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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府外的访客

女知县纪闻录 寒九樱 4972 2024-11-12 18:23

  “疼,疼,疼”,那人龇牙道。

  “知道疼,便滚远点,再让我看见你纠缠月娘别怪我不客气”,萧溪棠怒斥道,掰着那人手的时候,瞥见他手指有些黑,但也没多在意。

  那人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知道了,你先放开我”

  萧溪棠见他不在动手动脚,便放开他,那人揉揉手腕,边走边嘟囔道:“臭娘们,约了我又放我鸽子,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又到处勾搭男人”

  萧溪棠听着,便忍不住要出手揍他,钟离月拉住他道:“算了,一个野蛮人,不与他一般见识,还是落菊的事重要”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动手,要不然我撕了他的嘴喂狗”,他恶狠狠的道。

  这边李景瑢也听到了外边的骚动,但仍专心检查。

  检查后才道:“看来她二人是吃了这桌子上的葡萄才中的毒”

  萧溪棠一听是葡萄有毒,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禁有劫后余生之感,不知月娘屋里的葡萄有没有毒,不过幸亏朝云拿去洗了,要不现在躺在地上被李景瑢这个冷若冰霜的人检查的就是他了,想想都很可怕。

  李景瑢验出葡萄有毒后,蹲下身来,在桌下四处看了看。

  萧溪棠问道:“你在找什么?”

  李景瑢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附在他耳边耳语道:“这屋内怎么没有葡萄皮和葡萄籽啊?”

  萧溪棠一愣,“你这么一说,确实是诶”

  他蹲下来的时候,目光落在地上的酒杯,想伸手去拿的时候,李景瑢打开他的手,递给他一个白手巾。

  萧溪棠心道他忒谨慎了,接过白手巾去拿那个酒杯,放在鼻尖一寸远的距离,闻了闻,而后皱皱眉,再闻了闻,小声道:“这酒杯里装的怎么是水啊”

  李景瑢道:“你确定?”

  萧溪棠道:“我确定,不信你闻”

  李景瑢闻了闻气味虽小,但好像真没什么酒味。

  萧溪棠道:“酒这一类的事你便信我的”

  李景瑢让人过来装了这酒杯酒壶还有桌上的其他食物带走。

  萧溪棠站在身道:“你要不要也检查一下其他屋里的食物?”

  李景瑢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便先从你所在的屋内检查起吧,其他人先到一楼去,不要在外面围着”

  官府的人将人群疏散开,李景瑢出了屋子之后,叫来一个衙役,在他耳边耳语嘱咐了几句,那衙役退下去后,便接着在各间厢房里出入。

  李景瑢则带其他人往三楼去,楼上就一间厢房,和一间耳房,只有仙桥苑的行首才有资格住在这里。

  屋内点着龙涎香,有淡雅的香味,西北角处的高几上摆着一棵有些枯萎的景观松,正中桌面上铺陈着一些画,多是前朝名家的画卷,李景瑢瞥了萧溪棠一眼,他倒是挺坦然的,东侧还有一个书桌和书架,奇怪的是为何要在圆桌上展画。

  屏风前的榻上,朝云洗过的葡萄被放在榻上小几之上,刚刚他们急急忙忙便出去了,还没来得及吃。

  检验先从葡萄开始,衙役拿着银针插进去再拿出来后果然变黑了,换根银针再检验别的食物却未发现有异。

  钟离月手捏着手绢放在胸口上道:“幸亏刚才将这葡萄拿去洗了,要不今日丧命的便是我和公子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李景瑢看了一眼萧溪棠,见他也是万分庆幸的神情,看来钟离月所说不假。

  李景瑢看萧溪棠的时候,手无意间推到了桌子,桌子动了一下,桌上的画卷差点掉了下来,萧溪棠赶紧去接那画,好在他手长腿长,那画未散落在地,他卷好的时候还不禁道:“怎么毛手毛脚的,若是伤了这些画罪过可大了”

  李景瑢懒得和他一般见识,余光中瞥见地板上缝隙略大,问道:“这里是怎么了?”

  钟离月尴尬的笑道:“年久失修,地板有些老旧了,正准备让钱妈妈找人来翻修呢,现在先用桌子挡住,以不失美观”,说着又将那桌子挪了回来。

  这时分别检验其他房间里食物的官吏也都返了回来,报告说的确只有葡萄上有毒。

  而刚刚李景瑢单独嘱咐的衙役也回了来,在李景瑢耳边耳语几句,便下去了。

  众人都不知李景瑢交代了什么,见他面色无常,注意力又被萧溪棠吸引了过去。

  只见萧溪棠劫后余生般的拍了拍自己的心脏,心想这真是撞了大运,这么多间房内的葡萄都有毒,若不是落菊和张公子先挡灾,他也捡不了一条命。

  这时一楼传来一阵骚动,一个高壮的龟奴揪着一个男子的领子道:“你这小子不要走,我看下毒的便是你”

  众人很快便被声音吸引了过去,李景瑢带人从三楼下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龟奴道:“刚刚我看这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想要趁机往外溜,便上前拦住他,他还想甩开我,我必是不能让他跑了”

  李景瑢问道:“你认识他?”

  龟奴道:“是啊,他就是对面芳泽院的人啊,经常到我们仙桥苑里来刺探消息,别看在人群中不起眼,我一眼也能逮到他”

  李景瑢问他,“你为何要逃?”

  “大人冤枉啊,谁说我要逃了,他上来就抓着我的领子,我哪里能逃啊”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他有些支支吾吾的,本来是芳泽院孙妈妈派他来看着这仙桥苑平日里都有哪些客人,寻机截一些客流去芳泽院,或是打听打听哪些姑娘有心思可以挖挖墙角,通通汇报给她,没想到他来的次数多了,竟是被他们察觉了,如今还弄成了心虚要逃的样子。

  他扭捏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竟是从怀中掉出一小包东西来。

  他正要蹲下身去捡,李景瑢却快他一步,捡起那用纸包裹起的小包裹,然后放到鼻尖闻了闻,而后眉头微皱,“这是砒霜”

  那人脸色瞬间变得如菜色一般,诧异道:“这怎么可能呢,这不是我身上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身上,大人明见啊,这真的不是我的东西......”,他显然变得很慌乱。

  李景瑢道:“是不是你的,证据说话,但你作为嫌疑人,需配合官府的调查,便请走一趟吧”

  而后他令阿和道:“把今日来仙桥苑的客人都做一个记录,所有人搜身后没有问题再放走,仙桥苑毕楼三日,待三日后检查无毒物后再开店迎客”

  钱妈妈不满道:“那芳泽院呢,怎么不关他们,倒关我们,我们仙桥苑可是遭殃的哪一个,哪有这个道理”

  “此事是否与芳泽院有关还有待调查,待本官调查完毕,自会处理”

  钱妈妈满脸的不愿意,扶着胳膊道:“李府尹您可快着点,我们院子里的姑娘可是你很多同僚心尖上的人,若是一日不见,便辗转反侧,你们同僚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自在,您说是吧”

  李景瑢抛出一句,“就是官家心间上的人,也得等大兴律判定之后再做论处”

  这钱妈妈没想到李景瑢是个这么轴的人,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在原地顿足捶胸。

  李景瑢将那小厮带回了开封府,审倒是好审,只是他看起来不是一个硬骨头,却一口咬定确实不知那包砒霜是从哪里来的。

  瞧他的样子,若是动刑一定会‘屈打成招’从而改口,可那样便失去了审讯的意义,所以李景瑢并没有动刑,而是从各种方位旁敲侧击的想要从他口中盘问出什么,可他便是认定自己仅仅是受孙妈妈所托前来仙桥苑刺探商业信息,并无下毒的动机,且来仙桥苑的都是达官贵戚,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万一暴露了,可是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啊,因此根本就没有必要走下毒这一步。

  其实,这小厮的口供的确是符合常理的,芳泽院的确没有必要冒着这般大的风险火中取粟,撬走几个客人几个姑娘其实对她们来说更为容易。

  小厮道:“当时人挤挤挨挨的,说不定是下毒的人趁乱放我怀里的,这下我倒成了替死鬼了,当真冤枉啊”,说着,他一男子汉便有泪光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这男子哭起来也一点不比女子委屈啊。

  “那你当时为何要偷偷离开?”李景瑢问道。

  “是我看到阿三过来了,上次被他抓住便被打了一顿,所以才想离开他些距离,并不是要畏罪潜逃啊”

  “你既然被发现过,为何还派你来?”

  “孙妈妈说我对仙桥苑的情况比较了解,便让我机灵着点,躲着阿三便是了,然后她又给我涨了点工钱”,他似想到些什么道:“这在国朝购买砒霜可是要登记的,大人查查我有没有购买记录便知了,不是我买的,一定没有记录的”

  李景瑢道:“若你是在黑市上购买的,可是查不到记录的,况且不一定要你本人购买,别人代买也是可行的,关于这一点我们会去查实的,但劝你可不要妄图隐瞒一些事情,不然吃亏的可是你”

  他如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

  李景瑢出了牢房后,阿和来道:“大人,康王府的廖管家已经在外等了多时了,说是王爷请您回去一趟”

  他眼眸一沉,道了一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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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宋澜与李景瑢在靖国公府门前分开的时候,她正要回府里,余光却瞥见街对面有一似曾见过的身影,再定睛一看,才发现站在街角的是翠娘。

  她有些奇怪,翠娘见她看到她了,才往这边走着,也不知道她是来找李景瑢的还是来找她的。

  见翠娘走近了,宋澜道:“景瑢他刚刚回去了”

  翠娘笑笑,“我是来找郡主的”

  “找我的?”

  “郡主连日来受惊了,奴婢想来看看郡主”

  “您是一直照顾景瑢长大的人,在他眼里胜似亲人,在我眼里也是一样的,所以不要自称奴婢,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是想称您一声翠姨”

  翠娘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怎敢做郡主的姨母,折煞奴婢了”

  “死了笑道:您若不让我这么叫,那我以后可得躲着您了”

  “千万别”,她隔着帷幔看着宋澜的眼睛能看出有盈盈的光,是一种如春风拂面的温柔感,“翠姨还想多看看郡主呢”

  宋澜道:“我也想多看看您呢”,宋澜拉着她的手,“站在府外说话怪别扭的,不如随我入醉月阁坐坐,稍后我再派人送您回去”

  翠娘笑着点点头。

  路上,宋澜一边给翠娘介绍府内的景色心中一边想着,这翠娘独自一人来找她,应该是有什么事要与她说,可是却也未见她要提什么事情的样子,便索性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她此次前来到底是何意。

  进了醉月阁,宋澜用从大相国寺带回来的桃花酥遣走了侍奉的婢女们,她好有空间与翠娘相处。

  “翠姨,喝茶吗?”

  她点点头,接过宋澜递来的茶。

  稍微感觉有些局促,静默了一会儿,翠娘才道:“刚刚看见郡主和少爷郎才女貌、情谊深重,真是羡慕这个年纪中少男少女所有的爱恋啊”

  宋澜有些不好意思道:“原来刚刚翠姨都看见了”

  “不必羞怯,我少女时期也如郡主一般,时刻想见一个人,时刻想把天上的云、空中的风说与他听,时刻想拉着他的手,感受他在身边时的气息”

  似有一片红色的云霞慢慢爬上了宋澜的脸上,翠娘道:“郡主与少爷情深意切,翠姨也是看在眼里的,真心希望你们能够缘深情浓,少爷他少时不算顺利,经历了普通孩子没有经历过的坎坷,所以他心性冷峻坚韧,但绝非薄情之人,相反正因为缺失了一部分感情,所以十分重情重义,一旦许下了承诺一定便会尽一切所能去做到,一旦认定了一个人也便会将那人一直记挂在心底”

  “翠娘......”,宋澜有些犹豫。

  “郡主可是想问翠姨些什么?”,翠娘看出了她有话想问。

  “你是他身边的人,可知道他明明是康王的嫡长孙却为何在康王府中好似边缘人一般,从来未享有过身为嫡长孙该有的待遇和荣宠?父母都是爱孩子的,为何他的父母不是?”,宋澜是打心底里心疼他的。

  翠娘眼眸有些波动,“贵人们的事做奴婢的不好去猜测,但郡主若知道些少爷小时候的事想来便能有所了解了,少爷是难得的纯孝之人,他值得最好的女子去爱他”

  在她的回忆中,宋澜渐渐对李景瑢的童年有了些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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