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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没什么前途

  对于陈询的疑问,张阿四自然不会老实交代,惊恐之后便立马低头不语,准备硬抗。

  他也知道,与小偷小摸这种事情不一样,引冤魂索命这种事情一旦官府知晓,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斩立决,还会连累家人流放至城外。

  陈询当然不懂刑讯逼供的手段,但他毕竟是修行者,对于人身经脉穴窍不要太了解。

  他知道那个部位在刺激下会造成最强烈的痛苦。

  所以他撕下了张阿四的衣服,塞进后者的口中,在其身上“拨弄”了一番。

  不到一刻钟,张阿四就面色惨白,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连惨嚎声都发不出来了。

  他的意志力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坚定。

  “我说……我说,是七姑……七姑让我这样做的。”

  他大口大口喘息,浑身颤抖着,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七姑,也就是那间宅子的主人,是张阿四在一年前认识的,他不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

  他只知道,如果将七姑给的红绳放到病患家中贴身的位置,就可以得到五两银子的报酬,不管他用什么办法。

  张阿四时常有机会能跟回春堂老医师去往病患家中诊治,所以这种机会很多。

  但七姑却一共只给了四次红绳与张阿四,其中第三次是陈询,第四次是小妹陈宁。

  所以陈询猜测,应该不是所有人都有“荣幸”成为冤魂的“口粮”,七姑是有选择性的放置红绳。

  而恰好陈家这两次都因为各种原因功亏一篑,张阿四心中未免惊慌,于是想问七姑对策,却碰上对方正好不在家中。

  “七姑经常不在家?”陈询闻言,竟觉得有几分意料之外的惊喜。

  “是……她养了许多冤魂,听她说那些冤魂不止吃人,还需要许多尸油、骨灰之类的东西,所以经常出城去搜寻。”

  陈询点了点头,大概对事情的经过有了了解。

  “少东家……”张阿四面露哀求。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吧,不会追究你家人。”

  陈询做事向来干净利落,于是直接伸出右手,捏碎了他的喉骨。

  后者捂住喉咙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在窒息中死去。

  张阿四为了些许银钱害人害己,许多人沦为冤魂的“口粮”,确实死不足惜,但陈询并没有想要屠他满门的打算——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他真正要找的人是那名叫七姑的人。

  她才是幕后真凶,那些骨灰坛背后代表着数百条人命,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灭门惨案。

  这人不除掉,还会有更多的人在痛苦和绝望中被吃掉生魂。

  陈询两世为人,数年修道,第一次对人有了强烈的杀意。

  而对于此事,他甚至不敢上报官府或“真武殿”知晓。

  元城纵横两向二十一街,共八十六坊,数十万户百姓,固然人口繁多……但人再怎么多,毕竟是少了数百条活生生的人命,他很难不怀疑其中是不是有官面上的人做掩护。

  只能说,这就是乱世。

  昨夜之后,陈询对于陈伯渠口中的“世道艰难”有了新的认识,更加迫切的需要提升自身修为。

  ……

  ……

  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回春堂”还是老样子,陈伯渠手无缚鸡之力,对于斩妖除魔之类的事情一窍不通,但整治自家一亩三分地却是雷厉风行。

  对于逃跑的学徒们,陈伯渠并未苛责,但那些趁机作乱的学徒,该辞退的辞退,该报官的报官,任那些人如何求饶也丝毫不念旧情。

  同时严令所有人不得议论昨晚发生的事情,剩下的学徒和医师每人得了三钱银子的赏赐,这些人就算对昨晚的事情有疑虑,也不会耽误手上的事情。

  倒是陈伯渠夫妇一直在后院等着,看到陈询安然归来,杨玉秀松了一口,眼眶却红了。

  “老天爷保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拉着陈询左瞧右瞧,若不是儿子年纪大了,恨不得要抱在怀里哭上一场才好。

  “好了,我与小询有话要说,你先抱囡囡去玩一会儿。”

  陈伯渠虽然内心激动,但神情还算沉稳。

  “有什么话我这个当娘的不能听的?”

  杨玉秀抱怨了一句,也没有硬要留下来,还是抱起小妹离开了小院。

  “查清了,那只厉鬼是人为祭养,那条红绳就是被张阿四带进家中放在囡囡床边,厉鬼昨夜虽然被我镇杀,但那间宅子里还有许多只,所以不排除会有后续的报复行为……”

  陈询并没有想要瞒着老陈,将昨夜的情况全盘托出。

  在这个混乱的世道里,回春堂在西文坊最好的地段开了二十多年,听说还与城卫军做一些药材生意,还是有一些官面上的背景。

  在双方已经取得信任的情况下,有些事情必须要提前沟通告知,以免造成未知的后果。

  陈伯渠听了陈询的话,心中不免忧虑起来。

  从去年年末开始,回春堂似乎就开始流年不利起来,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令人缓不过气来。

  “张阿四呢?”陈伯渠头疼问道。

  “死了。”

  “你做的?”

  陈询点点头,没有否认。

  “你有什么想法?”

  陈伯渠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没意义,他真正关心的是事情后续的发展。

  经过昨夜的变故后,他已经不再把儿子当做那个病恹恹的少年,对陈询多了许多信任,将其视为平等交流,可以商量对策的“大人”。

  “我需要做一件事情,可能需要很多银钱……”陈询思索后说道。

  那间宅子的主人,包括那些冤魂必须要除掉,这不仅仅是为了提高自身修为。

  祭养冤魂吞噬生魂这种事情,如果没遇到也就算了,但他已经亲眼见到了,作为三清嫡传的道门弟子,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他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会不会牵扯出更多的人出来,更不愿意弄出太大的动静给回春堂带来灾祸,所以只好利用前世所学的道术,将这场祸事提前消弭。

  以他现在的修为,最适合的方式,就是先炼制茅山上清宗罗浮派的“摄魂幡”,再以幡引鬼,布阵镇魂。

  这就需要很多珍贵的材料,比如雷击桃木、千金丝槐木、阴山玉等等,买这些东西大概不会低于五百两银子,他也不知道陈伯渠会不会同意。

  “需要多少?”

  “五百两。”

  陈伯渠看了他一眼,陷入沉默之中。

  但沉默的态度并不是针对这五百两银子,如果陈询铁了心要做某件事情,以回春堂的财力不会掏不出这笔银子。

  他心中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你病好了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月。”

  “只修炼武道一个月就能镇杀厉鬼吗?”陈伯渠眼睛一亮。

  也……也可以这么算吧。

  陈询点了点头。

  他虽然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治好了原身的体态虚弱毛病,但后来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打坐炼气,弥补身体亏空的同时,顺便积攒一下《灵宝洞玄真经》的修为。

  根本就没空练武。

  再说了,所谓武者。

  不过是看山护院,锄草豢兽,试剑养刀……

  除了以武入道,肉身成圣这一派别,对于大多数正统的修行中人来说,武者在其心中的地位并不高,说好听的是“道童”,说难听点就是“杂役”。

  哪个名门正派的洞天福地中没养几十上百个武者作为力役?

  虽说青叶观香火不旺,每一代只有寥寥数人,但毕竟属于上清宗嫡传支脉,奉的是灵宝天尊,再怎么说那也是三清道统。

  他脑子有坑才会跑去练武。

  “一个月……一个月……”

  陈伯渠嘴里反复念叨,时而皱眉深思,时而面露欢喜,时而愁眉苦脸。

  这是数月以来,陈询第一次见到陈伯渠如此纠结。

  该不会是不想掏钱吧?

  他暗自揣测。

  “你准备一下,明日随我去一趟内城。”

  陈伯渠像是下定了决心,肃容道。

  “内城?做什么?”

  “去见一下右军校尉!”

  也不管自家儿子同意与否,陈伯渠就自己做了决定,弄得陈询莫名其妙。

  陈询当然知道,“回春堂”能从一间小药铺做到名满南城二十三坊,肯定是有背景的,但没有想到这背景会是城卫军中地位颇高的右军校尉。

  不过他对老陈所说的“前程”并不感兴趣,如今陈询只想早点干掉那些冤魂,早点突破至“聚气境”。

  况且昨夜通过“真传令牌”吸纳了不少精纯的“太阴灵气”,正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当夜,陈询在小丫鬟的伺候下洗漱更衣后,便照常开始每日打坐练气。

  《灵宝洞玄妙要真经》将人间修行分为七个大境界,分别为感应、聚气、通玄、真一、阴阳、金丹、元神。

  走的是开辟十二正经的路子,中正平和,直指大道,是最正统不过的道家修炼典籍。

  说起来,陈询现在的境界应该是处于“感应后期”——上一世到达这一境界,用了小半年的时间。

  当然这没什么好自豪的,他本身灵识已开,有了上一世的修行经验,天地万物无论是五行灵气还是各路妖魔都能存思所想,映照己身,这已经就是感应期大成的标志了。

  运行了大概十五个大周天后,所有的散乱于经脉中的“太阴灵气”全部化为一股中正平和的浩然真气,归拢于丹田。

  到黎明时分,陈询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面露欣喜。

  停滞多日的修为再度精进,吸纳了所有的“太阴灵气”后,才一个晚上,真气就已经壮大了一倍有余。

  这让他不得不陈询感慨——果然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早上刚刚用完早膳,陈伯渠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告身与路引,又去前院备了两盒珍惜的十年份雪莲,接着催促陈询一同去往内城。

  陈询不想为了这种无谓的事情坏了老陈的兴致,只能跟着一起出发。

  到了南门城门,守卫看了一眼路引上的戳章,简单盘问几句便放行了。

  陈询就这样跟着老陈穿过拥挤的人群,走进了内城。

  相较于外城,这里的景致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笔直宽阔的大街上铺了青石地板,排水渠里的水流清澈可见,高楼亭阁屹立,两边的屋舍鳞次栉比,屋檐和门口的装饰透着一股大气和华贵。

  就连路上的行人,精神面貌也比外城的人看着要精致许多,即使是仆从小厮打扮的下人,衣服也是干净的。

  沿着主道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校尉府大门前,映入眼帘的一块高大的朱红木门,以青石砌成高耸的院墙沿大门两侧延伸很远。

  “原来这位右军校尉姓樊。”

  陈询站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门楣上的牌匾。

  陈伯渠随后拿出拜帖请门房进去通报。

  二人被仆从引入门内,穿过一片幽静的花丛,走过一道石桥,便来到了校尉府偏厅。

  右军校尉樊子麟就在坐在厅中,腿上搭了一条厚实的狐裘毛毯,案几上放了一壶热茶。

  与陈询想象中的不一样,这位校尉大人并不如何威武,反而身形消瘦,面泛青白。

  偏厅的空气中有一股香味,应该是某种香薰的味道,但这味道里面透着一股极淡的腐臭味。

  若不是陈询的五识六感敏锐,也难以闻出来。

  “这味道有点熟悉……好像是尸体的腐臭?”

  他只瞟了一眼校尉大人就挪开了视线,毕竟老盯着人家的脸看也不礼貌。

  “子麟兄……”

  陈伯渠似乎与校尉府的关系匪浅,竟敢称中军校尉为“兄”,而且说起事情来也不含糊,把前天晚上的事情简单讲述一便后就直接表明来意。

  “虽然被‘血疫病’耽误了几年,但犬子毕竟是有些天赋在的,所以还请子麟兄看看,以小询的资质能否谋得一个‘真武殿’的考核名额。”

  樊子麟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看了看陈询:“就算再斩十只也没有意义,以他这般年纪如果能到‘入窍境’才有几分希望,武道一途如登山,‘换血’、‘易筋’、‘锻骨’、‘入窍’四大关隘,说来不过八个字,但字字血汗,古往今来从能一年破四境的人不是没有,但绝不是陈询……况且,就算过了这几道关隘,还得承接‘云纹’,如此才能算做一名真正的武者。”

  “伯渠,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还是把精力用在陈宴身上吧,他才是你们陈家的未来。”

  “云纹”这东西陈询有点映像,据说是由云纹师所画,刻于周身,与穴窍一一对应。

  有了“云纹”,武者即可外放罡气,实力得到极大的增强。

  可以说武者们与妖魔相对的底气,几乎就在与“云纹”。

  一名武者最多能镶嵌九道“云纹,”所以“入窍境”之后的境界也被成为“云纹九境”。

  陈伯渠听到这番话,脸上表情依然平静,但眼睛却是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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