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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章十八 敬酒不吃

  据东洲太史令记载,永凤九年春,有九天玄女降临于京都府外,洛水河畔,占星台旧址之上,其色淑艳,不佩金玉,不施粉黛,步步生莲,不同凡俗,只为选定下一任东洲道主之人选而来。

  又有诗赞曰:

  “玄女乘庆霄,驾龙蹑玄波。洽真表嘉祥,濯足入天河。”

  而当事人苍之瑶看过之后表示,这些全是胡说八道,自己当日在天上吹了几天冷风,一路上片刻也没有停歇,只想快些赶到京都找地方休息,哪还有心思施什么粉黛佩什么金玉呢?

  更别说自己乘的是凤眼蝴蝶簪,而不是龙这种早就进入修仙界珍稀保护动物名录大全的生物了,自己又不是什么化神大能可以无视这些规定。

  最令苍之瑶感到无语的,为什么你们这些凡人想象的仙女全部都是赤足不穿鞋的呢?还总是喜欢在凡人面前洗脚,反正自己是没有这种癖好的,而且走过的地方也不会长出莲花。

  苍之瑶对太史令表达了强烈不满,认为这与事实并不相符,要求改正。

  可太史令也表示无奈:他的工作性质规定了他,只能按照前任史官们定下的格式书写,而他的前任们描写天上仙女皆是如此,因此无法更改。

  苍之瑶也只好勉强接受这个人设,反正做一个安静且美好的仙女确实能帮她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随着苍之瑶真正到达京都之后才发现,本来按照她和元木之前商量的,是一种自己只用整天吃喝玩乐、游山玩水、纸醉金迷,顺便观察记录一下道主后裔们的风评品行就好的潇洒人生,可事到临头才发现并没有那样简单。

  苍之瑶略显厌烦望了一眼鎏金螭纹银镜中恬淡如菊、气如兰麝的自己,站起身来,烟水长袖秀手一挥,柔柔淡淡道:“出发。”

  这是这个月来自己参加的第八次宴会,如果说头几次还有因为不知凡尘俗世的繁华所产生的几丝新鲜感。后来就演变成一种按部就班、度日如年的乏味无趣活动了,虽然苍之瑶心里这样想着,但是今天的宴会还是得去。

  毕竟今天举行的是未来道主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宁王班师回朝的接风晚宴。

  苍之瑶由安排给她的道宫侍女引领着,穿过威严高耸的紫微星门出了道宫内城。

  一行人来到了九域宫宫殿,这个由前朝道主萧锋镝为了他最为宠爱的小儿子秦王而修建的宫殿,据说修建之初的设计意图便是要将天下九域中最为伟大壮丽的九处上古遗迹复原于其中,其动用人工钱财不知凡凡,又花费巨额地宝天材请了当时最为天赋异禀、惊艳绝伦、号称鬼才的化神阶建筑师阿尔伯特,全程进行设计施工,手笔不可谓不大。

  可谓当世最为震撼人心的工程奇迹,没有之一。

  当时就有诗歌描述这所宫殿:乃是

  栖心明霞之境,遨游玉国之墟,执柄祖龙之策,落景九域之丘。

  以紫云为屋,青霞为城,黄金为殿,白玉为床。

  五气交结,高台连甍,玉陛文阶,凤阙四张,

  金童侍侧,玉华执巾,天仙罗卫,执戟于旁。

  光明洞达,映朗内外。云景炜烁,如星中之月。

  可惜祖龙萧锋镝终究一朝身死族灭,黄金道主任十二一人作难而七庙隳,萧锋镝也身死人手,为天下笑。

  而这九域宫这一本是宫殿建筑历史中的璀璨明珠,也在祖龙王朝的末世浩劫中理所应当的明珠蒙尘、胎死腹中、中道而崩,建设了一半就匆匆结束。

  乱军入城之时又不知何人下令,放了一把焚天大火,将其烧的不成样子。

  而黄金王朝的历代道主们则接任了这项事业,虽然找不到当初的设计图纸,也寻不到早已失踪多年的建筑鬼才阿尔伯特,但还是在道主的意志之下,工匠们修修补补了三百多年,九域宫这才勉强算是个具有完整功能的宫殿群落了。

  这时的九域宫主殿中挤满了宴会的来客和他们的宴会伴侣,正在觥筹交错、交头接耳、有说有笑地谈论东洲道贵族们的趣事逸闻。

  见苍之瑶入殿中,全场肃然让开道路,露出殿中空置虚位以待的中央之位。

  苍之瑶也不感意外,娉娉婷婷、婀娜多姿的向前,纤纤作细步,双眼直视前方,并不在意两旁众人带着各种想法的窥视眼神,施施然落座于中央之位。

  挥了挥玉手,说道:“继续饮乐吧!”

  众人这才耸下肩膀、懈怠精神,各自聚散,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苍之瑶小小的身子坐在不知什么灵兽皮毛包裹的,让人感到温暖活力充沛的巨大靠椅之上,用秀手撑着螓首,眼中无神地看着场中。

  众人皆衣冠楚楚,身着锦绣华服,站立着参加宴会,他们似乎永远都不知疲倦地沿着镶绣着香草美人的华丽挂毯的墙壁,举着水晶酒杯来回走动着。

  在挂毯下面的黑犀檀木长方桌上正堆积高叠着各种令人肠胃大开、垂涎欲滴的食物。

  更珍贵些的食物被摆放在更加精美的紫晶银盘上,而银盘置于优雅昂贵的奇异艺术品和永远流淌着玉液琼浆的龙首形状的酒器之间。

  巨大的宫殿之内人声起伏,丝竹乱耳,芙蓉花香浓郁,芬芳得让人昏昏欲睡,造价不菲的七彩琉璃窗户中流出夕阳几缕,落在地上。

  而苍之瑶心中却只觉空虚非常,原来凡人就是这样度过自己那短暂的一生的么?

  而数千里外的元木则没有这么轻松了。

  头发眉毛尽皆沾着水迹的元木趁着微弱晨光越窗而进,迎面对着的却是钟合炯炯有神带有好奇之色的双眼。

  元木却率先开口,呵呵笑道:“书生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说啥呢你?昨日那上水城县中衙役对你所说的我可是全部都听到了,他让你两天之内破案,便要放我回去,这分明是三日之期昨日已到,凯瑟琳发现我并没按照之前所约定的到她家中,定然派人大搜全城,那县主并不会帮你我隐瞒,而知晓你我早已逃走,这才派人追到此处。”钟合苦笑一下:“我又怎么能够睡得着觉呢?”

  元木运使灵气游走上下,将周身水汽蒸发殆尽,在早上的阳光照射下倒显得元木仙气飘飘恍如得道高人了。

  “书生你无需赘言,按贫道所说的走,就是通天大道,思虑过多反而徒劳无功。”元木整理了一下衣衫,幸得身上穿的衣服神奇非常,就算在水中也不会沾染水迹,又透气保暖让元木倒是省了好多功夫。

  二人商量半晌,一起推门而出,钟合没想到门外早有差人茂才等候。

  见他二人出门,茂才笑容满面迎上去对着元木道:“不知道士今日如何打算?还是依照昨日,寻找证人询问吗?”

  “当然不是,今天我们去捕鱼,你快去找几个捞鱼的好手,人马须得备齐,再带上结实大网,最好即刻出发,去晚了大鱼可就跑了!”元木神秘的一笑,屋内二人顿时有些傻眼,彼此对望一眼都摸不清头脑,还是茂才尴尬的笑道:“道士你莫说笑话,误了县主的事,你我都不好交差啊!”

  元木胸有成竹,豪气升云霄:“就按我说的办,如果你不误了我的事的话,我确定今天日落之前,便可以把那幕后凶手擒拿归案!”

  茂才一听元木如此有自信,便不好再多说些什么,立刻找到同僚们准备人手和相应之物。

  元木众人只由上水城门往南边走了不到五里,眼见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凉山岗,就在不远处,元木一问,茂才笑道这个地方当地人叫作南脊,是个荒山野岭,只有几户人家种田放牛为生。

  元木笑道:“正是此处!”

  众人翻身下马,牵马步行于山岗,没过了一会儿便看见一条小河穿山岗而过,众人顺着水流顺流直走,走到水流源头才停下脚步。

  正是半亩池塘,池水浑浊不堪,恶臭阵阵,众人都掩着鼻子看着元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元木望着池塘旁边几棵枝叶茂盛、躯干粗壮树木的枝丫上,正在整理羽毛的几只乌鸦,笑了一下,指着池塘,对着众人说:“此案受害人郑楚河的尸首便在其中,你们捞起来便是!”

  一班衙役和杂夫都不知道元木说的是真是假,将信将疑的彼此望着不敢率先动手,又有熟知水性的使用工具测了一下池塘水深几何,告诉大家,这里水深莫测,深不见底,不好把握。

  此时正是正午之时,元木举起在阳光之下黄橙橙亮晶晶的一片金叶子,大声喊道,第一个下塘里去的就可以得到这个东西。

  终于有一人耐不住从人群中出列,他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捏着拳头对元木说:“小人赵忠愿往。”

  元木记住了他的相貌,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扑通一声下水,不多时,赵忠顶着一身的绿色水草冒出头来,大叫着,挥舞着双手喊道:“这里面好多尸首!”

  众人大惊失色,立刻脱下衣服,准备渔网一起行动。

  两个时辰之后,众人将完整的尸首全部打捞上岸,在一旁气喘吁吁的休息。

  这时赵忠上前告知元木,池塘其中还有很多零碎骨头无法全部弄出来,元木表示知晓,给予了他两片金叶子以示鼓励。

  反正是元木在那旅馆凶险之夜,趁众人都被伥鬼吓晕了,在地上捡到的,哎~不是自己的就是不心疼。

  茂才这时窜到元木身前称赞道:“道士果然高明有些法力!可是现在只看到这些尸首,幕后凶手又在何处呢?”

  “嗯,你们自己商量一下,分兵三路,一路去将这南脊周围的所有人家全部抓捕,一路将尸首全部带回威廉城中请人辨认,在一路和我们一同回威廉城便可,速度要快,声音要小,跑了人犯可是要算在你们的头上了!”元木沉吟了半晌,嘱咐道。

  茂才皱了一下眉头:“全部抓捕吗,难道是群体作案?”

  “是你破案还是我破案?你在教我做事吗?按我说的做,最好你亲自去抓,破了案少不了你的功劳,破不了案拿我是问便是!”元木也皱了一下眉毛不怒自威,大声斥责道。

  茂才身子一晃,似乎有些惊吓,低头看着这满地的尸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点头称是。

  众人顿时行动起来,元木钟合二人一起出发,不知去往何处。

  坐在豪华靠椅上发呆的苍之瑶被一旁的侍女小声提醒,说宁王已至,殿外的正式酒宴已经摆好,请苍之瑶即刻动身赴宴。

  苍之瑶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殿中慢慢开始朝着殿外移动的众人,语气焉焉的答道:“知道啦。”

  正式的酒宴在主殿之外的白玉广场上举行,人数比较之前的殿中翻了两番,还有很多化外色目之人也在此地,更多了不少黑翼士卒守卫周旁。

  又有九颗碗大的明珠在虚空中升起,于天空中央悬浮点缀,用于照明和装饰。

  其光芒甚为明亮,却不刺眼,有光明洞达,映朗内外之能。

  苍之瑶落座于层台累榭的高台之上,主座边上,其规制大小倒是和主座一般无二。

  她屈膝而坐,身体如娇柳般挺直而立,面无表情的仰视着场中众人。

  宁王还未入场,广场上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不多时歌舞便渐渐升起。

  场中舞女尽皆一袭粉红轻纱着体,赤着玉足,舞姿曼曼翩翩,轻盈而优雅。

  傲人的粉臂和光洁如玉的小腿在舞动中忽隐忽现,春光无限诱人。

  随着柔靡而悠然的丝竹编钟之声,有节奏的翩跹起舞,羽衣轻柔飘逸,白里透红的肌肤似乎透过衣服能发出青春动人的光芒,随着腰部的摆动,凸显而出的标致曲线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扭腰、摆臀、回眸、顿足,舞女们所有的动作皆令人流连忘返、脉搏跳动,恨不得日日年年陶醉其中,永远都看不够。

  音乐的声音忽然变小,一袭黑衣的宁王悄然而至,他举起酒樽,场中声音变得更小。

  “孤来迟了,先自罚三杯!”宁王的声音冷冽刺耳缥缈无踪,却又在场中众人脑中响起。

  “今日玄女屈尊来此,我敬玄女一杯!”宁王自饮自斟了三杯后,又举起酒樽遥遥对着苍之瑶。

  “想让我喝酒,要问真心够不够?”玄女冷笑,望着宁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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