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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爱浅笑梦嫣然 三分平头 6692 2024-11-13 17:34

  期中考后,我负责带队,与新生同去郊游。虽然回校后,每个人都要就此次旅行,写一篇游记,但一路上,学生们还是个个兴致勃勃。这郊游持续三天,目的地是海明市近郊的国家森林公园。从海大乘大巴出发,三个小时的车程。原本林凡想厚着脸皮申请一起前往,无奈,正赶上新品牌对接,分身乏术。

  “长相守,到白头。”

  我随意翻看着导游分发的旅游攻略手册。在一众景观介绍中,单单被这一句话所吸引。白守山,位于森林公园的南面,冬季白色的梅花攀上枝头,将漫山翠绿尽染,四季流转,就好像从青丝到白首。虽未到梅花盛开时节,但我想去见见这座“白守山”青丝的模样。

  刚上路时,学生自发组织着各种游戏,比如成语接龙、情歌对唱。随着窗外的城市街景逐渐被山峰溪流所替代,车内的喧闹也渐渐归于平静。我也在颠簸的大巴后排,困倦得睁不开眼。在林凡不在的日子,我一直是这样,夜里难以入眠,白天精神萎靡。

  正午时分,终于到达了森林公园的野战俱乐部。学生们各个惊诧不已,眼神中写满了失望。

  “别担心,我们只是在这里住宿。按照之前分好的小组,各自去房间放好行李,半小时后,大厅集合。”

  整个森林公园,除去这间野战俱乐部,都是独栋的山庄别墅,无法同时容纳几百人。何况为了满足学生郊游的自由,又要保障学生安全,将学生分组分别配备教官是最好的选择。因此,几乎每一次郊游,学院都会选择来这家野战俱乐部。

  和教官们完成对接,安顿好每一个学生,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接下来三天,除去每晚入宿前,集合清点人数,对于学生来说,其余的时间完全由他们自由支配。对于我来说,也是如此。

  午饭后,背了个随身小包,我便向着“白守山”独自出发。核对旅游手册上的地图,顺着景区指示牌前进,我琢磨着步行一小时怎么也可以往返一次。事实证明,我不仅高估了自己的脚力,也低估了山路的崎岖。别说一小时往返,一小时我连“白守山”的山脚还没有摸到,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有点焦急,毕竟职责所在,我必须当机立断选择折返。但看着还有五百米的指示牌,我又有点不甘心。原本我正停在台阶上边喘粗气边犹豫,正巧一行几人迎面下山,我侧了侧身,从狭窄的台阶移到一旁的山坡上稍作让路。脚下一个不稳,就向后侧栽去,心底一沉,感觉这下完了。迎面下来的人伸手抓紧了我的胳膊,随着惯性我扑进他的怀里,同时将他带倒在台阶上。惊魂未定的我,被已然遥远却曾刻骨铭心的熟悉气息裹挟,错愕地从他怀中抬头。那双被我埋葬在生命最深处的寒目青眉,再次从我心底剜开了一个巨大的血洞卷土重来。

  1

  “帮擦下地上的血迹。”

  惊慌不已的我,既没有找到包扎的工具,也没有想到止血的对策,最后还是纪繁开口,才按照他的指示清理了地板上不小心滴上的血迹。再抬头,纪繁已经走到窗前的洗手台前,用清水冲洗伤口了。

  “没什么,这都很常见。不过替你挨这一刀算是彻底割断了我的姻缘线。要怎么赔我?”

  纪繁从架子上层取下医药箱,单手开着,还不忘安慰看上去已经吓傻的我。我抢过医药箱,从里面翻出了棉签和碘酒,在他展开的掌心上仔细涂抹着。我不是吓傻,只是不想接他蹩脚的玩笑。明明不是个开得起玩笑的人,干嘛要为了安慰我讲这种话。明明可以选择推开我,或者是让我自作自受,干嘛非要空手接白刃。一时委屈气恼怨恨,百味参杂。

  “快下来吃饭了!”

  徐老师洪亮的嗓音响彻别墅,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随着纪繁从二楼一前一后走下,刚想去帮忙摆桌,就被徐老师拦住,推到洗漱间洗了手。等我们再出来,已经一切就绪,客厅里的长餐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

  “来我这儿,就当来度假,吃什么喝什么全自助,家务全权交给你们刘老师,他最喜欢做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权当是一种老年健身。”

  “你们徐老师的养老原则,就是做任何事情都不假手于他人,我和儿子都揶揄她,这就是变相不服老。”

  “总归不能凡事随心意,在家自然要按照自己的守则行事。”

  徐老师拿起泡好的水果茶,给自己斟上了一杯,全然没顾其他人。一旁的刘老师提起了另外一壶山楂枸杞茶,也单单只给自己斟上了一杯,接着话茬打趣她。

  我有样学样,远远地夹了一筷子鱼腩肉正打算放到自己的小碗里,突然意识到什么,手腕一转,递到纪繁嘴边。

  这严重违反了徐老师的刚刚才阐述的守则——“每个人都应该且必须,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人的事情绝不该参与”。二老正面面相觑地看着我们。纪繁却毫无察觉一样,扯着脖子接下来我递过去的鱼肉。又努努嘴,示意我给口白饭。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感受到徐老师的世界正在一寸寸崩塌。可等我定睛看清了,却不可置信地发现,徐老师正眯缝着一双月牙似的笑眼,狐狸一般盈盈地笑着。

  “All for better future。”

  徐老师低语呢喃了一句,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我还是不自觉地将它与“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的广告语联想到一起。那是我生母倾城创立的独立品牌,现在依然由夏佐的公司持续运营。

  2

  吃过午饭,休息片刻,便准备出发前往面料市场。徐老师熟练地从车库里提出自己的白色路虎,从别墅后门驶出到甬路上。纪繁坐到副驾上,而我则自觉地拉开SUV的后座门,往里蹭了蹭,靠着驾驶位后面坐下。徐老师拿出墨镜戴好,调了调后视镜,刚好看得到我的眼睛。

  “你这是为了在遇到事故时,不让我左右为难?”

  “没没没。”

  “哈哈,不怕。我只是想起我徒弟,也是最喜欢贴着我后面坐,还总是不忌讳地这样乱说。看来我是真的老咯,总是追忆往事,这可不行。”

  徐老师收回墨镜下的目光,语音启动蓝牙音箱播放喜爱歌单里的爵士乐,全套的熟练操作下来,完全感受不到这是个六旬老人。

  白色路虎缓慢地驶出别墅区,从盘山路下来,就是江湾大道。徐老师开启天窗,斑驳阳光透过车顶的茶色玻璃星星点点地投射下来。因为全封闭的车里开着空调,享受着婆娑的阳光,我在心中不禁感叹,“科技引领未来——有钱真好!”

  与喜欢雨天的我不同,纪繁最喜欢万里青空,一望无云的那种。就像此时,下午两点不到,太阳直射地面,人们几乎失去了影子。江面上,泛着鳞片一样金色的波光。

  沿着江湾大道高速行驶了半个小时,终于驶入了寸步难行的市区。拜不太灵光的红绿灯系统所赐,清津市总是能在任何时刻任何路段堵得水行不通。又晃悠了差不多小半个钟头,总算是来到了面料市场附近。应该是常年光顾的公共停车场,徐老师轻车熟路地找了个停车位,将车存了进去。

  停车场门口,纪繁拉出行李箱的拉杆。徐老师呢?我环顾四周,寻找着徐老师的身影。没一会儿,就瞧见骑着小绵羊从停车场后面出现的徐老师!?先不说,纪繁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有够奇怪,停车场还顺带提供租车服务也真是让我开了眼。

  “电话联系。”

  徐老师将盛有手机的小皮包在胸前挎好,双脚平放在小绵羊的脚踏板上,右手打火一溜烟就穿梭到车水马龙之中,很快便失了踪迹。我一脸迷茫地抬头看向纪繁,纪繁则一句话没说,拖着箱子走在前面引路。我托了托惊掉的下巴,一路小碎步、左躲右闪地跟在他后面。

  3

  我终于明白,面料市场与其说是一个面料市场的名称,不如说是一个区域名。目前目之所及,可以看得到的是,最近的九州轻纺城。入口处是用水泥碶成的轻纺城发展历史说明墙,顶头标注着“九州轻纺城”五个大字。说是轻纺城,其实只是各种摊位上共用着一个棚顶,水泥通道上往来穿梭着各种小型代步车,像拉货的人力三轮车啦,平板车啦,买货逛铺子骑的电动自行车啦、小绵羊啦,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几个人踩着高科技产物的平衡车。而这只是面料市场的冰山一角——一家轻纺城而已!

  看着中大面料市场牌坊口的平面地图,我开始频频摇头。看来光靠两条腿,估计还没有走到面料市场的中心,就扑街了。哪还有力气找面料啊!所以,这也不难理解停车场还兼顾出租小绵羊的业务了。

  我很想退回去,也租一台小绵羊,但看着阴晴不定的纪繁,想着提出建议可能活不过三秒。所以即便是和停车场渐行渐远,一步三回头,我最终也没有开口。

  “没办法拖箱子。徐老师找到面料,会发店铺信息给我,我再去取面料样品,这样配合会比较快。”

  纪繁竟然暂停了两条大长腿的摆动,定在一步远的地方,歪头等着我,我受宠若惊地看着他。难得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又乐意解释,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是先带你逛逛,还是找个地方坐着等?一会儿忙起来,可没有时间休息了,你确定不先保存下实力?”

  在纪繁口中很少能听到确切的命令,他最多是同一个问题反复重申无数遍,“你确定要这样么”、“决定了么”、“不再想想么”。不熟的人,可能会觉得他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但这句话在我听来就是,“现在应该找个地方坐着等”。

  “那我想去那边的那家奶茶店。”

  我指着不远处那家挂着一颗桃子招牌的冷饮店,脸上写着“去哪里等要我决定”!纪繁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此时,我浑身透露着要就地打滚抽风的迹象,自然唯命是从地迈开他那两条尊贵的大长腿,先一步走向奶茶店。我眯缝起弯弯的狐狸眼,小人得志般盈盈坏笑着紧跟其后。

  4

  “我要一个中杯招牌——白桃柚子茶,少冰。”

  “请问选择什么甜度呢?我们店有微甜、中甜、超级甜。”

  “超级甜,再要一个超大杯绿茶,多冰,这个没有甜度选择吧?”

  “没有没有。这是您的小票和等餐牌,铃响来取餐。”

  将纪繁安放在窗边的位置占座,我独自来到前台点餐。服务员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妹子,穿着粉红色桃子图案的制服,此时正对着我掩嘴咯咯笑着。我回敬了一个礼貌又不是尴尬的微笑,只当是自己长得也不错。

  “快看,好有趣!”

  只听过“微辣、中辣、超级辣”的我,将点餐小票递给纪繁,如小鸡啄米一样,用指尖点着上面的文字,示意他细看。

  “超级甜小哥哥?”

  纪繁两根手指捻着下巴,一边念着小票上的字,一边端详着我的脸,一脸疑惑。

  (O_o)??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见扩音器里传来甜美服务员的二次元萌妹呼叫“211号的超级甜小哥哥取餐啦!”

  纪繁收起慵懒地伸向前方的两条长腿,略微弓着腰吸起面前桌子上的冰绿茶,但还是没办法控制嘴角意味深长的坏笑。而此时的我只想埋头猛嘬。

  “白桃柚子?味道还真是奇妙。要不要感受一下?”

  僵持了半刻,实在绕不开纪繁看好戏的眼神,我只能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专心致志地研究起眼前的奶茶口味。我将吸管从杯盖中抽了出来,用嘴巴叼着吸管的底部保持着该有的高低差,将自己的奶茶推到了纪繁面前。

  “不要。白桃柚子还超级甜?光想像一下,都觉得腻了。”

  “真的难以置信,你能和艾浅做搭档,你这么寡淡,他可是——甜的就吃,苦的绝不要呀。”

  “彼此彼此,你看上去似乎也与热情似火毫不搭边,口味不也如此甜美?”

  “……”

  纪繁绝情地回怼,刀刀见血,与此同时还护住了自己的冰绿茶。我对着他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将吸管重新通过杯盖插回杯中,故意表情享受地疯狂嘬着。既然已经达成转移话题的目的,也懒得跟他继续进行语言交火,转而采取表情切磋模式。

  “大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艾浅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热情似火的人啊,跟你这个——伪君子截然不同。”

  “这么说是搞定喽?”

  “嗯。”

  纪繁低头滑动着手机屏幕,看样子是在浏览着最新的时尚资讯,偶尔吸几口冰绿茶,顺便时刻关注着徐老师的召唤信息。我则继续咬着吸管,整理着套话思路。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要不是一直补充糖分,此刻被纪繁不咸不淡的反复把天聊死,我早就炸了。

  “确实,虽然世界愈发险恶,但还没有诞生艾浅屠不掉的恶龙。不过,孟嫣然的风格确实和那家伙很搭。”

  “有时间关心别人,不如多花花心思在自己身上。既然不喜欢柚子苦涩的味道,为什么就不能单纯地点一杯桃子茶呢?”

  “……”

  我停止了用一把长柄木勺认真地挖着杯底柚子堆里的桃子肉的行为。掀开奶茶盖,恶狠狠地用吸管戳着杯底的碎冰。算了,让他一回合。

  “9巷87号档口。”

  “走吧,号角吹响了。”

  徐老师先发了信息,随后又打了电话。纪繁起身将喝光的冰绿茶纸杯丢进可回收垃圾桶。

  5

  跟在纪繁身后,走街串巷,着实佩服他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店铺大小不一,虽然编码具有一定的规律性,但总体来说还是过于凌乱。横七竖八的巷子,岔路众多,档口的号码经常是数着数着就拐弯了,一直走直线的话,编码并不是连续的。而他却可以不看档口顶端的编码,大步流星、随心所欲地前进,不走弯路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可见完整的地图早已熟烂于心。

  “老板,来取徐女士的单,尾号3379。”

  纪繁蹲在档口前,将行李箱就地打开,很快老板便拿来了处理好的一打面料样卡,递到他手中。纪繁核对好单据上徐老师的签名,就将面料卡及单据一同装进带有绑绳的塑料档案袋中,最后熟练地将其装进行李箱中。直到纪繁起身再次拉出行李箱的拉杆,全套动作下来,不足5分钟。而我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等于什么都没看清。

  “想什么呢?跟紧了!要是走散了,我还要回头找你。”

  “切,能把我这么个大活人丢了,你也是长本事了!”

  纪繁走了几步,以为我并没有跟上他的脚步,突然停步。我被周围琳琅满目的店铺吸引,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前面,一时没来得及同步刹车,一头就扎在了纪繁的后背上。额,刚好在蝴蝶骨的中间位置,扎扎实实撞到额头。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撞到那块蝴蝶骨的触感,从此便刻在了我的心里。从小一起长大,有过无数次亲密接触自然难免。回想起来,我不仅出于好奇将纪繁的手指咬到出血过,甚至还曾骑在纪繁的背上,狂薅过他的头发。但这种心跳加速,双颊不受控制地热辣辣的感觉,显然与以往不同。当然,全部感受都是单向的。纪繁完全没受这短暂接触的影响。

  “你之前说,孟嫣然和艾浅好像更合适,何出此言?”

  “哈?”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仔细回想又承前启后的问题惊呆了。沉默着还魂了好几分钟,我才从万千思绪中回过神来。

  “艾浅的设计不是一直都是那种轻飘飘、炫彩夺目的感觉么?感觉孟嫣然给人也是那种感觉,轻飘飘,像她的名字一样,挺梦幻的。”

  “我怎么听起来,感觉,你是在说这两个人都不靠谱呢?”

  “没呀?!你这是过度解读!!造梦的,和做梦的,不是很搭么?”

  “你觉得两个极为相似的人,一点互补性都没有,更合适?”

  “我怎么感觉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呢?设计师难道不是该找到最能够将自己的设计完美表达出来的模特么?”

  “我还是觉得他们这样会过于沉浸在某个特定的方向上,看不到周围的其他可能,有时候也是很危险的。”

  “按照你这个说法,百分百契合,这种难得的幸运,要放弃不成?就因为那潜在的危机?”

  “正反相对,也共存相生,总觉得太过相似就是片面,不是太好。”

  “看来你还是站穆夏咯?”

  “我?只是想赢,结果为导向的话,选穆夏更合适。”

  “那你怎么不和艾浅讲?”

  “我只是觉得更合适,又没说不选穆夏就会输。”

  “切,自大狂!”

  “这话,你要对艾浅说,我只是复议他而已。”

  “一丘之貉!同流合污!”

  “你最近是不是很少读书,没一个词用对的。”

  “我觉得每个词都用得——恰当得紧!”

  互怼再一次在我们斜眼互翻白眼中不分胜负地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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