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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世情薄,人情恶

悔罪之九戒 玛丽亚雪 5934 2024-11-13 17:29

  人间,晨曦初露,空气清新;

  窗外,旭日东升,万象更新。

  新的一天,新的希望。

  “阿姨,起床吃早餐了。”小雅进房摇摇凌夏的手说。

  “嗯,好的,谢谢小雅,阿姨现在就起来。”凌夏抚了一下小雅的脸,小脸光滑细嫩,像一个刚剥壳的鸡蛋,令人爱不释手。

  “阿姨,我们一会再去看那棵树,好吗?那棵树在早上会更漂亮,它的叶子会更绿更油的,更特别。”小雅期盼地对凌夏说。

  “嗯,好的,只要小雅喜欢,阿姨都没问题,但是你要上学的呢,会影响你上学吗?”凌夏问。

  “不会的,我们先去看那树,然后叫我爸爸来接我们,送我上学,你也送我上学,可好?”小雅充满天真的说。

  “好的,那先去吃早餐。”凌夏便起床,洗刷,她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吃过早餐便可以出门。

  果然没错,那棵树经过一夜甘露的滋润,在旭日光芒万丈的照射下,更漂亮了,它的叶子也更绿更油了,显得更特别了。

  美丽从来都不是因着你的身姿,而是你的与众不同。

  “阿姨,我好喜欢你啊,我摘这叶子送给你,好吗?我很喜欢这叶子的,我把我喜欢的送给你,你喜欢吗?这叶子和你一样,很特别,真的。”小雅无邪地摇着凌夏的手嘻嘻地笑着说。

  “嗯嗯,好的,小雅送的我当然喜欢,我肯定得收下的。谢谢你,小雅。”凌夏蹲在地上,用手把小雅两颊的头发轻轻的放在她小巧而美丽的耳朵后面,无限温柔地笑着说。

  凌夏把小雅摘的青翠欲滴的叶子拿在手里,多么善良美丽的好女孩啊,可自己差一点就毁了她的幸福,内心悠然而生一种更深的愧疚!

  树的旁边,停着一辆豪华的商务车,大概是刚打过蜡,车身油光可鉴,显得更加高档大方,陈帅摇下车窗,静静地看着树下的两人。

  “夏,如果小雅是我们两人的女儿,我们是一家人,那该多好!”陈帅幽幽地想,不自觉地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叹息声里是说不尽的悲凉。

  “爸爸,你来了,阿姨,爸爸来了,我们去上学,你和爸爸一起送我去上学,太好了,嘻嘻。”小雅兴高采烈,开心得手舞足蹈起来。

  学校就在离小区不远处,那年代没有学区房,孩子们都是就近入学。

  “阿姨,我要上学了,我好喜欢你,你要常来我家玩,好吗?阿姨再见。”小雅开心地蹦跳着下了车,蹦跳着进了学校门口,在学校门口处,转身回头笑着向凌夏挥手,笑容如朝阳一样光辉灿烂。凌夏笑着和她挥手,目送她的身影进入了学校。

  “如果你知道我差点就毁了你的幸福,你还会这样喜欢我吗?”凌夏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充满愧疚地想。

  “愿她有个幸福的家,愿她有个美好的前程吧。”凌夏在心里默默地为她送上祝福。

  “我送你回家,然后你跟父母和家人打个招呼,接着我再把你送回单位,这样可好?我想这样会对你好些,毕竟昨天才发生那样的事,你不知如何面对父母,你一会回去解释一下,就说昨天那女子是我的前妻,她不希望我再找另一半才百般阻挠,让你父母宽心,你认为呢?”陈帅忧伤地说。

  凌夏想了想,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处理方法,于是就说好。

  “这钱,你拿回去吧,谢谢你的好意,我昨天拿是因为我把你当作我的终身考虑,但现在已不可能,所以我也就不能接受你的钱。昨晚在你家不方便,所以现在给回你。”凌夏把钱拿出来,递给陈帅,她是真的不想欠陈帅的,毕竟两人以后就没任何关系了。

  “你拿着吧,我昨天说过了,给了你就是你的,我不会拿回的,无论以后我们是什么关系,哪怕是陌路人。你拿着吧,就当是我对不起你的补偿,以后有什么困难也可以随时找我。”陈帅把凌夏的手握着,强硬地推了回去,坚定地说,样子坚决得像上战场。

  凌夏看到如此,也就不再勉强,她知道陈帅说一不二,她执拗不过他,他倔强,就如秦潇一样,秦潇虽然把凌夏捧在手心里当宝,但是真遇到事情就倔强得不得了,就如凌夏口误说喜欢他的好朋友程金的那件事,他就倔强地宁可内心痛苦折磨彼此,也不肯回头再跟凌夏在一起,陈帅身上的倔强多少有点秦潇的影子,所以也才是让凌夏考虑他的原因之一。

  无言尽是悲凉,两人一路无言,很快便到凌夏的家乡,依然是昨天那条村庄小径,依然是清风轻拂,依然是稻穗清香,可是一切都像变了模样,一切都像失去了原有的亮泽的色彩。

  尽管凌夏还没爱上陈帅,起码还没像爱秦潇那样去爱他,但是毕竟有欣赏,毕竟付出感情相处过,毕竟考虑将终身托付,但是顷刻间,像山洪爆发,一切都被冲散。所有花心血描绘的色彩斑斓的美好的蓝图,在一瞬间被涂上像墨又像夜一样无比乌黑的颜色。你美好的世界顷刻间坍塌一样,又怎能令人不忧伤?不难过?不迷茫?不无助?

  回到家,陈帅把昨天买的水果搬到了凌夏的家里,凌夏倒是忘记了有水果这回事。凌夏装着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的,开心地跟爸妈打招呼,然后先入为主地问昨天是不是不了个娇小玲珑的女子,说那个女子是陈帅的前妻,然后按陈帅说的跟她爸妈说了,接着陈帅向也在旁边证实帮腔,她爸妈听到了放心了很多,农村人,心地单纯,尤其是凌夏的父母,更是单纯善良得无人能及,几乎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凌夏拿了水果去看望了奶奶,其时奶奶已搬到二伯父家居住,那是二伯父邀请凌夏奶奶去住的,刚开始邀请时,凌夏奶奶不愿意,说不想打扰他们,说住惯了不想搬来搬去,其实另一原因也是放心不下凌夏一家,凌夏一家太穷,连房子都没盖上,连奶奶在内一家七口人,一直住在一个十多平方米的用石头瓦片随意堆砌而成的破败不堪的东歪西倒的风雨飘摇的单间里。

  然后凌夏的二伯父来凌夏家,跪在凌夏奶奶的床前,求凌夏的奶奶去跟自己同住,以尽孝道,凌夏奶奶执拗不过,想着凌夏二伯父一片孝心,也想着刚好也可以挺出一张床位给凌夏家里放稻谷,于是才同意了搬去凌夏二伯父家住,自那以后,凌夏每次看望奶奶都要到二伯父家。

  凌夏看望奶奶后,回到家再跟爸妈和两个弟弟聊了一会,便出发回城里。

  淳厚朴实善良无争的家人、绿树环绕的美丽的村庄、满载希望的田野、清爽舒适的风......都在车窗外一一告别。

  车在公路上悠悠地开着,江城不是大城市,车可以靠在路边悠悠地开,只要你不急。

  只是开车的人通常喜欢把车开得飞快的感觉,当然也或许是真的心急如焚,所以几乎从来就没见开车不急的。

  陈帅之前一直开车就很快,他大概是享受那种开着车在风里飞奔驰骋的快感。但此刻,他却把车开到了最慢最慢的速度,生怕开快一秒,凌夏就会快一秒离开他,他已预见了所有的结局,但他却无能为力。

  车开得最慢,也有到达终点的时候。

  “夏,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真的可以离婚,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如果你不愿意我的家庭破碎,那你搬过来和我们一起,我会对你好的,不要离开我,好吗?”陈帅嘶哑的声音哀求凌夏说。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管任何一个选择,都是对她的伤害,对孩子们的伤害,我们不能自私的为了自己的情感而去伤害原本无辜的人,你回去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伤她的心,更不要伤害孩子。”凌夏平静而坚定地说,内心却早已一片荒芜!

  宿舍楼下,凌夏对陈帅道了一声谢,就下了车,飞也似的跑回了宿舍。

  陈帅想拉她的手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想说的话也硬生生地停在口中,陈帅想说跟她吃午饭,他担心她又不吃午饭又或是随便吃些不健康不卫生的东西,但是凌夏没再给他这个机会。他便只好回去上班,想着到时再想办法把她追回,他单位的事耽搁了两天,虽说他是队长,但也不好出溜太长时间。

  凌夏昨天不敢回宿舍,因为她知道江洁不在,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最重要的是她和陈帅及他妻子之间需要时间和地点进行真正的沟通,把事情弄清楚,了绝后患,而无疑,陈帅家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慌不择路的她唯有也只有躲到陈帅家。如今,明天上班,江洁今天肯定回来,她有江洁在,无论如何,不至于无可依靠。

  宿舍里,江洁真的已回来,只是没有了往日的笑声,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更没有了往日颠倒众生的媚态,而是一副沮丧低落的样子,让人心碎。

  “你怎么了?”凌夏忘记了自己的痛苦,走到江洁的身边,握着江洁的手,全心关心起江洁来,江洁难过,她也跟着难过。

  “我们出去吧。”江洁望了望宿舍的同事,欲言又止。

  “好的,那现在出去,顺便吃午餐。”凌夏明白江洁。

  江边,江洁和凌夏并排坐着,身旁放着一些小零食和水。

  “你怎么了?这两天你去了哪里?”凌夏关心的问江洁,那年代的她们,没有手机或其它联系方式,只等见面才能知悉对方的情况。

  “那天和你们分开后,江望就带我去了他家,把我介绍给他妈认识,刚开始时,他妈挺喜欢我的,但他妈问我干什么工作,我告诉她我做服务员后,他妈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立即就不喜欢我,还骂得很凶。”江洁一说就梨花带雨,眼泪婆娑,那天的情景又历历在目。

  一个崭新的小区,一间崭新的房子。

  “妈,我回来了,你看我带谁回来了?”江望还没进家门,就兴奋活泼地大声地往屋里吼。

  “小望,你回来了,哈,太好了,这两天你都去哪了?真是的,也不说一声。”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笑呵呵的从屋里走出来。

  “我跟朋友去飞仙山玩了,妈,这是我女朋友,江洁,洁,这是我妈。”江望开心地笑着跟他妈说。

  “阿姨好,打扰您了,不好意思!”

  “不打扰,不打扰,好,好,太好了,小洁啊,来,来,坐,坐,我给你倒茶去哈。”江望妈妈开心地拉来凳子,叫江洁坐,接着去倒茶。

  “你们聊哈,我去换身衣服。”江望说完一转身就不见人影。

  “小洁啊,你今年多大了,你家里在哪里的?家里都有什么人?”江望妈妈一边递茶给江洁,一边问一连串的问题。

  江洁接过茶,道了谢,一一回答了江望妈妈的问题。

  “我家小望啊,人没坏心眼,大大咧咧的,对谁都好,但有时脾气也很倔强,你可要多迁就他哈,他要是欺负你呢,就告诉我,我可不帮他,那个臭小子。”江望妈妈开心地数落着江望,眉眼间笑容里全是爱。

  “阿姨,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江洁温柔的笑着说,她从来不曾那么温柔过,此刻装得有点辛苦,但也是发自真心。

  “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是跟小望同一单位吗?还是做其它工作?”江望妈妈笑着关心地问,她大概主观觉得江洁肯定是江望的同事,所以刚才没问,现在没话聊了就随口问问。

  “我是做服务员的。”江洁说。

  “什么?服务员?做哪一行的服务员?”江望的妈妈一改脸上的笑容,变得严肃而认真,她第一时间想到是餐厅服务员,但内心还在期盼是电信行业的服务员。

  “做,做,做餐厅服务员。”江洁被她突如其来的改变吓了一跳,结巴地说。

  “什么?餐厅服务员?餐厅服务员?”江望妈妈脸上立即寒若冰霜,用手指着江洁,气得话不打一处来。

  “你知道我儿子是做什么工作的吗?他是稽查队的,五队的队长,你一个做餐厅服务员的,配吗?我可丑话说在前,我们家一定要门当户对的,你别痴心妄想进我们家的门。”江望妈妈气得发抖的说。

  她的样子跟电视剧里恶婆婆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江洁怀疑都是她演的。

  “阿姨,我们江望是真心喜欢的,你就成全我们,好吗?至多以后我另外找一份好的工作。”江洁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哭着,但本能让她去为自己的幸福作争取。

  “哼,你能找什么好的工作?你要是有文化就不会做服务员了,你能找什么好工作?你没文化,以后生的小孩都是差了一个等次的,我们要门当户对,将来生的小孩也要出内拔萃的,哼,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江望妈妈这会不气了,改成了叉着腰凶巴巴地样子。

  江洁哭得稀里哗啦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妈,怎么了?你把小洁怎么了?她怎么哭了的?”江望想不到自己才走开一会,就发生这样的事,焦急地问他的妈妈。

  “哼,怎么了?你干的好事,我告诉你,我们家娶进来的儿媳妇,必须要门当户对的才行,要不然,别想进这个家门。”江望的妈妈狠狠地说。

  “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门当户对,我们是新时代的人,恋爱不应该受到年龄、权利、地位、财富、身份等的限制,何况小洁也有上班呀,也是有工作的,餐厅服务员也是正经职业,我们不能小瞧任何人。我喜欢她,是喜欢她的为人磊落光明和活泼可爱,而不是她的身份。”江望耐心地诚恳地跟他妈解释。

  “她这叫上什么班呀,她一个餐厅服务员,就算是正经工作,但又怎么配得上你一个堂堂的稽查队队长啊,我告诉你,你想娶她进门,休想,除非我不在了,哼。”江望妈妈叫江望跟自己对着干,便更寸步不让,左手叉着腰,右手指着江望,脸部肌肉扭曲,骂得更凶了。

  “妈......”江望再想说什么,正在这时,江洁哭着起身跑了出来,他赶快跟着也跑了出去。

  诺大的竹叶榕下面,江望苦口婆心地安慰着江洁,却也显出无比的无助甚至于绝望。

  那时的竹叶榕,成了小区的新宠,可是,人却成了旧爱!

  江洁把这一切跟凌夏说完后,擦干了眼泪,静静地望着江水出了神,一会眼泪又流了出来,也没有再擦,而是任由她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流。

  江水绵绵,被秋风吹皱,层层叠叠,缠绵不休,不像人那般无情,说断就断。

  凌夏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地陪伴着,她伸出了右手,拥着江洁的右肩,也静静地望着江水出了神。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想不到陆游和唐婉的写照诗竟生生是印证在江洁的身上。

  凌夏的眼泪和着江水,默默地流了出来,为江洁,也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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