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们学校一直以艺体特色教育闻名,到了下半学期便有艺体老师在学校进行招生,丸子对其中传媒部的编导产生了浓厚兴趣并且坚持让我和他一起去报名学习。我是在那之后经过老师的一番讲解才了解到传媒一共分为播音主持、戏剧表演、影视编导三大板块,这三大板块老师都要教我们也都要学,但其中的播音主持和戏剧表演会受到一些外在因素影响,如果当真要去学传媒我就只能选择主攻编导了。起初我对于学传媒这件事不以为意,但丸子偏偏跟我说的天花乱坠,我禁不住诱惑,见他去报了名,自己也迷迷糊糊的跟着去了。
在学习传媒的过程中,编导一般是在教室里听老师的讲解分析,播音则是做一些发音和语言思维的练习,因为我的性格比较内向,在几个专业中对我来说戏剧表演是最大的一道坎,表演是要表演给观众看的,你得让别人知道你演的是什么,但我总是很难放开自己的肢体,动作做出来极其生硬。因此表演老师也特意为我们做了很多有关放开自己的练习,其中有一项就是让我们所有人围成一个圈,老师放一段音乐任由我们根据音乐的节奏做出动作,到最后我们甚至还要男女一组跳一段舞。不过好在我们这个班男生多于女生,狼多肉少,我也就顺理成章的和丸子跳起了交谊舞。
有一次在表演课上老师让学生们男女两两一组组成小队进行一些相关训练,同学间相熟的两人很快便组队成功,在这个班上我唯一相识的同学就只有丸子,可是他今天刚好请了病假我就彻底落单了,看着其他同学纷纷组队成功,我一个人站在舞台中央不免显得有些孤立。
老师注意到我只身一人站在舞台中央没有找寻搭档,走过来问我:“同学,你的搭档呢?请赶快寻找搭档,接下来的练习需要两个人进行。”
我对这里的同学都还感到很生疏,老师又在一旁催促,我急中生智与其自己去找别人最后又被拒绝难堪倒不如主动将自己推销出去让别人来找我。想到这里我便放声说道:“我叫白忘川,请问有哪位同学愿意和我组队?”
这句话一说出口整个房间里的老师和同学都被逗笑了。说这句话时我完全没有考虑到如果没有人愿意和我组队的话我的处境将会变的更加尴尬。
“我愿意和你一组。”
这时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我没想到真的会有人站出来和我组队,替我解围。和我组队的是位女同学,她留着一头长发散披在后背,上身穿一件白色短袖,下身是一条黑白布格的裙子。其实我之前也曾留意过这个女孩,她会站出来和我组队这是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在又惊又喜的情况下我一时间竟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开始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女孩从队伍里跑出来挨着我站着,我明确的感受到了她的体温,甚至能听到她的喘息声,嗅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的香味,这一切都向我证实了这不是在做梦而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的事。老师见我这个组队困难户都组队成功了想来其他人必定也就没什么问题了,这才安心的开始授课。在表演课上老师给同学们做的都还是一些基础性的练习,老师也一直反复告诉我们,说这些练习是为了让我们释放天性为将来的表演打好基础,要我们认真对待。但大概是因为我从未想过将来要走演艺道路的缘故这些所谓的基础练习我是从来都没有重视过的,以至于在后来的表演过程当中我逐渐成为了一个将自己置身于陌生地位的局外人。
在练习的过程中老师让组队的两人其中一人闭上眼睛,另一个人则拉着闭上眼睛的同学为其引路。这在培养我们个人能力的同时也考验了两人之间的默契度和团队协作能力,我在此之前还从未和异性有过肢体上的接触,当女孩碰到我的手时我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了,女孩注意到这点后捂住嘴笑个不停,她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女孩明知故问的问道:“你很热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她这么一发问我顿时就感觉到自己的脸也开始发烫,支支吾吾的对她说道:“没,我……不,不热……”
我平常很少和异性交流,和女孩待在一起后除了做一些相关的练习有必要非开口说话以外我就再也没有主动和她说过一句话,因此整个过程里变的很尴尬,最后还逼得女孩主动和我说话这种尴尬的气氛才得以缓解。
女孩对我说:“你放松点,闭上眼睛后非得我拽你你才走。”
面对女孩的投诉我只能一脸尴尬的傻笑。
女孩又接着说:“我拉你的手的时候还挺有安全感的。”
听了女孩的话我脸上一阵发烫,女孩见到我这副模样忍不住发笑。
这天下午我一直到练习结束后原本紧张的像是弓箭拉到满弦的神经才松弛下来。回到学校后我将这件事告诉了丸子,谁知道结果却招来他的一阵嘲笑。
那天表演课结束后女孩跟我约定下周五结伴去上课。丸子知道这件事后就想去见见这个能让我紧张到这种程度的女孩是长什么样子的便提出陪我一起在事先约定好的地方等她,这一等就等了将近半个钟头,女孩没有来。丸子说他了解女生,下定结论我一定是被那个女孩放鸽子了,但我不这么认为,不过与其说我是相信她不会是一个轻易爽约的人倒不如说我其实是不相信和我第一个有过交际的女孩就会这么对我。我们两个争执不下丸子就提出和我打赌,结果丸子输了,从那以后丸子就管那个女孩叫做五毛。
五毛来的时候还带了另外一个也是要去传媒部上课的男生。那是我第一次和阿九见面,他将自己浑身上下打理的一丝不苟,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风度翩翩,庄重而又不失潇洒,但丸子坚持认为他那是耍帅。
几人相聚在一起,通过中间人的介绍,彼此间叫得出对方的名字也就算是认识了。事后我看时间不早了便催促大家:“我们赶紧去传媒部上课吧。”
五毛说道:“刚才接到老师的通知今天不用上课了。”
“是吗,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回头看向丸子,丸子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听到这里五毛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了,也不愿意稍作解释,开口说道:“你们不相信?我有那么闲吗,没事编个谎话骗你们干嘛。”
五毛环顾一眼四周,大家一片茫然,她继而说道:“既然大家都已经出来了学校今天也正好放假,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们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们谁都没想到今天不用上课自然也就没有不上课后何去何从的打算,相反,刚才我和丸子一起等五毛的同时丸子还在盘算着没有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应该找怎样的借口才能避免遭受处罚。
这个时候我们中的精神领袖——五毛又站出来说话了,“既然大家都没有去处那你们就先陪我去逛会儿商场吧。”
五毛说完看着我们几个男生,没等我们商量做出决断她就快人快语的说道:“那好吧,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
“可是……”本来我还想再说几句一旁的丸子却用胳膊肘捅了我几下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再者无奈五毛自言自说的这番台词也实在太过完美,让人根本想不出什么话来对其进行反驳最后我也只好放弃。
等到我们几个人一起陪着五毛去了商场后大家才开始后悔。本以为逛商场好歹也算是一种休闲活动可谁知道五毛的逛商场确实把重点放在了逛上,她总是这个区域去看看那片区域去瞧瞧,每走到一个令自己稍有感兴趣的区域她就会把所有的东西都挑选一遍,经过细心挑选后她又觉得都不太称心,最后索性什么都不买然后又走到下一个区域继续重复刚才的情形,对我们几个男生而言,在这一刻整个世界就好像被上帝按了重播键一样陷入了无限死循环。
看着眼前的一幕,丸子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颇有几分心得的说道:“大白,我总结出了一条人生经验:千万别和女孩子一起逛商场。”
五毛逛商场就好像菜市场挑白菜一样东挑西选的,临了把东西放回去时还总会附一句,这个生了虫那个不新鲜,对此我也感到很无奈。五毛看上去很悠闲但对我们来说这完全是在消磨时间。
丸子把我和阿九拉到一块小声商讨着:“你们谁快想想办法,难道我们真要陪五毛这样逛一天商场吗?”
我反问丸子:“那你说我们还能去哪?”
“无论去哪也比在这里跟着五毛瞎逛强啊。”
能说出这番话已足以表明丸子确实十分厌倦这里想要尽早离开的心态,用丸子自己的话说,他陪着五毛待在这里逛商场完全找不到归属感,我对归属感这个词本不太敏感,但经丸子的一番剖析讲解后我也觉得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五毛在这里挑选东西乐在其中,但并没有我们几个男生的什么事。最后经我们几个私下里商量,阿九提出了去古镇的想法,这个时候我们参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固定思想,我们相信无论去哪里,无论干什么,肯定会比逛商场强,所以这个建议一经提出就获得了充分肯定。这也印证了人在还有选择余地的时候总会犹豫不决,反倒是只剩下一条路可选的时候人们才会更加果断,届时无论有多大的风险我们也甘愿冒险一试,一条路走到黑,因为根本没有退路可走。
我们一经采用阿九的建议后他立马上前叫住了一旁正在挑选商品的五毛。
阿九问五毛:“我带你去古镇玩玩你觉得怎么样?”
五毛回头看了看我和丸子,我礼貌却又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丸子则显得过于激动在一旁频频点头。五毛有些不解,朝着阿九问道:“你们几个又在打什么算盘?”
阿九急忙解释道:“没有,我们就是觉得在这里逛的有点久了想带你去个新地方换个环境。”
五毛听后把手臂放在胸前交叉抱着略带质疑的问道:“那地方远吗?”
“不远,搭车也就两个小时左右的路程,而且我的老家就在那边。”
“好吧。”
五毛说话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她也早就逛腻了,这里有些商品不过是换了包装就拿出来重新出售,这就好像有的人去参加时装秀其实是为了看模特,结果第二次登台的时候模特还是那些模特不过是换了一身衣服罢了,这种情况任谁遇见了都会感到索然无味。
我们一行人出了商场就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去了车站,之后又登上了直达古镇的线路车。在去古镇的路上,我透过车窗看见不断向后延伸的麦田和空有挺拔身材的树木枝干却光秃秃的,看着道路两旁铺设的满地金黄,一种属于秋季的萧瑟凄凉之感忽然袭上心头。平时我一直待在市区里对于四季更迭的现象没有明确的感受,到了这里我才猛然惊觉已经到了秋季,看着眼前这一幕幕萧瑟凄凉的景象,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一时间我思绪万千,怀着一种男子多伤秋的文人感慨出了神。丸子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一路上丸子一直在打呼噜,而且声音越打越大,大家把丸子叫醒了三四次,可每次把丸子叫醒后不到五分钟他就又睡着了,无奈之下阿九和五毛都选择戴上耳机借此跟丸子的呼噜声划清界线。
客车到站后我们几人相继下了车。这里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古镇,由青砖铺设的道路从镇子外围延伸过来贯穿了整个镇子,街道两旁林立了由青砖砌起的楼房,楼房有些陈旧不过木材却是崭新的,看上去应该是刚翻修过,屋顶是统一的用泥土烧制出来的黑瓦片,在人字形的屋顶上被编排的整整齐齐的。我们站在这头望着那头,面对这些颇具历史气息的古迹我们各自有着各自的兴趣。唯独丸子对这里提不起半点兴致,声称自己去过更具历史气息的地方观光过,这里不算什么。好在古镇已经有一部分进行了现代化建设这才让他来到这里还不至于会觉得无聊,丸子独自靠着已成年的身份泡在网吧里,而我和五毛则受邀先去阿九的家里。
古镇有一条古河,河水横贯这座小镇将其一分为二,阿九说古镇里的人最开始要到对面去还得乘坐小船渡河,石桥是在后来才修建的。听到这里我不禁去想以前这个镇子是不是有两个当权者,因为闹了矛盾便在两者管辖区域的边界凿出一条深沟引入河水以此断绝联系,到现在两岸人民重归于好,所以又造了一条桥。踏上石桥,我的心里顿时生出了小桥流水人家的感慨,在桥上迈着步子又有了在诗雨中漫步的悠闲。踱过石桥后阿九又带着我们走入了小巷,小巷是两排阁楼间空出的仅能供三人并排行走的空隙,站在原地,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看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幽静、古朴,望着深邃的小巷不知不觉间我竟也幻想着可以在这里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随着阿九走上一段路我发现这里的古建筑大都造型相仿,如果是个普通游客到这里游玩而又没有导游的话肯定会在某条不知名的小巷中迷失方向。
也不知道拐过了多少弯道,我们最终停在了一处不太显眼的院门外。两扇饱受风雨消损的木门紧闭着,门虽然有了不少岁月留下的痕迹但贴在上面的两张门神画像确透露着与这扇门意境不符的新鲜。吸引我注意的是这所宅院外的台阶,据我所知,古时人们修房比较看重房前的台阶,有些人甚至将其视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台阶级数越多就越有地位越有面子,其中地位较好的通常都会以九级台阶来作为自己身份的象征,与之相比起来阿九家的这座宅院的台阶只有区区三级。
阿九不由我们多想就走上台阶去敲门,大约过了五六秒后木门才打开一道小缝,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从里面探出头来,女孩见敲门的是阿九便立马大开木门从里面蹦了出来直接扑到阿九怀里。
“哥,你回来了。”
“咳咳……”一旁的五毛故意咳嗽两声引人注意。
阿九察觉到五毛发出的信号后很识趣的推开了小女孩,说道:“丫头,这里还有人呢?”
“有就有呗,不是看你回来了高兴嘛。”小女孩与阿九的反应截然不同,她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觉得尴尬。
阿九朝里屋望了望,问道:“奶奶呢,不在家吗?”
他知道,这要是以前的话奶奶如果听说他回来了肯定会第一个出来为他开门。
“嗯,”小女孩点点头,“奶奶一大早去集市上卖菜了,估计这会也快回来了。”
“哦,这几位是我的朋友,”阿九转身为小女孩引荐我和五毛,解释着说道:“他们是第一次来古镇我打算带他们出去逛逛。”
“好啊,”女孩高兴的抱住阿九的一只胳膊,说道:“我们一起去吧。”
“不行,你留在家里等奶奶。”
“不嘛,”说话时小女孩开始摇晃阿九的胳膊,“今天一天都是人家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死了。”
阿九注意到我和五毛正在看着便对妹妹的撒娇和亲热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如果不答应的话这丫头是不会松手的。阿九拧不过她便说:“好吧好吧,一起去,不过我们先说好到时候要听话不准到处乱跑。”
“知道了,你就别操心了,这里是我家还能丢了不成?”
阿九摇摇头,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阿九当然知道丢不了,但妹妹这种是我家丢不了的心理才是他所担心的,他只是希望妹妹听话别淘气。后来我才了解到他们的父母常年在外地,阿九这个哥哥也就成了妹妹的半个家长,妹妹有时候比较调皮就算在父母面前也是格外的淘气,这样一个女孩几乎谁说的话她都不听却唯独听阿九的话,有时候她干了什么令父母不高兴的事,阿九只要一个眼神女孩便会乖乖的主动去跟父母认错,听了这些事我怎么也想不到阿九在管教妹妹的时候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魔力。
到了集市上我们一行人就出现了分歧。
五毛想去各个街道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而妹妹却一心只想去买好吃的,如果只是如此大家还是可以走到一路,主要的分歧是五毛想向东小女孩却偏偏要向西,两人好像故意相互作对一样,一个是朋友,一个是妹妹,阿九被两者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将队伍分成两队,阿九陪五毛去找好玩的而我则陪小女孩去找好吃的。
在集市上,踏着一块块年代久远的方形青砖,闻着镇子上弥漫出的一种特有的古朴气息,让人不禁油然生出一种白驹过隙的感慨。阿九告诉我五毛在街上彻底变成了一个比小女孩还要小女孩的人,她到这个摊位上看看又跑到另一个摊位上随手拿起一件器物摸摸,她见到了许多有意思的小玩意,这些东西大多都是一些民间手艺,就算是那些繁华的大城市里都不一定看得到,所以在这条街上自然而然的就有着许许多多令五毛感到好奇的新鲜事物。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古镇里各个店铺的排列大都比较散乱,比如这一家是吹糖人的,而紧接着的下一家店铺里却不停的传出邦邦声赫然是一家铁匠铺。如果外人来到这里想要买些什么东西恐怕会完全找不到门路,但小镇里的人不会这样,因为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他们知道桥东头的陈铁匠手艺最好,菜市场的老孙头糖人吹的最有特色,还知道东街的泥人张捏的泥人最像……仿佛小镇里的人祖祖辈辈都过着同样的生活,一家店铺自搭建那天起就从未搬迁,就算一个游子多年未归,等到他回到这里将他置身于人群中他也不会有物是人非的感触,因为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故乡,他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充斥着家的味道。
我跟在小女孩身后看着她那两条小辫子不停的左右晃动着,此时小女孩的手上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在街上走路时都是蹦蹦跳跳的好像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我开口问道:“九妹,我们现在去哪?”
“你叫我什么?”听到我的这个称呼小女孩好像被针扎了一下表现得格外敏感。
“九妹啊,你不是阿九的妹妹吗?”
我心想把阿九的妹妹这几个字直接缩短成九妹不是更简洁吗,既省事叫起来也顺口。正当我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自豪之际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女孩此刻已经气鼓了脸,她跳起来毫不客气的在我的脚背上踩上一脚,说道:“不准这么叫我,什么九妹不九妹的,土不土!”
我的脚上顿时感到一阵疼痛,说道:“不叫就不叫,你干嘛打人啊。”
“切,那是你活该。”
说话时小女孩双手在胸前交叉抱着一副满是不屑的样子。经历了这一次的惨痛教训我开始好奇,不知道阿九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个刁蛮的小公主在他面前变的那么乖巧听话。我由此对小女孩多了几分畏惧,猜测她平日里在阿九面前一直披着一层伪装等到阿九不在的时候她便原形毕露了。
我在一旁独自检查伤势之际,小女孩侧身站着只睁开一只眼睛朝我斜瞟着,漫不经心的说道:“我问你,我哥是不是喜欢那个女孩?”
“什么?你听谁说的?”
我怎么也想不到喜欢这个词竟然从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嘴里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