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神武高举,放出金乌,带着萧芷跳了上去,金乌双翅一展,飞上天空,二人坐在它的背上,手牵着手,观看着四周,此时的晨光洒在萧芷脸上,沈策无意间瞥到,只觉甚是好看,不由呆了。
萧芷的样貌平平无奇,沈策也一直这么觉得,但当她的眼睛复明后,只觉这双从未看到过世间景物的眼睛里,有着四季春秋,山川河流,似乎将世上的一切风景都装在了其中,纯洁无比。
萧芷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转头看去,二人四目交接,呆呆地看了对方好一会儿,萧芷眼泛泪花道:“沈大哥。”
“嗯?”
“你和我梦中的你,长得一般模样。”
……
二人飞了好久,空中开始飘落雪花,沈策便要金乌带他们返回潇山,这场雪下得颇大,很快将整个潇山覆盖。他们躲在岩壁下,生起了一团火,萧芷伸出手去,接住飘落的雪花后看了看,眼中夹杂着惊奇与喜悦。
“雪原来是这般模样,真好看,一、二……六,整整有六个角呢。”萧芷道。
此时的她在沈策眼中,就像是小时候的自己,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沈策玩心大起,起身去旁边滚起了雪球,萧芷奇道:“你在干嘛?”
“你和我一样,滚个大些的雪球。”沈策道。
萧芷笑了笑,只觉有趣,一段时间后,两人将滚好的雪球堆起来,沈策又加了一些装饰,做成了一个雪人,萧芷奇道:“这是什么?”
“雪人,小时候在石阳,每逢冬天下雪,我和二狗他们都会打雪仗,堆雪人,或者埋伏朱大,等他一出现,我们便将早就攒好的雪球扔到他身上。”沈策道。
萧芷咯咯笑了出来,围着雪人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我险些忘了,我该回去了。”
沈策心有不舍,却还是道:“那我送你回去。”
萧芷点头答应,沈策放出金乌,将她送到了魂天谷附近,快要落地时,萧芷跳了下去,与沈策告别,接着快步跑向前方,忽又止步转身道:“沈大哥,谢谢你,这份恩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沈策笑着挥了挥手,萧芷又转身跑远,沈策望着她的背影怔怔地出神,之后便迅速回到了神武派。
进了武贤庄后,忽听到吵闹声,便急忙跑到了声音所在院子,发现一群弟子不断起哄,袁应宗与祝有为正大声骂着白鸣志,闻东亭站在他们中间,正在劝阻。
弟子们见沈策来了,纷纷闭嘴,袁应宗二人却依旧不管不顾,继续骂着,沈策忙问弟子原因,原来闻东亭教习弟子时,白鸣志在一旁观看,袁应宗与祝有为经过此院时,与他搭话,后者却如没听见一般,不屑一顾。
二人不由大怒,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白鸣志却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废物,若不是有闻东亭及时拉着,便要打起来。
沈策微微皱眉,已明白其中缘由,袁应宗向来喜欢以大师兄的身份强压别人一头,现在弟子多了,更喜欢作威作福,不过他在派内却没有什么实权,一直是闲职。
之前白鸣志在神武派时,连闻东亭都不服,更不要说他们,加之袁应宗性格,三人肯定没少冲突,而此院中弟子皆是新拜入门派的,袁左宗平时没事根本不会来这院子,白鸣志突遭大难,无奈留在武贤庄,袁应宗怎会放过这机会,定是来此羞辱于他。
“你他妈算老几,我可是大师兄,你现在像条丧家之犬重回门派,还敢不恭不敬,信不信把我惹火了,我直接叫人打断你的腿,将你扫地出门,让你像条狗一样爬着出去!”袁应宗骂道
祝有为附和道:“以前你仗着师父宠爱,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现在好了,自己创的门派被血狱杀的一个不剩,看你还有什么可神气的!”
“你们都别再说了!”闻东亭劝道。
白鸣志神色如霜,目光冷峻道:“你再说一遍。”
袁应宗道:“你让我说我就说,你他妈不过是个老六,还是以前的,有什么资格在这摆个臭脸,想听我骂你,我可以变着法骂,你这条狗,外面的饭是不是不香了,这才想起来回家!”
祝有为笑道:“大师兄说得好,你就是癞皮狗!”
白鸣志眼中杀气腾现,一把推开闻东亭,出手如电,扇了袁应宗两个嘴巴,祝有为骂道:“你敢动手!”
话音刚落,白鸣志一拳便打在了他的脸上,他捂着嘴痛呼一声,吐出了几颗牙齿,接着与袁应宗抽出佩剑,朝白鸣志刺去。闻东亭正要阻拦,突然看到沈策冲他摇了摇头,便退了开来。
白鸣志闪躲过去,冷笑道:“你们还不配让我用剑。”
二人对视一眼,使出两仪剑法,左右攻来,此招式为范江所创,正合两人使用,刁钻无比,但白鸣志曾是神武派弟子,自然识得,完全不将他们不放在眼中。
一般人若知剑法奥妙,必不敢处于正中,被敌人包围,他却气定神闲,似乎有意挑衅他们,稳稳站着,并未移动一步,双手拆解进攻。
袁应宗察觉到他的轻蔑,不由大怒道:“师弟,这小子还是看不起我们,把这些年苦练的全都使出来,刺他几个窟窿,让他不敢小觑!”
二人剑法陡变,与之前大为不同,沈策定睛细看,发现二人剑法在正两仪与反两仪之间不断变化,而且步法也用了范江所教的五行步,心想这两人到时真在剑法上下了功夫。
白鸣志显得有些左右支绌,竟也罕见地称赞道:“没想到我不在的这几年,你们大有长劲,竟也自创剑法了。”
“你没料到的还在后面呢,用心应付吧!”祝有为道。
二人步法再度变化,竟是将五行步倒转过来踏出,沈策甚是惊奇,只觉不好对付,便想象自己正处于二人剑法合围之下,脚下不断在六十四卦方位上踩过,思索破解之法。
白鸣志先前已有言在先,并不用剑,这样一来,更不容易破解此剑阵,身体也自正中移开,来回应付,一时之间受困其中。
一旁的弟子哪能识得剑法精妙,只觉其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纷纷叫好。
沈策边看边思索,突然间,他发现白鸣志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竟站定一个方位不动,待袁应宗攻过来时,又迅速冲上,同时侧身闪过长剑,袁应宗突然向后跳开一步,脸上惊疑不定。
祝有为从后砍来,白鸣志向南一退,便避了过去,接着向左踏出,步伐错落有致,转瞬便到了对手身后,顺势拍出一掌,祝有为躲闪不及,一个趔趄向袁应宗撞去。
沈策茅塞顿开,心内叫道:“是了是了,这五行步依序而踏,加之手上两仪剑法,暗合六十四卦,只要掌握步伐之序,便可抢占方位,逼得对手不得不退,袁、祝二人又太过死板,不知随机应变,明明招式被人家事先料到,却还是依照五行步,怎能不败。”
他心喜之余,不由感叹白鸣志武学天资,处处受制之际,竟还能比自己先想到破解之法,果真是天纵奇才。
袁应宗见剑法已被白鸣志看破,便向后跃了一步,祝有为知他想用道法,便也跟着后跃,二人不断打出元气,各种气镖气剑不断冲去,白鸣志双手一挥,便全都打散。
“大师兄,这小子太厉害了!”
“闭嘴,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用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