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桉看到她没事后才松了口气，吓唬到，她脸上的泪水被月光照射下而发出点点微光。

　　“哇！我讨厌你！呜呜呜呜……”程梓吓到了，突然站起来，紧紧抱住程桉，“我不让你走，猪……猪八戒会把你也一起吃掉的。”抽噎道。

　　“看！”程桉扯长耳朵，撅着嘴，做出一张滑稽的表情，“我就是猪八戒，我喜欢吃掉爱哭鼻子的孩子。”把嘴巴张大，向她探去。

　　程梓被他搞怪的表情逗笑了，而程桉已经刷新了自己的底线了说：“怎么样？还难受吗？可以回去了吧。”

　　程梓低着头，没有回答他。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程桉好像看懂了她的担忧，对她也是毫不犹豫做了保证，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不会再伤害你，我发誓，会保护好你，程桉在心里默默对程梓说。

　　回去的路上，程梓还是有些顾虑，因为对于放学回家总是被人揍这个事情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哥，以后放学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家吗？大桥坡家那几个人总是欺负我，我有时候都打不过他们！”程梓以后还有好多年要经过那条路，难不成天天被他们打吗？

　　她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天生就要被别人欺负吗？学着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把事情都告诉二婶，结果却被二婶打了一顿，还说她总是惹是生非。

　　因为程梓总是被欺负，所以就学会了保护自己，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希望自己变得像大力水手一样强大，才能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不公作对抗。

　　渐渐的，也把这个世界上看得太透，被误以为是一种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说法也随之而来。可当卸下所有的所谓的孤傲铠甲后，却只剩下脆弱，极需安全感，这些都变得赤裸裸。

　　一个人时的程梓可从来不会无聊，别人看不穿就说她文静又孤独，而实际上她一个人的世界可是五彩缤纷的。

　　就这样，程桉基本上下学都是陪着程梓一起，两个人的话，一般就不会被人揍，就算被揍，两个人也总比一个人好些。

　　九岁。

　　“嘭！”一声巨响打破了夜晚村庄的寂静。

　　如果不是这声巨响，被吓醒的程梓一定以为是地震了，房子一阵抖动后平静了下来，一个红砖厚的墙壁被震裂了，透过震裂的缝隙投射进来了的微弱的月光让她有些害怕，毕竟外边就是大路边了。

　　床头旁的墙裂开了，怎么也觉得不舒服，有点像睡在大路边，程梓摸黑得拿到了床尾的作业，撕掉一张纸用来堵住那条裂缝，然后接着睡觉。

　　这样的事情近些日子来时常发生，村民也习以为常了，村子北面几百亩山地都被外地人租来开厂子了，连夜开工炸山也是最近才有的，毕竟放的炸药多，白天炸山会引起政府注意，所以才晚上偷偷摸摸进行。

　　第二天早上，语文老师走进教室就叫小组长帮收作业，程梓赶紧从袋子里面拿出作业本，却发现写好的作业被自己给撕了塞墙缝了，当时还特意翻到背面，以为撕的是最后的空白页呢。

　　完了完了，估计等下就会被老师批斗了。

　　果不其然，作业交上去半个小时后，语文老师怒气冲冲地走来了教室：“程梓，你的作业呢？”

　　“我……”程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自己家里的房子真的很破旧很脆弱，昨晚的炸山别人家的房子只是裂了条缝，自己家的房子差点坍塌了，要是照实说，估计会被笑死了吧。

　　“会不会是能力问题，交不交就是态度问题了。”老师自行下定论。

　　程梓头埋在胸前，不敢说话，自己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为什么还要被判了死刑？

　　“老师，程梓家里很穷的，放学后她要干很多活的，她要搬砖，喂猪，种菜呢。”班上有个同学大声道。

　　“那吃饭后也有时间写的，不是吗？”老师半信半疑。

　　“天都黑了，怎么写得了？”那个同学又说到。

　　“为什么就不能写？”老师疑惑。

　　“因为她家里根本就没有电灯啊！”这下是好几个同学齐声说的。

　　“对对对，我还听说她是住在山洞里的呢。”又有人补充道。

　　“是住在杉里，不是山洞里，你们根本就什么都不懂！”程梓抬头反驳。

　　杉里村，不过是她所居住地的村名而已，她家确实是山了些，但绝对不是住在山洞里，天黑不能写作业是因为二婶节约电费，天黑就要上床睡觉了。

　　十岁。

　　程梓对他每天都有自行车骑出去玩非常羡慕，他几乎每天都会拉着自行车出去，一去就是一天，平均每天骑行距离是十多公里，呵，真是不懂爱惜，诅咒他的自行车不出两周就烂掉！

　　要是二叔二婶也给自己买一辆自行车就好了，她保证会好好爱惜它的，可惜，这是件不可能的事，他们对自己的好，几乎觉得满足她穿衣吃饭都是奢侈了，寄人篱下的感觉是真的很难受。

　　快要吃晚饭的时候，程桉像平时一样踩点到家，程梓躲在角落里，看着二婶走向程桉说：“喜欢骑车也不能总是骑太远，这么晚回来妈妈也会担心的。”

　　对于这般有温度的关怀，男生也没有抬头看一眼，一贯低着头看地板，边点头边冷冷应了声。

　　见他要走进来，程梓赶紧回到屋里，把饭勺好，程桉洗好手之后在自己身旁坐下，什么也没说就开动吃饭。

　　若是程梓这么做，肯定被二婶打肿手不可。但他却不会，毕竟他可是程家唯一的男丁了，全家都宝贝着呢。这个地方重男轻女的思想可浓厚了，像她这样的女儿家，命贱得就像路边的小草一样。

　　“我想买辆新的自行车。”

　　突然，程桉的话打断了这沉重的气氛，程梓观察到二叔的筷子顿了顿，然后开口说：“你那辆不是新买不久吗？怎么又要买新的？”

　　不是什么有钱的家庭，自然买点花钱的东西总是要考虑个几十遍。

　　“烂了……”程桉一边吃饭，一边淡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