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半个月过去,学校马上就要开学了,席尙景没有一点动静,时音倒接到一通祁先生的电话。
她不知道祁先生是怎么弄到她新手机号的,一接通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时音说:“不好意思祁先生,我没有做到你期望的事情,在麦肯锡的事情上,一点忙都帮不上,恐怕以后也帮不上了。”
“你说这个,”祁先生回,“没关系,肯锡已经回来了。”
时音犹豫一会儿,问:“他自己逃出来了?”
“阿景把他送过来了。”
“哦。”时音轻轻地应。
然后电话两端长久没有对话,她不知道该不该挂,就在想挂的时候。
祁先生说:“时音,我很抱歉,让你牺牲你的感情来营救我的儿子。”
“您不用跟我道歉,我的离开没麦肯锡的事儿,是我们两个人之间出了问题。”
祁先生回道:“但阿景确实受你影响。”
“席先生你不用说这样的话,我原来也没有要帮助你的意思,”时音顿了顿,“你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两个儿子在你心里的地位,到底谁轻谁重?为什么你会有把席家财产给麦肯锡的想法?”
祁先生笑了笑:“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把财产给阿景以外的人的想法,时音,我给他的是果决的判断力和睿智的决策能力,这些他从小就开始从我这儿拿,如今已经差不多拿完了,而财产是他母亲留给他的成人礼,我只暂为保管,绝不私自挪动。你听说的那件事只是误传。”
“那么地位呢?”
“阿景很优秀,因为他有一个非常优秀的母亲,他现在所得一切都与他相匹配,我不用担心他。而麦肯锡不一样,当他的人身受到伤害时,我必须对他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
“我明白了席先生,”她讲到最后,轻轻说,“至少知道你没有偏袒任何一个人,我心里至少舒服了一点。”
“时音,”他接着说,“我现在想供你和你的妹妹读书,你愿不愿意接受?”
她听进耳里,还没说话,祁先生往后说:“不是免费的供,等你毕业工作后再分期把学费还给我,怎么样?”
祁先生考虑得很周到,完全照顾了时音的自尊与脾气,这个条件也十分诱人,听上去是他为答谢麦肯锡的事情而帮助她解决难题。
时音实在不想再依赖和席尙景有关系的人,这个人甚至是他的父亲。
时音踌躇了半天,她回:“不要了席先生,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你能不能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帮我妹妹办转学手续?接下去的生活,我们可以自己解决,我只想这样,谢谢您。”
连席郡御都迟迟办不下来的转学手续,在和祁先生说过后的两三天就利落办成。
时苒被转去了这个城市靠近沿海的重点大学,专业依旧是那个专业,也不用等什么麻烦手续,更不会在总校留下档案与记录。
总校里所有人知道时音和时苒消失了,至于去了去哪没人知道。
.......
时苒在新的大学申请了奖学金,而时音也在时苒学校里找了一份实习钢琴老师的工作。
新来的老师不仅长得漂亮,还温柔得要命,每次上钢琴课,教室里里坐满了男学生。
不差一星期,时音和时苒长去的那间小餐厅,也总是满座大多是男生和老师,也有学校艺术系的一些女生,她们想她当自己毕业作品中的女主角。
那个长相甜美女学生,坐再她的对面说:“老师我们可以请你演女主角吗?”
时音问道:“演出视频会放到网上吗?”
“会,拍好了都会放网上。”
时音摇头:“你找别人吧,我演不了。”
“老师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你真的很合适!”
时音一直保持很淡的笑,依旧摇头。
二月末,寒气还没退,一直下雪。
不久,学校开始有几位单身男老师,和几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开始追求她,但都被她拒绝了。
现在这大学没人知道她是谁,或者她曾属于谁。
他们只知道她与他们同龄,没有谈恋爱,家境也不好,是个文静实习老师,老师有一个领着奖学金的妹妹。
学校里都在转,实习老师和她妹妹都不是一般的漂亮。
一开始有单身男老师邀她参加聚会活动,或者看电影,她都拒绝。
上钢琴课的男学生,想到了些文艺的招数,给她写歌,为她准备惊喜,再或者在音乐课上弹出自创的钢琴旋律,她并不领情。
后来有人自以为摸到了门路,在时苒和她吃完饭结账时提她们结账。
他们是所有追求者中,偏富家子弟的那一类,也是白天醒着只为泡妞的那一类。
时音除了钢琴课大都不与他们说话,她把钱还给他们:“不用你替我们给钱。”
“老师别了吧,算我请你的,上回那个妞我也替她交了餐费。”
旁边有一桌女生和几桌男生围观,时音把钱扔给那个男生转身就走。
......
教师办公室,此时除了一位比她年纪大不了几岁的女老师也没什么人,哪位老师叫白欢。
她在这件事发生之后,好奇地问时音:“时老师,你认识宋清洲那帮人?”
“什么洲。”
“宋清洲,就刚刚食堂替你妹妹刷课的那个人。”
“不知道,不认识。”时音整理琴谱,随口应付。
“那就是他想认识你。”白欢笑眯眯地说,“他是我们学校数一数二的富家公子,管理系的,三天两头不来学校,上一次来的时候带走了一个女生。”
时音点头。
“上一次是三个星期前。”百欢补充。
她依旧点头。
“哎,你不动心?”
手下正在整理着琴谱,时音看白欢:“白老师,我为什么要动心?”
“时老师他在追你哎,他开跑车,家里又有钱,他爸妈都年薪百万,而且他又不丑还蛮帅的,我觉得你跟他在一起也不亏。”
白欢老师就很适合社会,她虽然不出众,但很会审时度势,半个月相处下来与时音有了点交情,渐渐肯说些私密话,于是价值观也在这些对话中慢慢显了出来。
“时老师,你不要觉得我拜金啊,”她说,“客观来看就是这样的,而且说不定,你能收服他的浪子之心。”
时音低头写教案,不表态。
“我跟你说,咱们学校女学生排着长队要做他女朋友,隔壁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实习老师对他也有点意思。”
白欢一直说,时音有点烦,她起身将教案拿好,准备去钢琴教室写。
经过白欢的办公桌时拍了拍她的肩膀:“白老师你就别操心我了,我对他没兴趣,我有男朋友的,只是他最近有事不方便来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