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尸骸再变异，局势更危急

　　作者：寅生南流

　　蓝光从关节缝隙爬出，顺着骨骼蔓延，在皮肤下织成网状脉络。第一具尸骸的脊柱发出金属扭曲声，背部隆起一团灰白囊体，像被无形之手从内里撑开。它的手臂膨胀三倍，指骨穿破皮肉，末端弯成钩刺。地面震动频率骤升，七秒周期崩解为零点八秒的高频震颤。

　　火蝎子的银项圈瞬间转黑，双蛇在竹篓中剧烈扭动，鳞片大片脱落。她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护心蛇腾空而起，却在半途抽搐坠地，蛇瞳凝固如玻璃珠。

　　马三炮的匕首脱手，砸在岩面时溅起火星。他右手断指处的钙化层裂开，渗出淡黄液体。幻听不再是滴答声，而是三百次/分钟的心跳模拟音，从颅骨内部共振。

　　李川的相机盖布突然自燃，灰烬飘落镜头前。他没动，手指仍搭在快门钮上。鬼影已贴至镜片表面，轮廓与他父亲疯前所拍的最后一张车祸照完全重合。

　　我扑向掉落的签字笔。

　　指尖触到笔杆的刹那，一具变异体从斜侧跃出，右臂被其钩爪划开。血线飞溅，几滴落入笔帽，铜钱边缘的细齿轻轻咬合，发出只有我能听见的咀嚼声。记忆断层扩大——我记不起三分钟前把“未完”写在了哪里，只记得掌心有过灼痛。

　　火蝎子翻身滚向左侧，撕开衣领咬破锁骨，鲜血喷洒在两具逼近的尸骸脸上。那血带着蛊毒腥气，尸骸动作迟滞半秒。她趁机将双蛇塞进自己口中，喉结鼓动，强行激活沉睡蛊种。蛇影在她脖颈浮现，随即溃散成黑斑。

　　马三炮割开左腕，血滴落地与高频震动形成错拍。他抓起雷管残壳，在地面布下三角阵列，引信朝外。每放一根，幻听就增强一分。他的眼球开始震颤，像是被看不见的振膜带动。

　　李川闭眼，凭肌肉记忆掀开相机后盖，抽出底片夹。他用指甲在金属边框划出三道刻痕，间距精确到毫米。然后，他将夹子对准最近的尸骸，连按三下不存在的快门。

　　咔、咔、咔。

　　声音并不存在，但尸骸背部的囊状器官同步收缩三次。低频共振波出现短暂紊乱，像是信号被反向注入。

　　我借着这三秒清醒，将笔帽含入口中，铜钱的铁锈味刺激舌根。牙齿咬住它，疼痛让我找回一丝控制。我在掌心重写“未完”，血字刚成，烫得几乎冒烟。这不是错觉，是身体在提醒我：你还活着。

　　蓝牙耳机里的啃食声已变成风暴，无数音节叠加撕扯，分不清哪些是鬼葬城文字的原始发音，哪些是我记忆碎裂的回响。我无法判断指令真假，队伍失去统一调度。

　　火蝎子被逼至岩壁，脊背紧贴石面。她的右臂皮肤彻底剥落，露出青黑色肌理，像被某种生物寄生。一具尸骸高高跃起，钩爪直取她咽喉。

　　马三炮引爆一枚雷管。

　　爆炸声震裂岩层，冲击波将尸骸掀翻，但也震塌了半米宽的顶棚。碎石砸中他左腿，胫骨断裂声清晰可闻。他倒地时仍握着雷管残壳，改作拐杖撑起身体。

　　李川的相机被一具尸骸扑中，镜头碎裂，金属卡口扎进他肩胛。他没松手，反而将残骸抱得更紧，仿佛那是最后一块浮木。卫衣后背撕开一道大口，防弹衣上赫然刻着“囚”字，深及纤维底层。

　　我摘下蓝牙耳机，用尽全力砸向最前方的尸骸。

　　它本能偏头躲避，灰白囊体因规避动作产生微小延迟。其余尸骸尚未同步，围猎阵型出现裂缝。我嘶吼：“按十七号预案退！”

　　没有这个预案。

　　但火蝎子听见了。她猛地撞向右侧岩壁，肩胛撞击处，一道窄缝显露轮廓——那是被风沙磨平的门缝，仅容一人匍匐通过。

　　五具变异体组成三角阵型封堵正面，其余从高处跃下，关节弯曲角度远超人体极限。它们落地无声，脚掌与地面接触面积不足十平方厘米，像是踩在刀尖上。

　　马三炮引爆最后雷管。

　　炸塌的顶棚阻断了一路包抄，但冲击波震穿我右耳鼓膜。听力瞬间归零，世界陷入死寂。我看见自己的嘴唇在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李川为护相机残骸，被尸爪撕去半片卫衣。他踉跄后退，撞在石板边缘。我看到他瞳孔收缩，视线锁定某处——所有尸骸齐齐停步，空洞眼眶转向密道入口方向。

　　火蝎子以银项圈猛击岩壁。

　　金属撞击石面，发出高频颤音。尸骸集体僵直，囊状器官停止脉动。十秒窗口开启。

　　我拖着右臂爬向石板，指尖抠进缝隙。马三炮拄着雷管残壳靠近，用断骨般的左腿抵住石板下缘。李川最后一个起身，抱着相机残骸跪行。

　　石板被撬开三十公分，露出倾斜向下的密道。火蝎子率先爬入，身影消失在黑暗中。马三炮将雷管残壳塞进我手中，转身去拉李川。

　　李川回头望了一眼。

　　所有尸骸仍静立原地，眼眶黑洞对准密道。蓝光在它们体内流转，如同某种仪式正在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