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落入陷阱
萨乐君莫名焦灼起来。
忽然一声脆响,白瓷茶杯竟然被萨乐君给生生捏碎了。
苻湛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生气。他也顾不上聊天的内容,连忙找到了医疗包,帮萨乐君处理伤口。
“破了个口子而已,没必要兴师动众。”萨乐君拒绝她帮忙,将掌心里粘着的碎片清理干净,洒了药粉直接就用帕子裹住了。
伤口深不深,有没有碎片残留?
苻湛想要追问,更想要亲自确定,但他知道萨乐君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我第一次在大凉山醒来的时候,也收到了很大的冲击。”萨乐君忽然感慨,和苻湛聊起了遥远的往事。
苻湛自然不会知晓,萨乐君口中的‘第一次’是指她莫名从维和部队的军医身份转换成九州晋国的景皇后,那是的她像是一个被命运放逐到异国漂流的人。
如果不是继承了原宿主的记忆,又见到试图拿木扎杀她的苻湛,也不会有如今的局面了。
她的最真实身份,她在维和部队的经历,都成为了不可言说的秘密,只能在无数个向家的夜里在心中无声描绘。
这算是唯一欺骗苻湛的事情,也是她最大的秘密。
“或许在别人的口中,我有很多不同的一面,善恶忠奸,自私自利等等!”
“但是苻湛你和别人不同,你是亲眼见证过的,有意料之中,也有情理之外,你要如何想,我干涉不了!”
萨乐君耐心的说道:“你觉得我撒谎,那就算我撒谎,关于华衡,我确实知晓一些秘密,但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告诉你。”
苻湛讶然,眸光又沉了几分,“此话当真?”
“恩,我不能告诉你,是因为我和华衡搭乘了共识。”萨乐君点头,又对苻湛说道:“但是华衡同你说的事情,必定我和他之间的提及的有些不同。”
否则,为何还要让她保守秘密呢!
萨乐君将小安吉上残留的白色陶瓷碎片收拾干净,轻轻抬手重新拿起一个杯子,询问他,“能把茶壶递给我吗?”
方才包扎伤口,茶壶被萨乐君推开,苻湛顺手放在了他的一侧。
萨乐君想要拿茶壶就不得不靠近苻湛。
“我帮你倒茶。”苻湛拿起茶壶,不给她,却帮她添满了茶杯。
“华衡是定北王世子,也是唯一的嫡子。经过和宋国的关系只能和不能分。”萨乐君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才言归正传。
“文卿公主对你痴情一盘片,但她的婚事是宋国大事,轮不到她自己做主。宋帝借兵给我们已有一年的时间了,博州一战结束,这些兵力迟早要归还的。”
“所以,你不妨考虑一下,华衡和文卿公主这次入京之后,以贵客之礼招待,并承诺,博州一战结束,将借来的兵力归还宋国。”
萨乐君说到此处笑了笑,“这个消息可以让华衡以及文卿公主带回宋国去。”
她知道苻湛的志向是守护好晋国,避免再遇到先帝那般的处境。战争只会带来民不聊生,到最后手的都是最低成的百姓。
萨乐君在维和部队中经历过太多了,二十一世界还有战乱不断的国家,死伤的难民,啼哭的孩童,儿子遮肚子也要扛起枪支加入战争。
从古至今,战争永远是残酷的,不论经过多少四季轮回,依旧如此。
“我没有想要和你谈论这些,关于你和华衡之间不可言说秘密,我懒得追问。”苻湛面色不虞,打断了萨乐君的话。
“那你着急忙慌的过来是要说什么?”萨乐君意识到苻湛的情绪变化,她努力寻找合适的措辞,低声说道:“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对吗?”
萨乐君知道她情急之下说了不少没头没脑的话,或许有写词不达意,但她觉得苻湛应该能够听懂。
苻湛抿嘴冷笑,“对,既然你和华衡有讳莫如深的秘密,那么我和华衡之间的谈话也是一样保密,你失去知晓这些的资格。”
他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起身离开了萨乐君的房间。
在关门声想起的那一刻,萨乐君清楚的意识到她的一颗心无端下沉了几分,伴随着‘啪嗒’的关门声,由苻湛亲手按压了下去。
直至半个时辰故去,萨乐君脑海里依旧是苻湛仰头饮尽茶水,头也不回转身离去的画面,久久挥之不去……
至于苻湛,他发现,他那般生气居然只是在嫉妒华衡,嫉妒这个世子殿下和萨乐君有了小秘密。
在他决定离开萨乐君的房间时,那近乎绝情的话是酝酿许久的,说来的艰难程度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他走到了甲板上,魂不守舍,任由运河上肆意袭来的风呼啸而过……
“没和萨乐君说出口吧?”华衡无声无息的靠近,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在聊天气一般,阴晴雨雪稀松平常。
“你故意的对吗?”复函恍然大悟,他那般谨慎,在看了华衡递来的书信之后,明知此人城府之深,居然还是被算计了。
华衡轻笑,“你还是太年轻,迫不及待的要找萨乐君分享我的事情,仿佛晚一刻钟就要天崩地裂似得。”
“你明明和萨乐君有了什么约定,还故意在我面前将你隐藏最深的一面展示出来。”苻湛的语气带着无力的悔意和伤感,“我自然会和她分享你的秘密,可你……”
“我不否认,正因为这一路摸清楚了你和萨乐君的相处方式,我料定你会找她,而她也因为要保守我的秘密而被你察觉异样。”
华衡像猫一样,走路无声,眨眼就逼近:“苻湛,你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但是我也没拦着你返回去,你大可以重新将想要说的话说给她听,不是吗?”
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不提什么君无戏言,他那般决绝的口吻怕是要让萨乐君伤心了……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苻湛的心顿时就空出一大块,有些疼,也有点慌,不由自主地撞开了横在身前的华衡。
他的力气毫无保留,连带着恼怒一起发泄出来,华衡纵然内力颇深,也被这猝不及防的一踉跄了几步。
华衡也不恼,轻笑着叹气:“苻湛,我发现你有时候挺幼稚的。”
“不许你这么说苻湛!”
乌格手里拿着红彤彤的瓜果,原本是要给华衡的,看到苻湛的一霎,脸色顿时就变了,刚快步走过来就听到了这句话,难免责怪华衡。
华衡哂笑,轻松自如,“我说不得吗?这里不是京城,他若是以晋国皇帝的身份和我同乘一条船,我未必会和他多说一个字。”
他这么一说,乌格倒也不否认,却依旧板着脸低声问他,“你们聊什么呢,苻湛脸色那么差。”
苻湛郁郁之色并未掩饰,却也不打算搭理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