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激光通讯的突破:攻击源的锁定
光束射出的瞬间,我盯着手持终端屏幕。信号传回了,虽然断断续续,但每一帧都带着时间戳和校验码。四代机的姿态已经稳定,正缓慢调转方向,准备撤离火山带。
沈砚秋站在我旁边,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滑动。“链路还在,但带宽极低。”她说,“每秒只能过八千字节左右。”
“够用了。”我说。
我没有动,右手搭在主控台边缘,指尖轻轻敲着金属台面,一下一下,像在打节拍。脑子里已经开始推演下一步动作。刚才那一次激光通讯不是终点,而是起点。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轮到我们出手。
我打开系统界面,调出“文明重启系统”的子程序α。这个模块是早年解锁的辅助工具,专门用于数据指纹压缩和逆向追踪。它不能直接攻击,但能把一段行为日志变成无法伪造的数字印记。
“我要把四代机过去十二小时的所有操作记录打包,反向注入攻击信号残留通道。”我说。
沈砚秋看了我一眼。“他们会发现这是伪造的数据流?”
“不会。”我说,“他们现在以为我们还在挣扎恢复通信。只要让他们看到探测器仍在运行,就会自动触发监听系统的回传机制。”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敌方设了七层跳频伪装,常规追踪根本穿不透。但我们不需要穿透——我们可以引蛇出洞。
我开始操作。将日志数据压缩成量子指纹包,嵌入低频脉冲序列中,通过激光链路发送出去。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三分钟。发送完成后,我关闭了主动发射模式,只保留接收状态。
“等。”我说。
沈砚秋没说话,坐到了侧控台前,打开了心理信号分析模型。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了几秒,然后输入了一串参数。
“查尔斯喜欢藏在别人不要的东西后面。”她说,“越废弃的地方,他越觉得安全。”
屏幕上开始跳出一连串中继节点的位置标记。大部分都在近地轨道,伪装成失效卫星或退役空间站模块。系统每识别一个信号特征,就自动比对历史作战记录。
三个假目标被迅速排除。它们的响应节奏太规整,不像真实指挥节点。
第四个点出现在国际空间站东侧约两百公里处。一个编号为“星辰号”的实验舱段。三年前因能源系统故障被弃用,名义上属于多国共有资产。
“就是这里。”沈砚秋说,“信号汇聚密度最高,而且……它的电力波动模式和查尔斯惯用的战术匹配度达到89%。”
我点头。他总爱躲在别人的废墟里发号施令。
“能确认是他在指挥吗?”
“不能百分百。”她说,“但他的人一定在里面。否则不会特意用这种老旧设备做中转。”
我盯着那个红点看了五秒。现在知道敌人在哪了,但不能直接动手。我们有高能激光,可一旦暴露打击能力,马上会引来外交问责。《外空条约》明文禁止对太空设施进行军事化使用。
更麻烦的是,“星辰号”挂着国际合作的牌子。谁先动手,谁就是破坏者。
“不能由我们来拆。”我说。
“那就让别人拆。”沈砚秋说,“而且要让他们自己觉得,这是意外。”
我立刻调出系统日志,命令生成一份伪造的设备自毁记录。内容很简单:激光器冷却系统出现短时电压不稳,导致光束偏移0.3角秒,意外扫过“星辰号”太阳能阵列附近区域。同时植入一段真实的故障代码——正是维修间那台老激光器常出的问题。
“看起来就像一次技术事故。”我说。
沈砚秋接过文件,快速检查了一遍。“再加点料。”她打开加密通道,以匿名科研组织名义,将完整攻击链证据打包,发往NASA伦理审查委员会。
附件里不仅有信号溯源图谱,还有“星辰号”在过去七十二小时内对外发起的七次干扰指令记录。她在邮件正文只写了一句:“请检查你们三年前遗弃的系统是否存在安全漏洞。”
发送完成,她合上终端。
“接下来,等他们自己处理。”
我没有回应,眼睛一直盯着监控屏。激光链路还在维持微弱连接,空间站那边传回的数据显示,“星辰号”的主控电路温度正在上升。
两小时后,NASA官方发布紧急通报:“星辰号实验舱突发氧气罐爆炸,初步判断为内部电路老化引发短路。”
我知道真相是什么。
高温熔断。精准烧毁。没有预警,没有反击机会。
沈砚秋轻笑了一声。“下次,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帝国崩塌。”
我没笑。只是伸手摸了下口袋里的玻璃管。里面的硅土还安静地躺着。这是我从上个世界带来的最后一点东西,也是我坚持走到现在的理由。
现在,敌人的一只眼睛被挖掉了。
但这还不够。
我重新调出四代机的状态页面。电池剩余67%,姿态稳定,示踪气体释放程序待命。
“准备测试。”我说。
沈砚秋点头,启动监控频道全频段扫描。
我按下指令键。四代机轻微调整航向,释放出微量惰性气体。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粒子流,普通雷达捕捉不到,但如果敌方仍有实时监控能力,一定会尝试追踪。
三分钟过去,所有已知信道保持静默。
沈砚秋看着波形图,低声说:“他们失联了。”
我摇头。“不是失联,是断头。”
指挥中心内一片安静。应急灯的光打在金属墙面上,反射出淡淡的蓝灰色。主控台上的指示灯规律闪烁,像心跳。
我坐着没动,手指还在敲桌面。节奏平稳。
沈砚秋站在侧控台前,手里夹着那支蓝黑色钢笔。她没转笔,只是静静地看着打印出来的NASA声明。
纸张刚出炉,边缘还带着温热。
她忽然说:“他还以为自己在下棋。”
我没接话。视线落在激光发射器的状态面板上。冷却系统已关闭,指示灯呈暗红色,余温未散。
这场仗还没完。
但他们已经看不见我们了。
这才是最关键的。
我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上海牌机械表,父亲留下的。表盖翻过来,内侧刻着“技术报国”四个字。灯光照上去,字迹清晰。
外面风很大。
但我听不见。
我能听见的,只有数据流动的声音。
一条新的监测线程突然弹出提示。来自南太平洋深处,一个未登记的微弱信号源正在尝试接入旧通信协议。
频率很老。
像是某种唤醒指令。
沈砚秋走过来,看了一眼屏幕。
“他们还想再试一次?”
我盯着那串跳动的字符,手指停在键盘上。
回车键还没有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