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齿轮圣殿·终焉倒计时
第220章:齿轮圣殿·终焉倒计时
齿轮声越来越近,像有人用铁锯在磨我的牙根。我抬手摸太阳穴,签字笔自己从口袋里跳出来,在掌心划了一道。
血流进指纹里,变成三个字:亥时三刻。
“又开始了。”我说。
火蝎子站在我旁边,左手已经半透明,鳞片从指尖爬到手腕。她没看我,盯着前方说:“这次不是幻觉。”
十二个巨大的齿轮立在四周,每一圈都刻着一个人的名字。我的名字在最上面,正一点点往下掉皮肉一样的东西,落在地上就化成黑水。
马三炮把工兵铲插进地缝,右手指尖又少了一截。他低头看了眼,咧嘴:“不疼了。”
韩省站在另一边,西装破得像被狗啃过。他伸手去掏印章,结果摸了个空。助听器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盖不了了。”他说,“红印没了。”
贾算抱着算盘,珠子全白了。他抬头看我,嘴角流血:“我们得进去。”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门。那扇还没出现的门,但所有人都知道它就在等这一刻。
我拿出翻译器,铜钱贴在表面。它最后一声“咔”响完,耳机里传来咀嚼声,像是谁在吃纸。
“终焉校准。”我听见自己说,“倒计时开始。”
火蝎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我的蛇蛊不是毒。”她说,“是我妈留给我的钥匙。”
我没说话。她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胸口。衣服裂开,蛇蛊钻进去的时候,她整个人抖了一下。
银项圈炸了,灰烬飘在空中。她的名字在齿轮上由红转金。
“成了。”她说,声音发颤,“现在轮到他们。”
卓玛走上来,骨刀握在手里。李川抱着相机,底片还剩一张。
“你要我做什么?”他问。
卓玛指了指镜头。
“刺进去。”
“会坏的。”
“我知道。”
李川闭眼,把骨刀慢慢推进相机。刀尖碰到底片那一秒,他猛地睁眼,瞳孔缩成针尖。
“我爸……”他喉咙动了动,“他在哭。”
画面在他脑子里炸开:雪地,车祸,一台老式摄像机摔在地上,父亲跪着捡胶卷,嘴里喊着“别拍了别拍了”。
卓玛一刀划开自己脖子,血滴在镜头上。影像凝固。
“好了。”她说,用手堵住耳朵,“我不听了。”
梅厌生走到老把头身边。老头耳朵流血,嘴唇不停动,像是在数数字。
“该你了。”梅厌生说。
他抽出缝尸针,最后一根白发缠在针尾。针扎进旱烟杆裂缝时,黄河水涌出来,带着尸体的味道。
九十九具浮尸从水里冒头,脸全都朝上。
梅厌生一个一个念名字。每念一个,尸体就沉一具。
最后一针封住水源。他的手指烂到骨头。
“百针差一。”他说,“够了。”
三个人的动作同时完成。齿轮震动了一下,然后全部停转。
空气静了几秒。
接着,中间地面裂开,一道门缓缓升起。铜棺纹路布满表面,符文和实验室那扇门一模一样。
沈闻青摘下蓝牙耳机,塞进李川报废的相机残骸。
“咔。”
最后一声啃食和快门重合。
全场安静。
我的名字不再掉皮肉。韩省想上前一步,腿却动不了。他张嘴,但没声音。
林燕按下怀表发报键,只听见滴答空响。
赵阎王站在最后,墨镜裂纹蔓延到鼻梁。他没动,手一直抓着帽檐。
孙鹊靠墙站着,QR码乱码扩散到肩膀。她看着门,一句话不说。
马三炮还在念“不疼了”,右手小指只剩一层皮连着。
贾算的符咒烧完了,手里只剩灰。他望着门,眼睛发直。
老把头耳朵不断流血,嘴巴还在动,速度越来越快。
梅厌生十指溃烂,针还插在烟杆上。他靠着墙,喘气。
火蝎子胸口插着蛇蛊,呼吸很浅。她靠铜烟杆撑着,没倒。
卓玛颈后刺青渗血,双手死死堵住耳朵。她面前的地面上,全是自己刻的字,可那些字正在消失。
李川低头看着碎成粉的橡皮擦,手攥成拳。
我站在门左边,签字笔还在手里。铜钱边缘的牙齿又长了一圈,刮得掌心生疼。
门没开。
但我们都知道它会开。
时间像被冻住了。没人说话,没人后退。
火蝎子忽然开口:“我妈说,钥匙不是用来逃的。”
我问:“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是让人进来的。”她说,“不是出去。”
韩省想抬手阻止,结果整条胳膊僵在半空。他只能用肩膀往前顶,可身体不动。
林燕再次按下发报键,还是空响。
赵阎王慢慢抬起手,摸了摸墨镜。右耳有血流下来。
孙鹊从腰间拿下空注射器,看了一眼,扔了。
马三炮把工兵铲拔出来,重新插进地里。他右手指尖彻底没了。
贾算吐了口血,低声说:“我又死了。”
老把头突然停下嘴,整个人一震。他睁开眼,看向我。
“水来了。”他说。
梅厌生扶着墙站起来,烂手抓住针柄,用力一拔。
血喷出来。
门上的符文亮了一下。
火蝎子咳了一声,嘴角出血。她松开烟杆,整个人往下滑。
我伸手扶住她。
她抬头看我,笑了:“轮到你了。”
我点头。
把签字笔插回口袋,铜钱蹭着布料发出轻响。
门上的纹路开始转动,像齿轮重新咬合。
所有人站着没动。
火蝎子的手垂下去,但我还抓着她的手腕。
脉搏很弱。
赵阎王摘下墨镜一角,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孙鹊突然说:“我记住了。”
李川抬起头,视网膜泛红,像烧过的纸。
林燕第三次按下怀表。
滴答。
滴答。
滴答。
门缝里透出一点光,颜色不对,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照过来的。
老把头嘴唇又动起来,速度比刚才更快。
梅厌生把缝尸针重新插进掌心,靠墙站着。
马三炮数到第七次“不疼了”时,右臂消失了三分之一。
贾算闭上眼,算盘滑出手心,砸在地上没响。
卓玛松开耳朵,颈后刺青流出的血在地面汇成一行字:**入者永失自我**
火蝎子 whispered:“别信门。”
我盯着那道缝。
光在变。
变得更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