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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话 鞋与琴(二)

试问君心待谁归 桃花飞瀑 3581 2024-11-13 17:29

  日子像流水一样的过去,只是偶尔才产生些波澜,在一天中午放学,璇子回到家里感觉有些异样,爸妈都不在家,而在家的客厅里却摆着一样东西,上面盖着一块红色绣花的布,璇子好奇的拉开红布,一把崭新的古筝出现在璇子的面前,同时一张纸条掉在了地上,璇子顿时血流加速心跳加快,她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纸条,心中充满了激动和不安,她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生日快乐!那一天,是璇子八岁的生日,收到这样的礼物,一时间兴奋、激动、开心、力量……一系列的情感瞬间爆发,却令璇子静静的站在那里,只是双手紧紧的攥着纸条,因为她知道家里的条件,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虽小,但是有些事情,她早已懂得,她知道这把琴的来之不易。

  璇子有了琴,学习起来加倍的努力,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难度的加大,璇子的学习兴趣也开始慢慢的消失。转眼,又是崭新的一年的开始。璇子以前的老师已经没有能力再教她什么了,璇子的兴趣在爸妈费劲力气找到的新老师那里土崩瓦解――她要求的苛刻,不爱笑,说话不甜,喜欢训人……璇子有时会想:难道我以前喜欢琴是因为我以前的音乐老师吗?

  璇子的琴艺没有进展的消息传到了妈妈那里,可是妈妈并没有责备璇子一句,相反更多的是鼓励,然而璇子却找不回从前的影子,找不回对琴的兴趣,时间长了,妈妈也无奈了,留下的仍旧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可是她却并没有让璇子停下来的念头,依旧无言的为璇子交着高昂的学费,尽管她已累的鬓边出现了白色的发丝。

  又是一年的冬天到了,寒风夹着雪花在天地间肆意的飞舞,太阳无精打采的东升西降,璇子的妈妈怕璇子练琴时冻手为璇子特意买了一个只露指尖的手套,可是璇子却很少用它,因为璇子已经并不用心练琴了。每当她看到放在墙边的琴时,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因为琴里有她太多的喜怒哀乐。而这样的大雪天,璇子最大的爱好就是躺在被窝里空想。

  “疼吗?”一句轻轻的关心的话语引起了璇子的注意,声音是爸妈的卧室传出来的。

  “嘘!小点声,别让孩子们听见……轻一些……这边再帮我上点药……”

  “要不把璇子的琴先停一停吧,你这样怎么能行?”

  “不行,你别打这样的念头,我的脚就是烂掉也得让孩子把琴学完!”

  璇子从想象中回过神来,这是妈妈的声音,刚才的声音是爸爸的,妈妈怎么了?璇子的脑袋里充满了问号。她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披了件衣服,来到爸妈的卧室外顺着门缝往里偷看,而屋内的一幕却让璇子的泪水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屋内,妈妈的双脚又红又肿,有的地方还化了脓,脚趾也粘到了一起,爸爸正在给妈妈上药水,妈妈疼的额头出了汗珠。

  “妈,你的脚……你的脚、怎么了?”璇子推开门来到床前,哽咽着说。

  “没事没事,你怎么还不睡?”妈妈急忙把脚伸进了被里,笑着说。

  “你妈把家里剩下的钱给你交了学琴的学费,可是,她还没有冬天的棉鞋!”爸爸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把实话说了出来。

  “妈……”璇子扑到妈妈的怀里痛哭起来,悔恨、悲伤、懊恼一起涌上心头,“是我不懂事啊!”

  “没、没事,妈不疼,妈没事!”妈妈的泪水也流了下来。

  璇子的心无限伤痛,从此把琴学好的决心坚如磐石。第二天,她偷偷的把妈妈的旧单鞋收了起来,用自己卖掉玩具的钱为妈妈买了双新棉鞋,虽然不是什么牌子,却让母女的心温暖一冬。

  转眼十多个年头过去了,璇子每天都不间断的练琴,手指肿了上药水,腰酸了站一会,这不懈的努力使她的功力蒸蒸日上,也为她带来了很多的荣誉:慢慢的她成了琴师,可以做兼职赚钱,再后来有了名气,可以参加一些大型的演出,直到后来可以获得出国演出的机会,济身于知名琴师的行列中。然而,她每一次演出,都会带着妈妈的那双旧单鞋,因为那是促使她前进的动力。

  在上一次去东南亚六国巡回演出,她依旧带着那双旧单鞋,在演出结束后记者采访的时候,她给大家讲了这个关于鞋与琴的故事,就这样一双单鞋在每个人的手里传着,记者们纷纷拍了下来,并有人开高价要买下这双鞋收藏,可是璇子没有卖,因为这双鞋已经不单纯的是一双鞋,她更是母女亲情的铁证,更是催人上进的一个强有力的发动机。

  巡回演出结束了,璇子乘着飞机回到了祖国,飞机在云层上方飞行,璇子的心也飞到了天外,更早的飞回了故乡:“妈妈,我回来了,这次我给您带回了六个国家的鞋!”

  故事讲完了,璇子的面颊已经被泪水打湿。她抚摸着手中的鞋,脸上流露出一种幸福感。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打断过她,只是默默地做她的听众,听她倾诉,分享着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

  “我为你有这样一位伟大的母亲感到骄傲,现在我终于能够理解你为什么会为她买这么多双鞋了,这里面每一双鞋都承载着你们的母女情深。”我十分郑重地说。

  “我无论去哪里演出,结束之后,我都会为我妈妈去选一双好看的鞋子,这几双是上一次巡回演出时买的,还没回家,没来得及送给她。”她渐渐地从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换上了一副满足的表情。

  “我想她看到以后,一定会很欣慰的。”我帮着她把每一双鞋细心地放回盒子,而后说道。

  “嗯,希望她不会说我浪费就好。”她放好鞋子,调皮地说道。

  “你放心,她一定会说你浪费的,因为当父母的都这样,舍不得儿女为她们付出,不过,她依然会很高兴,因为她看到她的女儿懂事了,长大了。”我十分肯定地说。

  “真的吗?”她满脸笑意又略带疑问地说。

  “当然,一定会这样的。”我说的斩钉截铁。

  “那就好。”她似乎对我的话很信服。

  “我能看看那双旧单鞋吗?”

  她先是一愣,看了看我,想了想,而后说到:“可以。”说完,她站起身,走到一个上了锁的柜子前,拿出钥匙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旧鞋盒,递到了我的手中。我伸手接了过来,轻轻的打开,一双旧的布单鞋映进眼帘。那双鞋已经被洗的看不出本来颜色,上面还有几处用针缝过的痕迹,很难想象,这样的一双鞋如何在冬天去保护一个人的双脚。我不禁被这份伟大的母爱深深的折服,做为父母,养育子女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我默默地看了一会,把鞋放回鞋盒,盖好,双手把鞋递了回去,璇子把鞋接了回去,又放回柜子,锁好,而后回到位子上坐下,说到:“帮我个忙呗!”

  “请讲,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我很笨,不会说也不会写,你帮我写篇文章,帮我把这段故事记录下来,题目就叫《鞋与琴》吧,我想留给将来的孩子们看!”

  “好,没问题,后天交稿……”

  和璇子分开已是傍晚,我们一起在食堂吃了口饭,而后我送她回了宿舍,我又到西墙坐了会,心里回想着鞋与琴的故事,决定今天早点回宿舍,答应人家的事,就一定要办到,回去写文章。

  当我推开门进屋的时候,屋里面只有三四五哥在——老大、老二、老七据说到微机室上网去了,还没回来,老嘎达这个时间应该在图书馆陪赵磊和大鹏泡学妹呢,听说赵磊相中了下届工英班的一个姓王的学妹,很正点,正策划着展开攻势,邀上大鹏和赵轶帮忙,唉!男人啊,似乎没了女人根本就没法活,尤其是青春期的男人——我也包括在内。

  五哥脖子上围着毛巾,一看就是刚洗漱回来,三哥四哥面对面坐在小桌旁,喝着啤酒嗑着花生唠着闲嗑,地上已经有六七瓶喝完的了,两人面前还一人一瓶新打开的大绿棒子,看样子这俩人是要长战。他们看到我回来有些意外,四个打个嗝开口说到:“哎哟?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六、六哥今天咋回来这么早?”

  “是、是啊,老六,你没和嘎达去帮赵磊泡妞吗?”老三也附和着。

  “没有啊,我没看着他俩,我今天没上图书馆。”我直接跳过老四,先回答老三的话。

  “每天都是你最后一个回来,今天咋回来这么早?”五哥放下水盆等洗漱用具,擦了把脸,把四哥的话头接过来说道。

  “四哥不是替我回答了吗,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哈哈!”我借力打力,跟他们打马虎眼。

  “靠,少来,是不是和哪个妞生气了,人家不理你了,你才回来的?”五哥依旧不依不饶。

  “靠,这都被你猜中了,这可咋整!”我依旧和他们逗着。

  “没、没事老六,三哥告诉你,女、女人就是贱,你越、越是让着她们,她们就越、越上脸,等你好好收拾她、她们一回,她们就老、老实了,呵呵呵!”一看老三那虎笑的样和放的这段屁就知道,他母亲的,又喝醉了,看来今晚又睡不好觉了,老三老四对着耍酒疯的日子,又不是没领教过,看来今晚文章是写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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