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接到云逸电话,说周末过来。他怕林语回家了,不敢先斩后奏。
“友情提示,寝室的姑娘有点厉害!”
“没事,总要见的。”
林语原不打算这么快揭开面纱。已经这样,拦也不好,来就来吧。
熄灯以后,林语发布了这个消息。
“是不是上次你洗头时,来的那位?”沁春的观察力再一次验证。
“是。”
“看上他什么了?”任晴问。
“文采吧,我比较喜欢有文采的人。”
“那人怎么样呢?文采只能看,又不能吃。”沁春的话一阵见血!
“人也不错,有责任感,也坦诚。”这是女生对男生的基本要求吧。
“帅不帅?”任晴有点颜值控。
“还行,没有震南同学帅。”
“谁喜欢谁多一些?”沁春问的尖锐。
“旗鼓相当吧!”这样回答,对云逸公平一点。
“什么时候确定的?”杨柳有点好奇。
“别问了,明天就来了,到时候直接问他。”“明天别忘了收拾一下床铺。”想上次他寝室的凌乱样儿,好歹人家这次有通知,得重视!
那天,姐妹们都在寝室候着。公共区域的卫生杨柳中午就打扫了,放眼望去,像迎接军训内务检查一样,无一乱放的物品,各就各位。
沁春看这重视程度,实在不能忍受,“你们这也太夸张了吧!”随手弄了件平日穿的衣服搭在被子上。
姑娘们也不好总盯着门口看,都装模做样的找了点事做:躺着看小说的;站在窗口看风景的;清理抽屉的;练字的…...
寝室门传来两声轻叩,抬头一看,云逸笑容可掬地站在那儿。
“你是萧云逸?”任晴故意问。
“是啊。”等他身影闪过,没曾想后面还跟着一位。
“陈锐!”林语有点惊异,怎么他跟来了。
“欧阳沁春,不好意思,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陈锐笑着朝向沁春走去。林语看沁春脸上的表情瞬间换了几个版本,嘴里勉强吐出“你好”两个字。
杨柳和任晴一脸茫然。林语忙解释,陈锐和沁春是高中同学,和萧云逸是大学同学。
“坐坐坐。”一时,搬凳子的搬凳子,倒水的倒水。尘埃落定后,按捺不住的号角终于吹响了。
“知道吗,到我们寝室来的男生,要过三关的。”原本是沁春主持,没想到陈锐来了,只能由任晴出马。寝室里,沁春火辣奔放,任晴聪慧机灵,一般的男生都招架不住两位大美女同时开火。
“哦,怎么样的三关?”听到这儿,两位男生兴致盎然。
“回答三个问题。只要大家都认可你的答案,就算过关了,不认可的可以追加提问,直到认可为止。”
“问吧。”陪这群姑娘玩也挺有意思,两人异口同声。
“那……你们谁先来。”任晴瞟了一眼面前的两个大男孩,让他们自己选。
“我!”陈锐跃跃欲试。
来个搅局的?主动入虎口?任晴也没客气,直接发问。
“你怎么现在才来?”
确实说不过去,来这儿都快两年了。
“不敢来。”
“为什么不敢?”
“她不想见我。”
话一出来,目光齐刷刷聚焦到沁春那儿,素日乖张俏皮玲珑剔透的沁春,不置可否。
“那你怎么又来?”
“不想后悔。”
陈锐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难怪!陈锐敢伸出脑袋接石头,他不接的话,连愿意跟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任晴的三个问题还帮他解了围。当事人都不确定的事,再问也没意义。
看他们杵在那儿,任晴只好说,“你们俩先出去,在这儿,影响发挥。”
杨柳也说,“沁春,你们先出去。”
沁春策划了一肚子对付云逸的草稿,也用不上了,只好和陈锐出去。
转眼间,寝室里损失一员大将。
“你知道林语最喜欢吃什么吗?”沁春前脚刚出寝室,任晴就开始发问,实在等太久了,被陈锐一耽误,前期积累的满腔热情已经泄掉了一部分。
第一题,云逸就被难到了,他对吃没概念,也没要求。
“烧烤?”挤出一个。
“好吧,跟你换简单一点。”“水果里最喜欢吃什么?蔬菜里最喜欢什么?肉里面是什么?鱼里面是什么?”
林语知道,这道题,萧云逸是答不出的,怎么换都没用。
“任晴,换主题吧,他不太在意吃。”林语不想云逸太难堪。
聪明的任晴一问就明白了,云逸不太会享受生活,理工男的通病。
“林语喜欢你什么?”“你要小心回答,林语跟我们说过。”任晴也不想题目太容易。
云逸竟然真有点紧张,想了一会儿问,“没有数量限制吧?”
“三五个都可以。”
“稳重?责任感?善良?幽默?帅?……”他说了半天,竟然没有说文采。
看云逸吭吭吃吃的,任晴打断了,开始问下一个,“你觉得,喜欢和爱区别在哪里?”
“喜欢只是某一方面吧,爱是全部,包括优点和缺点。”
“缺点也爱,不是要求对方改?”杨柳问。
“爱的是一个人,每个人都有缺点。”
“你不希望变得更好吗?”任晴继续。
“一个人要改变是很难的,爱的就是这个样子,除非她自己想通了,愿意改。缺点改不改,我没要求。”林语听了,想着他说的“照单全收”,回答得真好。
第三个问题,“在海誓山盟和细水长流中你比较偏爱哪一种?”
“可以都要吗?”
“只能一个。”
“那还是海誓山盟。”
“为什么?细水长流不好吗?”杨柳问。
“个人偏好吧,都好,能海誓山盟在前,细水长流在后,这样最好。”云逸对感情也是追求极致的完美,海誓山盟?开始就全力以赴,会不会后继乏力?被他一路拖到现在,林语也不知道,他俩到底属于哪一种。
沁春和杨柳没有再继续,只几个小问题,已看出,云逸和林语不一样,林语是美食控,他竟一点儿都不知道。在爱情面前,都是小学生,谁也不知道哪种更好,也许人不一样,爱情也不一样,没什么定式。
见没声音了,林语瞄了沁春和杨柳一眼,示意是不是差不多了。
“走吧,你们两人世界去吧。”任晴发了出门许可证。
两人开始在微型校园里兜圈子,边走边发现,学校合适两人世界的位置都被先知先觉的人占了,以为有新发现,等走过去,那儿又藏着人,云逸忍不住笑了。
“你们这儿学风日下啊!”
“你们学校是大好不好。”林语可以嫌弃她的学校,云逸不行。
最后,在操场发现个好去处,云梯。云逸先爬上去,再把林语扯到身边。坐着虽不怎么舒服,好歹也居高临下,与其他人隔着一段空间,他们在上面,想锻炼的人也不好意思再过来。累了,还可以在上面平躺一会儿。
“今天没给你丢脸吧?”云逸拿出了烟。
林语有点意外。“怎么会,你很好。”
“怎么把陈锐带来。”
“他早就想来,这不拿我壮胆吗?”
“不是你拿他当挡箭牌吗?”
“我需要吗?”
“为什么拿你壮胆?”林语忍不住想八卦。
“听陈锐说,他和沁春早就谈了,他俩初高中都是同学,陈锐的妈妈跟沁春的爸爸在同一单位上班,是死对头,双方家长坚决反对,特别是陈锐的妈妈,还直接找沁春谈过。”
“那陈锐怎么还敢来?”
“你觉得呢?”
真讨厌,就会反问,“天高皇帝远?真爱?家里的妈妈松口了?”
“陈锐跟他爸妈说他想出国。今天是来动员沁春的,让她准备准备,如果两个人在国外,可能就鞭长莫及了。”
“这…..是不是太漫长了。”
“你总说陈锐变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
“爱情的力量有这么大?”
“问问你室友,看你的变化大不大?”
云逸吸了一口烟,看他手里忽明忽暗的烟头,丝丝烟雾在那儿绕来绕去。
“烟就那么好抽?”林语有点好奇。
“你尝一下。”云逸给她点燃了一根,“以后,你想抽,只能在我面前抽。”没想到,无意之中听到他的“霸王条款”。
吸一口,满嘴的烟气,喉咙有点热,鼻子也不舒服,吐出来,还被呛了一下,“什么味道。”看起来随性潇洒的抽烟,并不如想象的那么舒服。
“寝室的姑娘,怎么样?”
“挺好,你们都好像啊!”云逸感慨到。
“嗯。”她们在一起唇枪舌战了两年,相互熏染,能不一样吗?
“好像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手下留情了好不好,你不是也回答不出吗?大将还支开了一个。”
“哈哈哈,纯属无意。”云逸大笑,笑完又问“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有什么用,你只要填饱肚子就可以。”林语有点埋怨,世界上还有这种对吃没有追求的人,吃喝玩乐,吃不是排在第一的吗?
“那天以后,可曾想过我?”云逸转移了话题,还没等林语说出“当然想!”,云逸紧接着问,“后悔吗?”
“不后悔。”林语赶紧说出来,她没想到云逸会不自信,一直不自信的不是她吗?
“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这几天没睡好,来这里,就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在做梦?”听完云逸的话,林语的心又疼起来。
她侧身吻了他的脸颊,“真的不能再真。”云逸用手摸住林语的头,四片嘴唇终于在一起……..
静了会儿,云逸看着她的脸,问“林语,你喜欢我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吗?”
“那爱我什么呢?”
“你有那么多地方可以爱,还不自信?”
“说几个我听一下,我还真不自信,你不是一直都没理我吗?”
被他这么一说,林语挺不好意思的,哪里是她不想理呢,是不敢理啊!
“文采吧,真被你闪昏了;还有执着,如果你不坚持就真错过了......”
“怎么会是文采?”云逸没想到这个会帮到他。
“可能是我自己比较逊吧!”
“那你什么时候对我有感觉的?嗯?”他继续。
林语没想到,云逸会问这么多。他不是哲思满满的吗?还那么在意她的感受。
“大约是第一和第二封信之间吧。”如果不是被第二封信又吓了一次,应该不会耽误那么长时间,她也不好跟云逸再纠结那封信,那封信清晰的表述了她和云逸的不同,她也不明白,云逸说懂她,为什么,她能看出不同,他却看不出。
她忘不了云逸湿身了还舍不得走,也忘不了他深夜造访,本来她的心已经打开了,足够他的身体进来,第二封信,像一把锁,又给锁上了。
“为什么?明明心里有我,又不理我?”这是他一直最纠结的地方。
“我不能跟你去“寂寞的山林”,不能去救“苦难的民众”怎么理?”
“傻姑娘,那只是一种精神力量啊!”
“你自己写的,自己去看,贯穿上下文去看。”林语把云逸信里写的话,当面回给了他。
云逸在那儿一个人笑半天,原来真正傻的人是他自己,是他像面对课题一样,向林语由表及里的,剖析人生的理论架构,把她吓到了。
如果当时像现在这样,哪里会走那么长的弯路。
可能是思维模式不一样!他想着,在爱情面前,理科思维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