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技术平权?全球高校的风暴
倒计时还在走,23:41:12,一秒没少。绿色的数字安静地跳着,像在嘲讽我们刚才那场拼死抢来的控制权。
我盯着主屏幕上的能量流向图。原本指向地球核心的红色轴线已经被扭转,反向汇聚成一道蓝光束,朝着深空发散。系统显示“重定向成功”,可这束光的末端没有消失,而是接入了一个分布式网络节点群——七处,分布在太平洋、南美、西非、中亚、北欧、印度洋和加勒比海。
“它没断。”我说,“只是被我们改了出口。”
裴听霜站在我身后,手指敲了敲频谱仪外壳:“查尔斯根本不怕我们接管。他知道这玩意儿一旦启动,就只能转移,不能关。”
沈砚秋没说话,她一直蹲在守卫旁边,耳机贴在他太阳穴上,监听脑波信号。过了几分钟,她抬头:“他还连着。不是靠无线电,是某种低频共振,像是……心跳同步。”
“辅助节点还在运行。”我调出系统日志,翻到建筑值消耗记录。刚才解锁“能量流向重定向算法”时,系统提示协议补全,但底层能源虹吸机制并未终止。真正的关闭指令不在这里,在那七个海外基站。
“那就别关。”裴听霜忽然笑了,“我们把它变成公共Wi-Fi。”
我转头看她。
“既然他建了个全球量子控制网,我们就让它人人都能连。”她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划过操作界面,“不封锁,不隐藏,直接把通信模块拆开,发给全世界。”
我没有立刻回应。系统界面弹出一行字:【检测到高价值技术扩散请求,是否启用“文明扩散协议”?】
这是第一次有人触发这个功能。
我点了确认。
终端自动加载量子通信模块的结构树,开始解包。1980个独立教学单元逐一生成,每个包含基础电路图、校准流程、安全阈值和一段加密音频。系统标注:优先推送至具备稳定供电与基础通信能力的教育机构。
“1980所高校?”裴听霜看了眼数字,“故意的吧。”
“不是我选的。”我说,“是系统定的。”
她耸肩:“挺好,听着像一场运动。”
邮件队列自动生成,匿名发送通道开启。第一批发往非洲、南美、东南亚的三十所院校刚推送出去,警报就响了。
【国际通讯联盟发布紧急通告,禁止接收未经认证的跨境量子技术数据包,违者将面临制裁。】
“嘴上说着自由开放,真有人分享技术,立马围剿。”裴听霜冷笑,“老周那边准备好了吗?”
我拨通加密线路。
周启明的声音很快传来,背景有打印机嗡鸣:“批文已经签了,‘国家应急科技援助项目’特批通道,所有涉及量子通信模块的物资一律免检放行。海关那边……用了你上次留下的备案模板。”
“他们会查。”
“查得到才算我输。”他顿了顿,“顺便说一句,我女儿今天画了幅画,说是送给你们的基站。”
电话挂断。
十分钟后,第一批转运单据通过官方渠道流出,盖着红章,编号连贯,毫无破绽。裴听霜把文件包转发给二十个中转代理,伪装成政府间技术合作项目,分批次向境外输送设备。
“现在就看他们能不能接住了。”她说。
四小时后,肯尼亚内罗毕理工大学发来第一条反馈:模块已接收,电力不足,无法启动。
我远程调取当地电网数据,发现电压波动极大,夜间常停电。于是把启动密钥从纯电子信号改为声波触发——嵌入每个教学包的那段音频,正是我父亲那句“技术报国”的录音,经过变频处理,只有在特定电压下才能解码。
“让他们必须等天亮,等电压稳定。”我说,“这不是缺陷,是仪式。”
又过了六小时,第二条消息来自孟加拉国达卡工学院:实验室拼出了第一块接收阵列,信号捕捉成功,持续0.7秒。
第三条来自秘鲁利马国立大学:用旧电视显像管改装显示器,看到原始波形。
每一条反馈都在地图上点亮一个点。起初稀疏,后来密集。当第1980个光标闪烁起来时,已是十二小时后。
但最远的那个点,迟迟未亮。
“西非尼日尔。”裴听霜指着屏幕,“他们说基站建好了,可信号延迟太高,图像传不出来。”
我看了一眼时间,倒计时还剩22:18:03。
“不是设备问题。”我说,“是中继缺失。他们的信号要绕道欧洲服务器,来回延迟1.2秒,量子纠缠态早就坍缩了。”
“调颗卫星。”她干脆地说。
“民用气象星,三颗组网,临时切出带宽。”我接入国家遥感中心备用链路,“权限够吗?”
“我打个电话。”她掏出终端,拨号,语气轻松得像在订餐,“喂,张主任啊,上次您说想看看非洲雨季云层变化?正好,我现在有实时数据流,要不要接一下?”
不到五分钟,中继阵列上线。
画面开始加载。
缓慢,卡顿,像素一块块拼凑。终于,镜头拉开——一间铁皮屋顶的教室,墙边立着一台用机箱改装的主机,散热口缠着铜丝。桌上摆着示波器,屏幕上跳动着规律波形。
然后,一个人走进画面。
灰白头发,西装笔挺,胸前别着国旗徽章。他站在摄像机前,沉默两秒,用斯瓦希里语说了句话。
字幕自动跳出:“感谢你们,让我们不再只是听众。”
教室里响起掌声,孩子们挤在镜头前挥手,有人举着写满公式的草稿纸。
裴听霜没说话,只是把ZIPPO打火机从左手抛到右手,又抛回去。
我低头看系统界面。全球节点连接数:1980。稳定在线率:97.6%。建筑值新增提示不断弹出:+10,+15,+20……
每一个新建成的实验室,都在为系统充值。
“他们学会了。”我说。
“不是学会。”裴听霜轻声说,“是觉醒。”
就在这时,倒计时突然跳动了一下。
22:18:02……22:18:01……然后停住。
不是停止,是变慢。每一秒的流逝,间隔拉长了零点几秒,像是被什么拖住了。
我立刻调出能量流监控图。那道射向深空的蓝色光束,正在被反向牵引。部分节点开始上传数据,不是被动接收,而是主动输出。
“他们在回馈能量。”我说,“整个网络正在形成闭环。”
裴听霜走到控制台前,输入一串指令:“老周,你女儿那支笔,现在值钱了。”
线路另一端传来笑声,随即挂断。
我打开通讯日志,发现尼日尔基站上传的第一段数据,是一段手写笔记的扫描件。字迹稚嫩,内容却是完整的共振频率修正公式。末尾署名:阿卜杜拉,17岁,物理系一年级。
系统弹出新提示:【检测到非绑定源技术贡献,是否计入建筑值?】
我点了“是”。
+5。
光点又亮了一个。
裴听霜靠在墙边,看着地图上连成片的闪光,忽然说:“接下来,他会怎么办?”
我没回答。
因为我知道,查尔斯不会善罢甘休。他要的不是技术垄断,是唯一性。而现在,这个世界正在告诉他——没有人是唯一的。
我手指敲着桌面,节奏稳定,像在输入命令。
屏幕上的光,一帧一帧,亮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