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宿舍,凌夏在袋子里发现了几封信,才想起了今天回家时,妈妈给她几封信,当时她全心思忙着如何应对那天陈帅妻子来访的事,连看都没看那几封信,回来宿舍后,看江洁有心事,就直接把信的事给忘记了,现在看到才想了起来。
凌夏一封封拆开,还是那几个人的,一封是小秀的,一封是白雪的,一封是陈萍的,再有一封是秦潇的,前三封是正常的问候和告知凌夏她们的去向,第四封秦潇的说他去过凌夏家找凌夏,说问了凌夏上班的地址,说他会在这个周日到凌夏上班的地方找凌夏,说要好好聚一聚,叫凌夏等他。
第二天,凌夏申请周日休息,便专心等着秦潇周日的到来。周日一到上班时间,凌夏就到了餐厅等秦潇。
白色上衬衣,白色西裤,白色球鞋,头发大概剪了没几天,还有硬茬,一米七五身高,身材清瘦俊朗,唇红齿白,灿若星辰,一袭白衣胜雪,玉树临风,精神奕奕,他可能没陈帅长得帅,但是却神采飞扬,青春无敌,跟陈帅的忧郁相比,他让人看到了活力和希望。
“夏,找你找得好苦啊,若不是去你家问你父母,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啊,你近来过得好吗?上班辛苦吗?”秦潇一见到凌夏,欢喜若狂,没等凌夏开口,他就大说一通。
“我还好的,也不算辛苦,习惯就好。”凌夏微笑着对秦潇说。
“来,我带你去玩,你想玩什么吗?过山车?溜冰?划船?还是玩其它的?”秦潇又连珠炮的问凌夏。
“过山车,或划船吧,溜冰就算了,免得把你拉得一起摔跤。”凌夏又笑着说。
“我不怕摔呀,只要你喜欢就好。”秦潇说。
“我知道,那我们下次溜,这次先去划船,可好?”凌夏说。
“好呀,只要你喜欢的都好,只要你开心就行。”秦潇说。
“那我们出发吧。”凌夏微笑着说。
“那走吧,哈哈。”秦潇说完哈哈一笑,顺手想拉凌夏的手,凌夏巧妙的躲开,她心里说过,不会让他牵自己的手。
水洒在凌夏的脸上,满脸的水珠,凌夏不甘心被他洒,也在水里撩起水往他的脸上洒去,两人嬉笑着,心无旁骛的笑着。
秦潇开心地笑着,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凌夏好久没见到他如此开心了,见到他开心,自己也开心了许多,只是无论笑容笑得多灿烂,内心却总是被一块石头压着似的,无法像秦潇那样发自内心的开放式的笑。
是的,家庭的重担早已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早已没力气去真正的开心,再加上,几个月前,秦潇才跟凌夏摊牌,说自从发生程金事件后,他就不会再跟她在一起,只能做朋友。六年的感情,你说改就能改的吗?更何况,这感情的被迫中断源于凌夏给秦潇的伤害,凌夏在对秦潇无比的愧疚中度日,又哪能是说放开就放开的?凌夏的心早已被这种无限愧疚加爱而不得的情感折磨得不堪重负,加上家庭的重担,她早已心力交瘁!
她望着秦潇那在阳光下笑得如百合花般灿烂的无比开心的脸,感觉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鱼对水说:你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中。
水对鱼说;我能感觉到你的眼泪,因为你在我心中。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你能看见我寂寞的眼泪吗
鱼对水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因为离开你,我无法生存。
水对鱼说:我知道,可是如果你的心不在呢?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我不离开你是因为我爱你。
可是,你的心里有我吗?
鱼对水说:我很寂寞,因为我只能待在水中。
水对鱼说:我知道,因为我的心里装着你的寂寞。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我寂寞是因为我思念你。
可是,远方的你能感受到吗?
鱼对水说:如果没有鱼,那水里还会剩下什么?
水对鱼说:如果没有你,那又怎么会有我?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没有你的爱,我依然会好好的活。
可是,好好的活并不代表我可以把你忘记。
鱼对水说:一辈子不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我最大的遗憾。
水对鱼说:一辈子不能打消你的这个念头,是我最大的失败。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现在的我只想要一个一辈子的承诺。
可是,你负担得起吗?
鱼对水说:在你的一生中,我是第几条鱼?
水对鱼说:你不是在水中的第一条鱼,但却是在我心中的第一条。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我们都不是彼此生命中的第一个,
可是,你知道吗?你却是我第一个想嫁的人。
鱼对水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水对鱼说:当我意识到你是鱼的那一刻,就知道你会游到我的心里。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我以为我对你的爱不会长久,因为那是一见钟情。
可是,我错了,感情如酒,越封越浓越长久。
鱼对水说:为什么每次都是我问你答?
水对鱼说:因为我喜欢在问答中让你了解我的心。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为什么你总是让我等待?
难道你不知道,等待=失去信心=放弃。
如果我是鱼,而你是水,那该多好!水永远都知道鱼的想法,因为鱼在水心里。
但是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你永远都不知道我的爱,
因为我也许根本就不在你的心里。
如果我是鱼,而你是水,
我可以游入你的心里吗?
鱼说:我终日睁开眼睛,是因为不想你离去
水说:我终日流淌,是因为想时刻拥抱你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你愿不愿意让我进入你的怀抱?
鱼说,我一天到晚游个不停,是因为怕你忘了我的存在
水说,我一天到晚把你的呼吸化成气泡,是因为要你看到我知道你的存在
我不是鱼,你不是水,但你察觉,在乎我的存在吗?
......
凌夏不知道村上春树在写《挪威的深林》时融入了多少自己的情感,但是却切切实实地把凌夏的情感全融合了进去。
划完船后,秦潇开心地带着凌夏逛街,从江边到小巷,从小巷到市中心,看凌夏想看的,买凌夏想买的,他兴奋得一只快乐的小鸟,在凌夏的身前身后转来转去,总不觉得累,只要看到凌夏开心他就会开心,他以为他这样凌夏就会开心,他以为凌夏笑就是开心,他并不知道凌夏内心真正的苦楚,这么多年,他以为他把她捧在手心里当作宝贝保护好她就是爱她,可是却从来不知道她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有时候凌夏也在想,如果没有程金,她和秦潇是否就不会分开,但就算真没有程金,难道她和秦潇就真的不会分开?她不知道,因为世上没有如果,因为在这个如果没有出现之前,她已背负了对秦潇深深的愧疚,这愧疚会让她一辈子不得安生,就算有一天,秦潇真的完全原谅了她,她也无法原谅自己,她这一生都会在愧疚中渡日,而正或许是这愧疚,才是让凌夏自始至终都忘不了秦潇的真正原因!
时近中午,艳日当空,虽说秋阳不烈,却也有几分的热晒,其时逛街正好逛到市中心的弥顿道的华桥酒店门口的对面。
“夏,我们去喝茶,我请你喝茶,那儿,十一楼,华桥酒店。”秦潇抬头,左手抓住凌夏的手臂,右手手指指着华侨酒店兴奋地说,好像请凌夏喝茶不用钱,喝完就可以溜之大吉似的那般兴奋。
“好呀,我们去喝茶,不过是我请你,因为我已经工作了,你还是一个学生,所以我请,等你以后工作了再你来请。”凌夏也抬头看着那十一楼上醒目的华侨酒店的招牌,笑着对他说。
“那可不行,我是男的,必须得我请,你不用担心我,我有零花钱的,请你喝一次茶是绝对请得起的,你不用跟我争。”秦潇笑着说,但语气里全是不可置疑。
“好吧,那我就吃大餐了。”凌夏笑着说,她知道秦潇在这方面说一不二。
于是两人一起过了马路,秦潇一直抓着凌夏的胳膊,他每次都不放心凌夏过马路,但每次都总是牵不到凌夏的手,所以只能扯胳膊。他并不知道,每次他要牵凌夏的手时,都会凌夏巧妙的错开。
华桥酒店置于江城市最高的一栋大楼的第十一层,也是整个江城最高档的喝茶吃饭的胜地。秦潇兴高采烈地扯着凌夏的胳膊,几乎是跑着过马路的,他急不可待的要请凌夏喝茶,如果他真有钱,估计凌夏要这间酒店,他都会买给她,这就是他对凌夏的情感。但是他说了,他不会再和凌夏在一起,那凌夏又何必多想?别人既然不会和自己在一起,那别人充其量把自己当朋友而已,凌夏是这么想的。
可能因为是江城最高档的茶楼,也可能是周日,到十一楼时,已人山人海的感觉,放眼望去,到处坐满了人,酒店门口的迎宾美女把她们带到一张双人桌前,迎宾美女一边开茶卡一边说你们算是幸运了,一来到就刚好有位置等等之类的。
秦潇开心地拉着凌夏坐下,然后他自己才坐下。
“夏,你看爱吃什么,尽管点就行,我请得起。”秦潇一拍心口笑着说。
“好呀,那我可要把你吃穷了。”凌夏笑着说,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只要了一个点心,他是真不想让秦潇花太多钱。
排骨、凤爪、油条、春卷、干蒸、河粉......只见秦潇在茶卡上猛划,直至凌夏说够了真够了才停下来,他点的茶点全是凌夏爱吃的,凌夏是填的满心欢喜,大概玩得累了,能在高档的酒楼的坐下来享受空调,和享受一大堆自己爱吃的美食,是无比的幸福的,尤其是身边是你爱的人时,这种幸福就更不言而喻,凌夏终于放下心中所有压力,轻松而开心地享受这无比幸福的时刻。
两人尽兴了一天,晚上回宿舍时,凌夏才想起有钥匙留在秦潇那里,因为她那天没有带手提包出去,手里拿着钥匙,秦潇就说帮她拿,后来就忘记拿了,幸好宿舍有同事在,所以能进门,她想着秦潇估计也不会大老远的把钥匙再送回来,考虑到时再配一条。
第二天回去上班,下午时分。
“凌夏,门口有人找。”同事小精叫凌夏。
小精是新来不久的同事,年纪较大,比凌夏江洁她们大一轮,样子精明,嘴唇尖小,眼睛贼亮,经常喜欢笑着的时候唆使别人做坏事,例如有一次她唆使小欢去故意多收客人十元钱,然后把她喜欢喝的饮料名称填上去,那样她就可以喝那饮料,小欢单纯又有点笨,听她的话这样做,谁知被老板发现,挨了一顿骂,以后就乖乖地再也不敢这样做了,也因为这件事,很多人都远离小精,因为坏人总是令人防不胜防,担心一不小心不会落入她的圈套。
“好的,谢谢!”凌夏回答说。
凌夏一边往外走,一边心想会有谁,她走到门口时,看到秦潇玉树临风的在门口。
“夏,我昨天忘记把钥匙给你了,现在拿回来给你。”看到凌夏出来,秦潇兴奋地说。
凌夏因为要上班,也不敢走远,就只能在餐厅门口聊了一会,然后秦潇就回去了。
“凌夏,那是你男朋友吗?”小精说。
“不是啊,他是我同学。”凌夏说,她倒是希望他是自己男朋友,可是别人给拒绝了。
“嘿嘿......”小精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凌夏张开嘴。
凌夏知道小精善妒,经常杀人说无形,凌夏感觉到她不怀好意,不知要说出什么难听的伤人的话来,就想赶快走开,避之则吉,谁知小精穷追不舍,她堵在凌夏的前面。
“凌夏,你在他面前,你不觉得自卑吗?”小精抿起尖小的嘴角,阴险地笑着说。
“自卑?为什么自卑?他又不是我男朋友,大家都只是同学,都是平等的,有什么好自卑的?”凌夏想不到她会来这一出,便理直气壮地对她说。
“嘿嘿,嘿嘿,你看你,嘿嘿,嘿嘿......”小精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一直嘿嘿过不停。
“哼......”凌夏被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可,知道小人难对付,加上她从来都不想和那些没文化的人对骂,所以哼了一声便走开。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本来因为昨天秦潇对自己的百般好而终于让自己从这几个月的阴霾里走了出来,可以开心轻松地看到希望地工作和生活,但小精她此刻的这句话却像一把尖刀一样深深地刺进了凌夏的心,拔掉会痛,不拔掉也会痛。
凌夏在财大气粗的扬大哥前没有自卑,在年轻有为帅得掉渣的陈帅面前没有自卑,但此刻她在秦潇面前真真实实地自卑起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自卑颓废得几乎抬不起头,这种自卑甚至于一直伴随着它,挥之不去。
凌夏不是没有恨过小精,只是凌夏后来学会了真正的宽恕,在内心为小精祈祷,求主赦免小精的一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