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咋滴了?”
阿爸弄着自己的事,听到外面的喧闹,离家不远,顿时充满了疑惑。
“不知道哩~好像是出了什么问题。”
自从修建了河边的廊亭,他们家这个位置,一直都有人。
而自家旁边这个,属于私人亭子,也就关系很好的才会不请自来。
隔着一条马路,外面还有很多石台石凳,条石凳,能收容很多人。
冬天算什么,再冷也要凑热闹,年关时更是非同凡响。
“哦,还以为进家里了。”
“没……好像是后面的叔伯,他进来了~”
黄楚刚想说,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就见到一位熟悉的叔伯进来,刚才还一起吃过杀猪菜。
拥簇他旁边的人,也熟悉,基本上吃过杀猪菜。
刚才他们都急着回去备年菜,比他还先走,这又唱的哪一出?
黄楚看着剁了一半的碎肉,还都是拇指大小的肉粒,需要继续剁碎。
“怎么了?家叔。”
他比阿爸小,以前还是阿爸的师侄,要不是阿爸无心进入这一行,资历肯定不小。
不过,名头还是在,只是不吃那行饭而已。
“嘿,我就知道你在家,跟叔走一趟呗~”
“啥事嘛?”
黄楚说着,阿爸好奇的从厨房露了面出来,看着两人交谈。
“下面村一位老人家住院,没熬过去,说是要我们去请回来。”
“这事。”
黄楚拿不定主意,怎么这种事也找他。
“阿家,不懂事啊~这种事跑进家里来,晦气不晦气?老大,去一趟吧~开车去。”
阿爸不满的呵斥了一下,毕竟接了这种活,不要随意进入别人家里。
现在进来了,黄楚不得不去,索性他们家可以吃这行饭,积点阴德也没事。
黄楚其实也是顾忌这种事,阿爸开口了,那就没什么问题。
“嘿嘿~大哥我也是急,三叔公已经准备好行头了,直接去接他呗!”
“去吧!”
阿爸摆了摆手,缩回了厨房,外面看热闹的人到处打听,知道消息后唏嘘不已。
黄楚开着车,带上了家叔,去三叔公他们家里接他。
作为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家,黄楚的车够软,八十岁正是拼的年纪。
大家纷纷让路,顿时扬长而去,往三叔公家去了。
“家叔,那位老人家几岁了?三叔公可是八十几岁了吧?”
“放心,我们都懂,比三叔公大几岁,不算欺,不然我们也不答应不是?”
“几个人?”
“去接人就我们三个,照顾老人家,其他人帮助去采购,哎,明天都除夕了。”
“嗯,没有办法的事,家叔认识?”
“下面村一位老人家,说起来还跟你们家有点关系呢,听说是你阿妈他们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不过已经出了五服,跟你们家更远了,家里有钱,听说儿子还是一位建筑公司的老板,身家不菲。”
黄楚一听与阿妈家还有关系时,不由的多关注了一下,但听到出了五服,这附近的十里八乡,哪个跟哪个,没有超出五服外的亲戚关系?
也就这二十来年里,娶了远一些而已,但那些还算亲戚吗?
没事时可以唠唠,有事时这件事谈不了,就这么回事。
黄楚觉得,莫不是知道了什么内幕,才提起这种。
“那跟我们也没关系呀~”
“呵呵~没什么关系,发财了也不叫我们,哦,开玩笑呢~”
到了三叔公家,果然见他穿了道袍,外面加了个大长棉袄。
没几根头发的头,戴了个顶,上面绣着阴阳图案。
一把金钱剑,一块红布,一个布袋装了不知什么东西。
“来了?楚哥~带三叔公去市医院,先确认他们买好寿衣没有,就可以上楼接人了。”
“你慢点啊三叔。”
家叔就在旁边搀扶了一下,家里人看到他们时,也是绷着个脸交代了一下。
正所谓,出门不能笑,他们作为家属,谨记此举。
“行了,我能自己走,哎哟,这车好啊,老头子我这辈子第一次坐那么好的车出去接活。”
三叔公洒脱自嘲般的说了一句,也正是回应自己,没什么活头,无所禁忌。
上了车,家叔在后面一起,黄楚开着车掉完头,立马朝着村外去了。
路过自家时,还看见了阿弟带着小茹,去了自家那亭子里。
黄楚突然想起了什么,自己又忘了带她们去玩,事出有因。
“楚哥,你这车多少钱?”
三叔公问到,家叔也好奇的支着耳朵听。
“三叔公要买吗?”
“嘿,我不买,我都要入土了,开不了。”
“三叔,你不开我可以开啊,我去年刚拿了驾照呢。”
“滚犊子~你开摩托去吧~”
“三叔,买回来不行给孙子开也行啊!”
“滚犊子,又说胡话,我不跟你说,楚哥不理他。”
黄楚面露微笑不语,认真的开着车,到了镇上时,时间都到中午了。
黄楚特意饶了一圈,发现镇上拥挤之外,不敢再深入,远离了拥挤。
“三叔公,饿了没有?”
“这事不急,到了县里再说。”
“那就去县里吃个东西先吧~时间太紧迫了。”
黄楚就这样定下了路程,他怕他们说不吃了,那怎么能行。
可不同年轻人,一天饿九顿都无所谓。
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慢。
快赶慢赶,终究人已离世,心中也觉得,世间万物就是这样无常。
“这人走的也太仓促了,我们估计只能去负一层了。”
“啊?还没死呢!”
家叔纳闷的说着,黄楚更纳闷,刚才在家时不是说准备后事吗?
黄楚无语,不说话,沉闷的开着车。
不知,是悲还是喜。
“但医院已经下了通牒,应该是熬不住今天了,只是尽量吊着命,希望能熬到凌晨也行。”
“嗯。”
黄楚心头埋上一层阴郁,这种事还真的是令人笑不起来。
“心跳从今天六点开始,连续停了八次,已经虚的不行,医院说再停一次,已经超负荷,救不回来了,没有意义了。”
这活,应该是家叔负责对接,知道的比较多,后视镜偷偷看了后排,三叔公面色平常,并没有什么影响。
那是富贵命,注定了被金钱折腾。
估计医院的医生,也已经很疲劳了,金钱无法再打动他们的热情。
唯独,学医时的使命,还在支撑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