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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九十年代后 天誉旭日 7513 2025-12-30 08:10

  少华回到家时,天已经全黑。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父母房间的灯还亮着,透出昏黄的光。少东不知去了哪里,过节,应该又去和朋友们聚会了。他轻手轻脚地穿过院子,不想惊动父母。

  手机震动了一下。建萍的消息:“明天上午九点,老地方见。”

  少华的心跳加快。他们口中的“老地方”是村口的大榕树,那里承载了太多回忆。初中时,少华就是在这里等建萍,驮着她去学校。傍晚的乡村被镀上一层金纱,阳光斜斜地穿过榕树的气根,在黄土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蝉鸣渐歇的时分,稻田里传来秧鸡的咕咕声,空气中飘着柴火灶的松木香。有时建萍姗姗来迟,少华会摘下一片榕叶,吹出清脆的响声,激起一片蝉鸣。

  “好,不见不散。”少华回复道,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摩挲,仿佛能透过冰冷的玻璃触摸到建萍的温暖。

  躺在床上,少华辗转反侧。今天与鸿明的重逢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曾经无话不谈的好友,如今只剩下客套和夸夸其谈。生活的重压似乎磨平了鸿明所有的棱角,只剩下一个用浮夸故事掩饰内心空洞的躯壳。

  窗外,一轮明月悄然升起,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像一层薄霜。少华想起建萍曾经说过的话:“人总是会变的,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比如我对你的信任。”

  这句话在此刻显得格外珍贵。

  第二天,朦胧的日光透过窗帘洒在床前,少华才悠悠醒来,想起昨晚和建萍的约定,猛然清醒。坏了,睡过头?急忙摸出手机看时间。8:30,虚惊一场。少华抚胸自嘲:“看来还是不能喝酒,差点误了正事!”

  他火急火燎,洗漱完毕。在厨房里找到母亲留的早饭——一碗还温热的粥和两个煮鸡蛋。

  初春的早晨,还带着刺骨的寒意,少华裹紧了外套,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又消散。村道上行人寥寥,只有几只早起的麻雀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跳来跳去,发出清脆的鸣叫。

  小河边,青草探出嫩绿的芽尖,在寒意料峭的春风里轻轻摇曳。空气湿润而清新,混杂着泥腥味和树木抽芽的淡香。几只鸭子掠过泛起涟漪的水面,翅膀拍打出细碎的水花。对岸的芒草丛中,隐约传来新孵雏鸟的啁啾,像一串银铃跌进澄澈的晨光里。少华远远就看到了建萍的倩影,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在青葱诗意的景色中格外醒目。

  “你差点迟到。”建萍脸上绽放出笑容。鼻尖已被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少华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将建萍搂进怀里。建萍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混合着冬日清晨的冷冽,让少华想起学生时代每次靠近她时闻到的那种令人安心的味道。

  “想死你了。”少华低声说,声音有些哽咽。

  建萍在他怀里轻轻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激动。她抬起头,少华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哭过。

  “怎么了?“少华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抚过她眼下微微发红的皮肤。

  建萍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昨晚跟我爸吵了一架。”

  少华的心揪了一下。他拉着建萍走到大榕树下,那里有一块大石头,是他们学生时代的“专属座位”。

  “他又逼你相亲了?”少华轻声问,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在冰冷的石头上,让建萍坐下。

  建萍点点头,眼眶又红了:“张家昨天派人来提亲了,聘礼都下了。我爸说……说如果我再不同意……就当没我这个女儿。”

  少华心中一紧,既怨忿又无奈。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如果他们家境更好一些,建萍就不用承受这样的压力。

  “对不起……”少华的声音显得苍白无力。

  “别这么说。”建萍捂住他的嘴,目光坚定地看着少华说:“这不是你的错。我早就说过了,我愿意等你。”

  少华低下头,握着建萍的手。手指圆润修长,因为寒冷而微微发红。这双手曾经在他被学校开除时写过信鼓励他,在他高考前紧张得睡不着时握着他的手给他安慰,如今又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坚定地握住他。

  “昨天我去见了鸿明。”少华突然说。

  建萍有些惊讶地眨眨眼:“他回来了?怎么样?”

  “变了,完全变了。”少华苦笑一声:“满嘴都是钱和吹嘘,根本不听我说话。我想跟他聊聊创业的困难,他却一直讲他在南京拉客的经历。”

  建萍轻轻捏了捏少华的手:“人都是会变的。鸿明这些年也不容易,听说他爸爸身体不好,妈妈又有胃病,家里全靠他开出租车维持。”

  少华想起鸿明父亲提到的胃药,和鸿明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阴霾。也许,鸿明的夸夸其谈只是一种自我保护,一种逃避现实的方式。

  “我知道,只是……”少华深吸一口气说:“只是觉得孤独。创业路上没人理解,连最好的朋友也变得陌生。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太固执了?也许应该听我爸的,找个‘铁饭碗’安安稳稳过日子。”

  建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少华:“看看这个。”

  少华疑惑地打开,发现是一张泛黄的作文纸,上面是建萍娟秀的字迹。标题是《我的理想》,那是高中时写的作文。

  “……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老师,像邓老师那样,不仅传授知识,更教会学生做人的道理。我的同学少华说他想成为一名工程师,建造坚固的大桥和高楼。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到,因为他有着最坚定的意志和最善良的心……”

  少华的视线模糊了。他记得这篇作文,记得学校广播上朗读这篇作文时,自己脸红心跳的感觉,记得那天下自修后,同学们好奇地问他们俩什么关系。

  “你看。”建萍轻声说:“十年前你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而且从未改变。这份坚持是多么难得啊。”

  一滴泪水落在泛黄的纸上,晕了开来。少华慌忙擦去,生怕破坏了这珍贵的回忆。

  “可是现实太难了。”少华把作文小心翼翼地折好,还给建萍说:“泵车事故、电缆被盗,塔吊故障差点要了我的命……每天都有新的问题。我……实在太累了!”

  建萍把作文重新塞回少华手里说:“留着吧,当你怀疑自己的时候,就看看它。”她顿了顿,说:“至于那些困难,我相信你一定能解决。你不是一个人,记住,我一直在你身边。”

  一阵风吹过,榕树叶沙沙作响。少华把作文放进口袋,感受着那份温暖和力量。建萍有心事,反而安慰自己,少华满怀感动。

  “对了,下周粤州有个建筑行业的商会,同学特使弄到了邀请函。”少华说,声音比刚才坚定了许多:“我想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机会。”

  “那你就去试,说不定被你抓住机会了呢?”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还有,邓老师做房地产,认识的建筑公司老板自然不少,可以找他帮帮忙。”少华接着说。

  建萍的眼睛亮了起来说:“太好了!邓老师人脉广,有他帮忙,一定会有收获的。我在玉城市里见到他,也是叫我有困难可以找他。”

  少华点点头。邓启先是他高一时的班主任,后来下海经商,如今已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难得的是,他始终关心着曾经的学生,特别是少华。

  “你呢?家里那边……”少华担忧地看着建萍。

  建萍咬了咬下唇,然后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我会处理好的。实在不行……”她调皮地眨眨眼:“我就学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收拾行李私奔。”

  少华被逗笑了,但很快又严肃起来说:“我不想让你为难。如果……如果压力太大,你可以……”

  “可以什么?”建萍打断他,眉头皱了起来:“少华,看着我。十年前你被学校开除时,我对你说过什么?”

  少华当然记得。那天雨下得很大,他蹲在校外的墙角,浑身湿透,觉得自己的人生完蛋了。然后建萍出现了,撑着伞,对他说:“少华,我相信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你说……你会相信我,支持我。”少华轻声回答。

  “现在依然如此。”建萍握住少华的手,“所以不要再说让我放弃的话,好吗?”

  少华喉头发紧,只能用力点头。阳光透过榕树的缝隙洒下来,斑驳的光影在他们身上跳跃,像撒了一地的碎金。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祝福。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这一刻,时光都变得温柔起来。

  “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少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笔身上刻着建萍的名字:“还记得这个吗?”

  建萍惊讶地睁大眼睛:“你居然还留着!”这是少华高中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支价格不菲的钢笔,少华为此省下三个月的零花钱。后来大学毕业,去参加应聘考试,建萍又把钢笔赠给少华,祝他下笔如有神,过关斩将,凯旋而归。

  “我一直带在身上,当作幸运符。”少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现在物归原主。”

  建萍接过钢笔,手指轻轻抚过上面已经有些模糊的刻字。然后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红绳,上面挂着一个小小吊坠:“那这个给你。是我奶奶求的平安符,保佑你事业顺利,平安健康。”

  少华郑重地接过,戴在脖子上。吊坠还带着建萍的体温,传来微微的暖意,仿佛建萍的心跳正透过那温热的白玉,轻轻叩击着他的胸膛。

  “我们一定会挺过去的,对吗?”少华轻声问。

  建萍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一定会的。就像我们高中时一起熬过的每一次考试一样。”

  远处传来拖拉机的轰鸣声,回荡在春日的田野上。少华知道该离开了,很快村里的人就会出来走动,又会传得满村风雨。但他们谁都没有动,这一刻的宁静和温暖太过珍贵了,不忍打破。

  “下周去粤州前,记得告诉我。我们一起回去。”建萍最终打破了沉默。

  少华点点头,帮建萍拍掉衣服上的落叶说:“你也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别一个人扛着。”

  他们肩并肩走出榕树林,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毛茸茸的一圈光晕。少华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建萍,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得仿佛能读懂对方的心思。

  分别时,少华鼓起勇气,在建萍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等我。”

  建萍的脸红了,眼神依然坚定:“我等你。”

  少华目送建萍的背影消失在村口,才转身回家。胸前的平安玉坠贴着心口,口袋里是那篇泛黄的作文,他突然觉得,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只要有建萍的信任和支持,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回到家门口,父亲正在院子里劈柴。姚老爸抬头看了儿子一眼,难得没有唠叨,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回来了?”

  “嗯,回来了。”少华回答,声音比往日轻快。

  姚老爸停下手中的斧头,仔细打量了儿子一会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变化:“心情不错?”

  少华摸了摸胸前的平安符,笑了:“嗯,想通了一些事情。”

  姚老爸点点头,出人意料地说:“想通了就好。年轻人,路还长着呢。”

  这句简单的话里包含的理解,让少华心头一暖。也许,父亲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固执;也许,时间和坚持会改变很多事情。

  回到房间,少华打开电脑,开始为下周的商会做准备。这一次,他不再只带着迷茫和不安,还有建萍的信任、邓老师的支持,以及自己从未动摇的梦想。

  窗外,春日的阳光明媚,照亮了书桌上那张他和建萍高中时的合影。照片里,两个年轻人笑得那么灿烂,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少华轻轻抚过照片,心想: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不会辜负那个笑容,不会辜负那份信任。

  因为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写商会推介计划并不难。本来公司的规模就不大,可提供的工程机械设备不多。上次为马老板的工地做售后服务时就已经把各种设备性能背得滚瓜烂熟。少华用不了多久,就敲完最后一个字,保存文件,胜利完成。

  无事可干的少华百无聊赖,走出房间,来到客厅里,顺势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照进客厅,在水泥地面曖融融地铺开来。上午与建萍分别后,心里像是被挖空了似的,急需找些什么来填补。

  少东坐在对面的藤椅上,津津有味地看着高尔基的《在人间》,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平添了几分优雅。自从在玉城一中任教后,弟弟身上渐渐沉淀出书卷气,越来越有文化人的气息了。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少华打破沉默,问少东。

  少东抬起头,推了推眼镜:“高尔基的人生三步曲。”他合上书说:“你要不要看?”

  少华坐起身,摆摆手说:“早就没这样的雅兴了。”伸手拿过小方桌上的白瓷茶杯。茶水已经凉,带着微微的苦涩。心里空落落的,无意识地转动着杯子,碧绿的茶汤上漂着些许茶沬:“就是有点无聊。”

  “无聊?”少东轻笑一声,“你什么时候会无聊了?不是整天忙得脚不着地吗?”

  “今天例外。”少华放下杯子,陶瓷与木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转移话题:“对了,你知道邓老师的老婆茵茵吧?听说是你们学校的英语老师。”

  少东的眼睛亮了起来:“何止知道,她还是我们教研组的组长呢。”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语气中不自觉带着敬佩:“茵茵老师上课特别有魅力,口语流利得像母语一样。去年还拿了全市青年教师教学竞赛一等奖。”

  “这么厉害?”少华有些意外。按理说,老公这么有钱,应该不那么拼才对。

  “那可不。”少东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什么秘密:“学校里暗恋她的男老师可不少,但谁都知道她是玉城市大名鼎鼎的房地产老板的老婆,只能望洋兴叹了!”

  少华脑海中浮现出邓启先老师现在的模样——西装革履,开着奥迪,谈吐不凡。谁能想到十六年前,他还是个被青芸父亲拿着扫帚赶的穷教师呢?

  “你还记得邓老师当年在铜锣小学教书时的事吗?”少华问道。

  少东的表情变得复杂说:“怎么不记得。那时候青芸她爸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骂邓老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威胁要让他丢掉工作。”

  记忆的闸门打开,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少华清楚地记得那个阴雨绵绵的下午,邓老师被青芸父亲推搡着跌倒在泥水里的狼狈模样。青芸站在一旁哭成了泪人,却不敢上前扶他一把。

  “那时候谁能想到,邓老师会有今天。”少华喃喃道。

  少东点点头:“所以说人善天不欺。邓老师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又考了大学,后来还下海经商,也是靠诚信经营起家。现在不仅事业有成,还娶了漂亮的老婆。”

  “是啊……”少华的声音带着感慨。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和建萍。建萍父亲的态度,与当年青芸父亲何其相似。但邓老师最终事业家庭双丰收,又让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老式挂钟发出“嗒嗒”的声响。少东若有所思地看了哥哥一眼,突然问道:“我听爸说,建萍去相亲了?结果怎么样?”

  少华心中一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她不同意。她爸硬要逼她嫁给那个公务员,说对方工作稳定,家境好。”他苦笑一声说:“聘礼都下了,说如果建萍再不同意,就不认她这个女儿。”

  “这么严重?”少东皱起眉头:“那建萍她……?”

  “她说愿意等我。”少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说相信我一定能成功,会一直支持我创业。”

  少东沉默了片刻,轻叹一声:“现在还有这样重情的女孩,哥,你可要珍惜啊。”

  “我知道。”少华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想起建萍红肿的眼睛,想起她颤抖的肩膀,想起她说要私奔时那故作轻松的语气。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沉甸甸的难受。

  少东起身,拿起茶壶给两人的杯子续上热水。热气氤氲中,茶叶重新舒展开来,在水中上下浮动。

  “其实……”少东斟酌着词句说:“邓老师和茵茵老师的故事告诉我们,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坚持下去,总会有好结果的。”

  少华接过茶杯,温热透过陶瓷传递到掌心:“希望如此。”

  “不是希望,是一定。”少东难得严肃起来说:“建萍这么支持你,你更不能放弃。创业再难,也要咬牙挺住。”

  少华看着弟弟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笑了,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说教了?”

  “这叫旁观者清。”少东也笑了,推了推眼镜:“再说了,我可是老师,说教是我的本职工作。”

  兄弟俩相视一笑,客厅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阳光渐渐西斜,客厅里面的房间,一时亮堂起来。

  当晚,少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天的对话在他脑海中回响,建萍含泪的眼睛和邓老师夫妇幸福的模样交替浮现。他摸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建萍的电话。

  “喂?”建萍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些许疲惫和惊喜。

  “是我。”少华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你……睡了吗?”

  “还没。”建萍轻声回答,背景音很安静,应该是躲在被窝里打电话,“怎么了?”

  少华深吸一口气:“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他顿了顿,鼓起勇气道:“我给你唱首歌吧。”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建萍调整了姿势:“好啊,什么歌?”

  “《小芳》。”少华清了清嗓子,开始轻声唱起来,“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因为情绪压抑,嗓音不算好,甚至有些跑调,但每一个字都饱含深情。唱到“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我不忘怀”时,少华的声音微微颤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建萍带着鼻音的声音:“下次我要你边弹边唱给我听。”

  少华笑了,眼眶却有些发热:“好,我答应你。等公司有起色了,第一件事就是买把好点的吉他弹给你听。”

  “我等着。”建萍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少华……”

  “嗯?”

  “……没事,我就是想听听你你声音……”

  真没事吗?少华分明听出,建萍眼含热泪。前所未有的心痛,肝脑涂地,也要闯出一片天来。邓老师的例子就在眼前,建萍的支持就在身边,他没有理由退缩。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要坚持下去,为了那个愿意等他的姑娘,为了他们共同的未来。

  他摸了摸胸前的平安玉坠,又摸了摸口袋里那篇泛黄的作文,仿佛触摸到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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