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埋尸与夜逃
王家叔侄死了!
自己杀的。
对上王成栋瞪得浑圆的双眼,王昀怔怔地丢下手中的刀,随即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起来。
吐过一场,王昀终于勉强恢复了一些气力。
与此同时,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王新贵叔侄三人的尸体该如何处理?
此处距离河道不过二三里地,倘若就把叔侄三人的尸体丢在这里,等到第二天开工,被人发现是迟早的事。
三具尸体不是三块石头,随手往河里一丢就沉下去,即便如他所愿沉了底,最近正在清淤,铁龙爪随便就能勾上来。
不妥!
至于分尸,王昀穿越前也就是个小老百姓,还没这股狠劲儿,就连杀人都要找上一个借口。
思前想后,王昀想到了一个办法。
毁容!
只要把尸体的面容毁坏,这样一来就算被人发现了,官府短时间内也休想查到三人的身份。
至于抛尸之地,后面那口卸淤的鱼塘不就很适合吗?
这么多的淤泥,把人埋到正中间,即便是当地人过来运淤泥,不过上半个月也挖不倒这里,况且每天还有河工把清淤船清出来的河泥挑到这里。
说干就干,王昀站起身,在附近寻了一圈,终于叫他给找到一块坛口大的石头。
王昀先是剥掉王成栋的衣服,又从他袋子里摸出来户贴,这些都是为了让那些个经验老到的差役无从下手。
随后,王昀才搬起石头,一下接着一下砸烂了王二郎的脑袋。
或许是方才吐过的缘故,王昀这次再动手,比先前好了不少,就连那种恶心反胃的感觉都减轻了许多。
处理完此人的尸体,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徐文华。
可就在王昀脱徐文华衣服的时候,变故发生了,或许是先前那一扁担的力道不太够,这小子居然悠悠转转醒了过来。
王昀默默地从腰间摸出了刀。
事到如今,他断然没有放对方回去的理由。
而看到王昀拿出刀,徐文华原本晕乎乎的脑袋一下子就变得清醒无比,正要拼个鱼死网破,可当他对上王昀冰冷的眼神,那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顿时烟消云散。
“别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徐文华一下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那我如果不想知道呢?”
谁料,王昀深谙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根本不同他废话,就在徐文华低头的一瞬间,手中的牛耳尖刀已经捅破了对方的心脏。
“你……”
徐文华的嘴角溢出鲜血,到死他也没有想明白,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
夜晚温度降得很快。
鱼塘里今天才挑来的淤泥都已经冻得梆硬,好在附近有一把当地人留下挖淤的铁锹,王昀废了不少劲才挖出一个半丈多深的大坑。
随着最后一具尸体落入坑中,王昀拍了拍手上的泥,随即又将挖出来的泥都堆回去,用脚重重地踩实,这才从口袋里摸出打火石,三两下在塘边燃起了一堆篝火。
将三人的户贴和衣物纷纷丢进火堆中,叔侄仨存在的最后一丝痕迹也彻底被他抹去。
至于钱财,自然都被王昀给留了下来。
毕竟,之后无论是跑路,还是贿赂沿途的兵丁,都要用到钱。
没错,王昀不打算服这个徭役了,他要趁夜色逃离这个地方。
至于他这么做的理由嘛……
傍晚,可不止一个人见到他和王新贵一同离开,一旦王家叔侄失踪的消息传开,官府第一个就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大梁可不讲究什么法治社会,有嫌疑先吃上一顿杀威棒再说,打完要是还不招,那就是嫌犯穷凶极恶,须得上重刑。
那么多折磨人的刑罚试个遍,铁人都得要张嘴。
王昀可不想拿他的身家性命,赌官老爷的仁慈。
那么,逃亡就势在必行。
他先前所作的种种准备,都是为了拖延住官府,从而给自己预留出更多的跑路时间。
至于逃去哪里——
王昀思索一番,终究决定还是先回家一趟,把原身的母亲也一并捎上。
否则,他这么一走倒不要紧,到时一个逃徭役的罪名扣下来,王李氏区区妇道人家,又如何能对付那些敲骨吸髓的衙役。
自己毕竟是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须承这份情,况且他还有一笔账要和王大财主好好算算。
打定主意回大王庄,王昀清点了一番三个人身上的银钱,总共四两多碎银并上几十枚铜板,一路上省着点花都够他走上三四个来回的。
等夜色又深了一些,王昀这才踏上了回家的路。
因为粮食匮乏,这里的人普遍患有夜盲症,就连官兵也大多都是如此,王昀能成功伏杀王家兄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当然,对王昀来说,这反倒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有夜盲症,夜晚巡逻的官兵就成了活靶子,他只需躲开有火把的地方就行。
王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走了一会儿,没多久,身上就掉落出一个白色的词条,果然是他想要的「夜视」。
王昀心中一喜。
很快,一个新的天赋就出现在水墨画卷中。
「炳如观火(白):你的视力得到了提升,夜里看东西如同白天一样清楚。」
王昀眼前一亮,原本还有些磕绊的脚步一下子变得平稳。
有了这个天赋,他完全可以白天睡觉,等到晚上再赶路,大大降低了路上遭遇盘查的可能。
……
一转眼三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些天王昀渴了就喝些山泉,饿了就烤些随身带的杂粮饼子,一路上躲躲藏藏,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赶回了大王庄。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村落,王昀想了想,并没有直接进去。
首先他不知那三具尸体有没有被官府发现,其次他如今还在服役期间,贸然出现在村子里,简直是往王老爷手里塞把柄,对方绝对会第一时间把自己扭送去见官。
王昀耐心地等到了天黑,村子里的烛火都接连熄灭,这才悄无声息走向自家的茅屋。
然而才刚靠近家门,王昀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