我和你们同路的,我家也在那边。”
三个人一路走着,小君时不时地仰起头瞧他,一会又动不动语出惊人,心已被她搅得稀巴烂。
曼妙的夜色,醉意甚浓,缱绻缠绵。
到了小区门口,早被那厮语无伦次吓得魂不守舍了,本以为他会板着一张脸的,一抬眸,倒是挽起若惊若喜般模样。
“我们到了,你回去路远吗?”沉默良久,我终于心颤颤地说话了。
“不远啊,对面。”他转身瞧了一眼,我微微错愕,惊叹,有钱人啊。
“帅哥,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大餐啊,上次还欠我们呢,你不会那么抠门想赖皮吧?”小君揽着我的肩膀开始吆喝了起来。
也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直接就要宰人一刀,我心惊地已经快要断气了。
那厮居然满口答应:“好的呀,等会给你时间。”
悲哀,莫不是看上小君了?呃……
我脑子轰然一懵……
与他道别后,小君时不时地推搡着,又觉得背后像似有灼灼目光一直盯着我们,心神恍惚得不敢回头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