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气急败坏
萨乐君的手臂被撞了一下,指间一抖,被揉碎掐断的线香残留物落在了苻湛的掌心里。
“这味道有点怪。”苻湛屈膝弯腰,轻轻嗅了一下,神色瞬间大变,震惊之余,嗓音也拔高了几分,“这是迷香,而且里面还加了一味毒物!”
“你小声点!”
萨乐君毫不犹豫的用手掌捂住了苻湛的嘴,眼角睨着他,非常不客气的捏住他的嘴角,“我们还有两天就要走了,何必闹得不愉快,更何况凭这点东西构不成证物,沈嫣会推干净。”
苻湛:“!!!”
时隔快两年的时间,他又一次被萨乐君捏脸了……
他的薄唇都贴在了萨乐君的掌心里,被捏的两颊都有些发烫,不知道是因为萨乐君用力的缘故,还是他那点心思作祟导致的,心跳加快的间隙,莫名还有点羞赧。
偏偏苻湛脸上的表情没有泄露半分真实想法,相反,他还拧着眉心,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愤怒。
唯一泄露他想法的就是红透的耳垂和后颈,不过回廊的转角灯光昏暗,萨乐君也瞧不见。
自从个头蹿高之后,萨乐君和苻湛鲜少和他有过于亲密的举动,充其量就是拽拽手臂,拿东西时手指碰触而已。
可冷静下来之后,他说不出自己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萨乐君压根不知道苻湛的心理历程,瞧见他眼底的情绪敛去了不少,才放心的收回了贴在他脸上的右手。
“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了沈嫣对你下毒的事情?”
萨乐君眼神飘忽,借口外面冷要回房间再聊。
她的反应已经让苻湛猜到了答案。
等回到屋里之后,萨乐君主动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了苻湛,“我原本不打算说的,横竖这个沈嫣也伤不到我。更何况再过去两日,我们就要离开马场了,何必再为此事闹得不愉快。”
苻湛冷着一张脸,“你倒是挺会替对方考虑,如果你没有发现呢?到时候受到伤害的就是你和我,若是你有个好歹,杀了沈嫣都不足以泄愤!!”
对于苻湛而言,他萌生的感情是简单而纯粹的,自始至终就认准了萨乐君一个人。
在这层感情没有彻底挑破的时候,他尽一切努力来相互陪伴和照顾对方。阿辽和林子豫都清楚他对萨乐君的爱慕和占有欲,他都可以容忍,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底线。
“我经历过你受伤卧床的滋味,那种煎熬和难以言说的情绪让我险些失控。”苻湛的声音低沉,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为什么你还要隐瞒我,你不愿意撕破沈嫣的伪善,无非是忌惮尉迟辽,他比你的命都重要吗?”
苻湛坐在炭盆的旁边,不知道是热气熏得他烦躁,还是沈嫣的所作所为导致了这种情绪。
萨乐君早就猜到苻湛会是这种反应。
当初在她一身是伤将边休从‘黑鸦’暗杀组织里救出来之后,苻湛有很长时间都没有给边休一个好脸色看。
甚至还将这种情绪发泄在甘劭以及他自己身上。
萨乐君花了不少功夫,才通过谈心和插科打诨的方式让苻湛渐渐放下了那件事情。
如今让他正面瞧见了沈嫣暗害她的一幕,自然是无法冷静的。
“不是这样的,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萨乐君苍白无力的辩解,“湛儿,你冷静下来就会理解我的用心良苦,沈嫣这么做除了要害我之外,就是想要借此事挑拨我们和尉迟辽的关系,复国大业少不得带兵打仗的将才。”
“说到底是我拖累你了。”苻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当初你不赞同我复国的,这条路确实不容易,比起真刀真枪的敌人,我更害怕身边还有更多‘沈嫣’这样的人存在。”
“这个时候何必同我说丧气的话,我又不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萨乐君也有点生气了,她敏锐地捕捉到苻湛嘴角的苦笑带着揶揄的味道。
“苻湛,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这么多年,我们共同经历过这么的风雨,你觉得我是那种需要你保护的女人吗?”
“呵,你果然是长大了,以至于都忘记你这一身本领是谁交给你的!”
苻湛听出萨乐君是有点生气了,非但不着急,反而还由衷的笑出声了。
“你还有脸笑!”萨乐君气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将手边收拾了一半的衣服兜头扔了过去。
苻湛用广袖一拢,将这些衣服都包裹在里面,放在了案几上。
萨乐君的反应就像是气急败坏撒娇胡闹的女子,而且这一番话更像是将她和苻湛当做同龄人来对待。
如此一来,苻湛怎么可能不开心。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开心。”苻湛无视萨乐君的警告,笑着冲她眨眼睛。
萨乐君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微妙,“混小子,看到我着急上火,你还开心!你就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小白在大凉山呢,他才是白眼狼。”苻湛难得贫嘴。
萨乐君没绷住也乐了。
在摇曳的烛光下,苻湛看着萨乐君的笑脸,莫名就想到了大凉山天边的云……
沈嫣的事情也因为这场谈话被刻意的放过不提,苻湛不会再追究,是因为他会带着萨乐君离开马场,如果他知道沈嫣将来会离开云雀关,甚至和林舒沆瀣一气谋害萨乐君,他绝对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对方!
两天后,苻湛率领复国军二营的人马与萨乐君一起离开了云雀关的马场。
在回程的路上风雪不算太大,途径的小河早已结冰,和之前运用砚山州的战马一眼,这次他们也用滑雪板套在马车上,省时省力,何乐不为。
和来的路程不同,这次回去京城的暗桩是更换过的地方。
燕军战胜了落山新帝的杂牌军,魏若蓉的白羽先锋营损失过半,来往于云雀关的管道马道都有燕军把守。
萨乐君和苻湛是绕了一大圈才抵达目的地-京城东北位置的暗桩。
翠绿的冬青树,白色的落雪,还有一排排琉璃瓦和沥青色的石墙,圈出了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
甘劭披着厚重的孔雀蓝氅衣站在石雕的暗账楼牌前望着萨乐君和苻湛,“总算是等到你们了。”
“密信里说了这次回来要耽搁些时日的,你何必亲自来接。”萨乐君从霜衣白马上轻盈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