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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三幕

莫使心忧 悲莫怀 3509 2024-11-12 16:47

  04

  在古镇的另一边有一片空地,一支纸鸢在空中病恹恹的飘动了几下就又回到了地面上。五毛跑过去捡起地上的纸鸢,满是遗憾的说道:“这里没有风,根本飞不起来。”

  阿九见状便上前接过纸鸢,说道:“让我试试看。”

  阿九将纸鸢的线收短并开始迈步小跑,他希望在跑步过程中借助风力使纸鸢飘起来。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眼看着在助跑过程中借助风力那纸鸢越飞越高,但只要阿九的步伐一停下来那纸鸢就好像恐高一样也会立刻跟着落下来。阿九叹了口气,回头看看五毛,五毛也是一脸的失望,他心中忽然有了一种责任,不能让五毛失望。阿九细细的想了想,拾起地上的纸鸢走到五毛身旁似安慰的说道:“没事,我有办法。”

  阿九想到只要跑起来就会有风带动纸鸢飘起来,那只要一直持续着奔跑状态纸鸢自然也就会一直飘在空中。不过阿九没那么傻,如果真是要一个人一直靠跑步来带动纸鸢飞起来还不得把人活活累死,好在早在几个世纪以前人类就流行以机械工具来代替人力了,阿九找到的工具是自行车,既可以保证速度也可以节省体力,较大程度上符合了现今大多数人趋利避害的价值取向。

  阿九卖力的蹬着脚踏板为自行车提供充足的动力,五毛则坐在后座微微侧着身子,她手中的线越放越长,纸鸢也越飞越高。自行车经过了一条条不知名的小巷,最后出了古镇,古镇的外围有一大片草地,秋季到了,大片的草地已经开始变得枯黄,草丛中夹杂着几支干瘪的蒲公英,若是在九月初,你或许可以看到漫天飞舞的蒲公英,和现在的场景结合起来肯定会给人一种青春偶像剧的画面感。

  在古镇外的北面有一处小山坡,从这里向下看去正好可以将古镇的每一条街道尽收眼底,我和九妹看着自行车飞驰的场景,目送阿九和五毛驾着车出了古镇。九妹此刻显得异常安静,她独自走到一颗大榕树下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九妹坐着的地方还有几支蒲公英,这可能是被这个季节遗忘的最后几支蒲公英了吧,九妹摘下其中一支蒲公英任他随风飘逝,缤纷的蒲公英在空中一个凄美的婉转最终卷向了一片荒芜。

  我走过去陪着九妹靠在那颗大榕树下坐着,我想就在这里,在这颗大榕树下,九妹曾和哥哥一起捉蝉,玩蛐蛐,驱赶蒲公英……这里有着他们的美好童年,令人羡慕的童年。我想这些所谓的童年应该就是当我们回忆起时会觉得美好,向别人讲述时听起来像是童话。

  05

  接近日落光景,我们几个人在之前约定好的地方汇合。五毛拿着一支烤肉串走在一行人的前列,九妹一只手拿着冰糖葫芦另一只手交到阿九手里。走着走着五毛忽然转过身,数道:“一,二,三……还差一个谁?”

  “还有丸子。”

  我忽然记起了还有这个人物。被我这么一提大家也才纷纷记起,毕竟刚到古镇丸子就一个人独自离去了,到这会儿被人完全遗忘了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

  “好吧,”五毛吃了一口烤串,接着又说道:“那咱们找他去。”

  话罢我们就开始在各个网吧搜寻丸子的身影,等到我们几个人赶到现场时战斗进行的正激烈。丸子正在发起冲锋,对方中路的通道即将被他疏通,但同时自己的上路也已经接近崩溃了,双方战斗正进入白热化阶段,打得不可开交,我们不好直接去打扰就只好静静的等着这场战斗结束。可这个等待的过程比我们想象的要漫长的多,我们见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几番催促丸子赶快结束战斗无果后几个人只好合力生拉硬拽的把丸子从网吧里带出来。

  在回去的路上丸子还因此一直抱怨,说我们几个人是实力坑队友。走着走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抬头仰望,天空中已经出现了稀疏可见的点点星斑。这时耳旁忽然响起了一段音乐,“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脚下青山花正开……”谁都知道这是时下比较火热的广场舞配曲之一,丸子听到这段音乐后灵机一动,出于要报复我们几个人的目的问道:“你们有谁敢去跳广场舞吗?”

  阿九听了满是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今年贵庚?要去你自己去没人拦着。”

  “不敢去就直说,胆小鬼。”丸子故意激他,说完后还不留情面的冲着阿九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阿九一时气不过,说道:“去就去,谁怕谁!”

  说完,阿九就加入了那支广场舞队伍。九妹见哥哥去了自己也要跟过去,一边走一边笑咧咧的说道:“好玩,好玩,我也来。”

  随后五毛回头看向我和丸子,说道:“哈哈,谁不敢去是小狗。”话罢五毛也赶去那支队伍里凑热闹。

  丸子怎么也没想到本来是想整蛊别人到最后竟然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丸子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硬生生的拽入那支队伍,只留下一句“大白,咱俩一起上”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着。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讲述,也不知道别人会如何看待这件事,几个年轻人加入广场舞的队伍该是一番怎样的场景?或许会引得行人因为感到新奇而特意驻足观看,或许有好事八卦者正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偷录视频,总之我无法详述,你们只能依靠想象。在我们几个年轻人中最抢镜的应该就是丸子了,因为他的身材比较胖大,每一个酣畅淋漓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就变得滑稽搞笑完全失了味道。

  一曲结束我才发觉自己浑身衣物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前排大妈看见我们几个年轻人有模有样的学着属于她们的流行舞也不禁笑出了声,大概也是觉得新奇吧,她们或许还会因此对别人说:看见没有,我们的广场舞并没有落后,相反他还走在时代的前列被年轻人学习。

  这天我们几个人都玩的很尽兴,我所认为的尽兴就是在那一刻我们忘记了所有的忧愁与烦恼,全身心的投入。我们是把自己折腾的累了才回的家,回到家时奶奶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我们一进门就看见了一桌子的美味菜肴顿时胃口大开,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光。

  饭后九妹开始收拾那片狼藉,我和五毛还有丸子则被视为客人安放在客厅看电视。阿九正在厨房准备水果却没注意到这时奶奶已经走到他身旁站立良久,奶奶迈着步子在阿九身旁踱来踱去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阿九不经意的回头才看见奶奶忐忑着像是想要对他说些什么话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的样子。阿九主动问道:“奶奶,你是有什么事吗?”

  “呃……那个……唉。”奶奶还没说事就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着才进入正题:“阿九啊,你上次带回来的和这次带回来的两个姑娘都挺不错,可是咱做人得厚道,心要踏实,不能三心二意的。”

  “奶奶你在说什么啊?”阿九听的云里雾里,完全不理解奶奶所说的这番话。

  “我是说你得一心一意的对一个人好。我告诉你,你可不准乱来,这两个姑娘你只能选一个,不然成何体统。”

  奶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阿九好像也有些明白了,老人家这是以为自己带孙媳妇回来见家长了。阿九连忙解释道:“奶奶,你误会了,她们都只是我的同学,你想哪去了。”

  “啊,同学?女同学你带家里来干什么?真搞不懂你们现在的这些年轻人在想些什么。”

  奶奶弄清楚之后居然显得更加不满意。对于女方到男方家里做客奶奶似乎还保持着一种固有的传统思想,以为这是孙子带媳妇回来见家长征求长辈意见。其实这也不能说奶奶是胡思乱想,在农村早婚几乎已经成了一种常态,奶奶当年嫁到他们家的时候也不过十四、五岁,看见别的老太太都抱上了重孙自己的孙儿已经十七、八岁了却还没有成家这不免让奶奶有些着急。在农村有一种头衔是为单身汉准备的,叫做老光棍,奶奶真担心有一天这个头衔也会扣到自己孙子的头上,越想越觉得可怕奶奶索性离开了这个房间到别处去找事情做了,毕竟奶奶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农民的烦恼往往来自于土地消散于劳作。

  古镇的夜很安静,只会偶尔有几只惊觉的狗从远方发出几声犬吠,众星拥簇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月下婆娑的树影随风舞动着,夜间,整个小镇都陷入了酣睡。

  到了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后我们一行人就离开了古镇。

  坐在回学校的车上,我再次看到了路旁的田野和那满地堆积着的枯黄的树叶,我由此想到了麦地,同样也是一片金黄,一面是凋零一面却是生机盎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未彻底离开就开始想念古镇的石桥和砖瓦,还有九妹,那个活泼洒脱的小姑娘……我只在古镇待了一天,但在临走之际却突然对这个还有些陌生的地方产生了许多依恋,心里甚至还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我想古镇一定是有着某种独特的吸引力,吸引着一些本不打算来到这里的人来到这里,吸引着一些本打算离开的人驻足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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