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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治疗尸毒的正确方式

  当然不甘心!

  在陈伯渠心里,自家儿子如果不是数年前得了“血疫病”而身体衰弱,气血亏空,现如今青云榜上绝对会有陈询的位置,又怎么会连“真武殿”的考核名额都需要求来?

  但前日夜间陈询立于身前的背影给了他太多惊讶,甚至是震惊。

  所以他明知希望渺茫,也想试一试。

  “子麟兄,我听闻武者需从悟性、骨骼……”

  陈伯渠还想说什么,却被樊子麟打断了,他方摆了摆手:“伯渠,你的心乱了。听我一劝,把你回春堂的资源尽可能投入到陈宴身上吧,这小子每半月来我校尉府一次,府中教他刀法的家将说他进步很快,大概再过数月就能突破至‘入窍境’了,入‘真武殿’的希望很大。”

  “至于陈询……我在军中多年,如今虽然闲赋在家,但总归有几分薄面,你若是信得过我,我来给他在城卫军谋个好些的差事,将来有他堂兄看护,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陈伯渠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人家苦言相劝,好话歹话都说了,还能怎么办?

  “子麟兄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如此一来,陈询的事情还需你放在心上,尽量给他谋个安逸点的差事,多花些银子我也愿意了。”

  “不必你说,我视陈询为子侄,如何会不尽心?”

  樊子麟端起茶杯,正要喝茶水,却剧烈咳嗽起来,嘴角竟咳出一滩黑色的血水。

  陈伯渠见状,立即起身将盒子里的药材拿出来,“前些时又找到两株年份好的雪莲,与还阳散一起熬制服下,应该能管几个月。”

  “多谢了。”樊子麟用手帕抹去嘴角的血迹,无奈道:“若不是你隔一段时间为我送几株雪莲,我剩下的半条命早就埋进棺材里了。”

  “实在不行就去‘玉京’求药,总能找到法子的。”陈伯渠安慰道。

  “哪有那么简单。”樊子麟摇了摇头。

  “事在人为。”

  陈询看了看樊子麟泛青白的脸色,这才明白为什么陈伯渠急不可耐让自己参与“真武殿”考核,为什么对陈宴倾力相助,为什么时常会传递出莫名的危机感。

  原来是回春堂的靠山,这位右军校尉已经是命不久矣。

  也对,在这个世道里,若是没有贵人相助,万贯家财不过是豺狼虫豸一顿“肥肉”,随便哪位官面上的人物轻易就能将你抄家下狱。

  所以陈伯渠才会如此急切。

  今日所求之事无疾而终,陈伯渠也准备离开,对樊子麟告辞道:“回春堂还有几贴药方需我亲自煎熬,得午时前赶回去,我就不叨扰子麟兄了。”

  樊子麟心情很差,确实没兴致留客用膳:“好,那我也不留你了。”

  陈伯渠带着陈询告退,正要离开偏厅的时候,后者却忽然回头了。

  “樊将军,我有一事相劝,还阳散与雪莲皆是治标不治本,如果想祛除‘尸毒’,还需另寻他法!”

  陈询转过身,看着樊子麟青白瘦弱的脸庞,语气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陈伯渠顿住脚步,一脸愕然。

  他从未与儿子谈论过右军校尉身中尸毒的事情,这小子是从哪里知道的?

  “噢?莫非你有法子?”

  樊子麟脸上淡淡的笑容消失了,心中莫名涌出几分怒意,眼中也带了冷冽。

  身中尸毒无解,闲赋在家数年的时间里,这毒犹如跗骨之蛆,令他寝食难安,痛苦至极。

  他凭借武者强大的毅力忍耐了数年,从不表露丝毫痛楚,家中少有人敢提及此事。

  更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什么“还阳散与雪莲无用”,“治标不治本”,“另寻他法”之类的废话。

  但凡懂些医术的人都知道此事,哪里需要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在下确实有法子。”陈询微笑道:“不过还需问将军几个问题。”

  看到樊子麟面色青白,又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被可以隐盖的腐臭味,他心中就大致有了猜测,而前者口中吐血,血里带着腥臭的尸毒,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陈询!闭上你的嘴!”陈伯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扯他的衣袖,对樊子麟说道:“犬子病了数年,以致神智衰弱,今日冒犯之举子麟兄,我回去后一定严加管教……”

  二人确是相交多年,关系匪浅。

  但毕竟一官一民,一将一商,地位相差悬殊。

  他深知尸毒之患让樊子麟有多么痛苦,陈询的举动无疑是在故意戏弄这位右军校尉,纯属找死!

  “无妨。”

  樊子麟见陈伯渠一脸诚恳焦急,于是按捺住怒火,只是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示意二者离开。

  他大概能猜到陈询莫名其妙的举动是为何——无非是求而不得,所以故意语出惊人,哗众取宠。

  无非就是想博得自己这个右军校尉的好感。

  但是这种行为太过愚蠢!

  也就是他樊子麟与其父相交多年,看在后者的颜面上没有发作,换做军中其他脾气火爆的将领,当场就要打杀了这个愚蠢的小子。

  “子麟兄海量!”

  陈伯渠松了口气,拉住陈询立刻就要离开,但无论他如何使劲都拉不动。

  而陈询简直像是痴呆一样,根本不为所动,甚至继续发问。

  “将军所中尸毒之日,所遇僵尸是否青面獠牙,刀枪不入,发肤为红?”

  “是。”

  樊子麟冷笑,心中愈发不耐,连最后一点耐心都要消磨殆尽。

  “手指利甲可有四寸?”

  “大约三寸。”

  “能踏空?”

  “是。”

  “斩杀僵尸之后,可曾见过尸丹?”

  “不曾。”

  陈询点了点头,盯着樊子麟的眼睛问道:“将军就不疑惑吗……如此厉害的僵尸,为何没有尸丹?”

  樊子麟一怔,从来没有医师问到过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没有想过。

  但妖魔鬼怪也好,僵尸冤魂也罢,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内丹在身体里。

  越是实力强横的妖魔,内丹的价值越高。

  他紧锁眉头,仔细回忆三年前的那场变故,脑海里的记忆仔细过了一遍

  他当日拼死斩杀那只僵尸后,便陷入了昏迷,事后清点缴获与物资时也未见过尸丹,这是一件很没有道理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樊子麟脸上的冷笑,心中的怒意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按照陈询抛出继续思考下去,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

  忽然间,樊子麟似乎想到了什么,握住茶杯的手不自觉用力,骨节发白。

  到了这时,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这个猜测太过于荒谬,以至于连他自己都不信。

  “碰!”

  樊子麟手中的碎花青瓷硬生生被捏爆,褐色的茶水溅了他一身。

  他神色森然,眼如鹰隼,厉光闪烁,目光深处有藏不住的杀伐之意。

  “你觉得尸丹应该在哪里?”

  “将军已有答案,又何必再问我。”陈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指了指樊子麟的胸口:“若我没看错的话,应该在您胸口往下,梁门穴往上二寸的地方……所以将军所中尸毒并非是从伤口处被感染,而是服下了尸丹所致。”

  至于这颗剧毒的尸丹为什么会跑到樊子麟的肚子里面去,那就得问那天的在场的亲兵和其他将领了。

  总不可能是他打完架之后感觉肚子饿,看到尸丹就一口吞下吧?

  陈询暗自感慨,堂堂右军校尉,手握兵权,麾下战兵数千,还有亲卫扈从看护,这也能被人毒害。

  这世道是真的乱!

  同时他也对武者的体魄有了新的认识,不愧是炼体的武夫,被这东西折磨了数年都没凉,换做是寻常人怕是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不管如何,樊子麟这人还是必须要救的,回春堂如今还需要一个官面上的人作为靠山。

  正如这位右军校尉所说,即使是如今闲赋在家,军中袍泽故交还是有一些的,他的面子足够看顾回春堂短时间内不受侵扰。

  而陈询,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至于什么“真武殿”考核之类的事情,他从未放在心上。

  他陈询真想要进真武殿,哪里用得着四处求人?

  樊子麟闭上眼睛,收敛了一身杀气,沉默了许久,盯着陈询的眼睛问道:“你真能治好尸毒?”

  “可以,但需要给我一点时间做准备。”

  “你需要什么?”

  当然是糯米咯。

  陈询在心中轻轻一笑。

  小孩子都知道,辟邪用桃木,祛尸毒用糯米,捆僵尸用墨斗线。

  南茅山罗浮这一脉对于驱鬼镇邪很有研究,一些简单有效的法子经久流传不息,甚至被搬上了荧幕,但确实有几分道理在其中,不是哄人的。

  虽然樊子麟身上的尸毒已经浸入骨髓,腹中还有尸丹,但用糯米拔毒依然能取得奇效,至少能极大得缓解他的痛苦。

  除了糯米,还需要雄鸡血、赤沙、三阳符水之类的除尸气,外加还阳散之类的益气补血的药方弥补亏空……

  虽然繁琐,也比较耗费时间,但这些药材物资都不算贵,大致不会超过五百两银子。

  当然,陈询肯定不会老老实实交代。

  给人治病,尤其是给官绅巨贾的治病,你就不能说你这病很简单,给我点时间花点小钱就能解决。

  必须要表示这种病很棘手,需要长时间调养祛毒,还得用到许多名贵药材,如此才能被人信服……好吧,其实都是屁话。

  主要就是陈询想宰他一笔。

  谁让这元城的医师们不懂祛尸毒呢?

  “雷击桃木十块、千金丝槐木五十两、阴山血玉二十块、赤株火莲十颗、夜华珠五颗……”

  陈询趁机一连串报了十多种材料,有些甚至是连回春堂都不会囤积的名贵之物,这些东西加起来怕是得有五千两银子才能买下。

  不过他对友军校尉府的财力很有信心,只要能有效果,别说是五千两,就算是五万两银子,樊子麟砸锅卖铁也得掏出来。

  果然,樊子麟没有丝毫犹豫:“你说的这些东西有些我也没有听过,校尉府库房里也没有,得让人去拿银子去‘金玉坊’采买……刘金刀!”

  他朝门外呼喊一声,走进来一名膀大腰粗,身材魁梧的大汉,脸上还有一道蜈蚣一样的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不像好人。

  “去管事那里领牌子,取一笔五千两的银票,陪小郎君去‘金玉坊’走一趟,买哪些东西他自会与你说。”

  “是!”

  樊子麟做事雷厉风行,就算对陈询信只信五六分,做起事情来依然没有片刻犹豫,立即取银子采买,从现在就准备治疗尸毒。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陈伯渠在这里,回春堂也家大业大,他确实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倒是老陈心中忧虑,想说什么却又不好开口……总不能说我也不确定陈询这小子能不能行,你最好悠着点吧?

  真要说出来,樊子麟只怕会立马翻脸。

  这两天事情一桩连着一桩,让一向自诩心境平和的陈伯渠都有些手足无措,这会儿更是神情恍惚。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不懂这个儿子了?

  又或者是从来没有看懂过?

  待刘金刀与陈询离开,陈伯渠重新坐到椅子上。

  有仆从上来打扫地上的碎屑和污渍,顺便换了一下桌上的茶水。

  “现在我有点信了,那只厉鬼可能真实你家陈询所斩。”樊子麟笑道:“听闻他进过元城学宫的武道院?学宫里的教喻还教这些东西?”

  他没有怀疑陈伯渠是故意演这么一出戏。

  一来是相交多年,他信得过老友的品行。

  二来是陈伯渠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回春堂就像是校尉府这颗树上的藤蔓,这些年也正是随着他的官职上升跟着水涨船高,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樊子麟若能痊愈,重回军中,将来自有陈询一份前程。

  陈伯渠无需节外生枝,弄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陈询曾随学宫老师一同去‘玉京城’游学一年,可能是在那里学到了这些东西吧。”

  陈伯渠也只能往这方面猜测。

  “玉京城……难怪如此。”

  樊子麟低声叹了口气。

  二人在厅中闲坐,又一起用过午膳,几乎等到酉时内城闭门之时,刘金刀与陈询才回到校尉府。

  一堆盒子堆在偏厅里,最显眼的就是那两大袋子糯米。

  “治疗尸毒还会用到糯米吗?”

  陈伯渠眼睛都看直了,顿时头大如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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