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心理破局?领袖软肋被拿捏
裴听霜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那笔来自百慕大的资金流瞬间被切断。她没说话,只是把终端转向我和沈砚秋。
“不是克莱因的人。”她说,“路径太干净了,像是专门练过反追踪。”
我盯着屏幕上的断点。这笔钱只试探了一次,不像查尔斯那种狂轰滥炸的风格。它更像一把小刀,在找缝。
沈砚秋已经调出数据库界面。“他们绕开了金融节点,但医疗查询不一样。有些记录哪怕加密,也会留下访问痕迹。”她顿了顿,“尤其是神经类重症患者的跨境治疗档案。”
裴听霜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从家属入手?”
“对。”沈砚秋点头,“宗教领袖公开露面二十一次,每次都说‘技术亵渎灵魂’。但他妻子三年内飞了苏黎世七次,每次都带着密封病历箱。这不是普通探亲。”
我靠在操作台边,右肩那道旧伤有点发紧。系统界面安静地浮在眼前,建筑值还是1300点。没有新图纸,也没有预警弹出。可我知道,真正的战场不在这里。
“你能进吗?”我问。
裴听霜冷笑:“用离岸账户模拟合规申请,最多两小时。”
两小时后,沈砚秋拿到了数据摘要。她一条条往下看,最后停住。
“他儿子,28岁,渐冻症确诊五年,目前在美欧医疗联盟下属私立医院登记治疗。最新评估生存期不足十八个月。”
房间里静了几秒。
裴听霜抬头:“所以他在怕什么?怕我们救不了人,还是怕我们真能救人?”
“都不是。”沈砚秋合上终端,“他怕的是——如果这项技术真的能延命,他之前反对的一切,就成了亲手把儿子推向死亡的理由。”
我没说话。玻璃管里的硅土静静躺着。那一刻我想起原世界实验室爆炸前的最后一秒,监控屏上跳动的数据流,和上级下达的“立即终止”命令。
有些人从来不怕真相,他们怕的是自己错了。
“你打算怎么做?”我问沈砚秋。
“见一面。”她说,“以患者家属的身份。”
裴听霜皱眉:“太危险。他身边有安保,而且他对同情特别敏感。去年有个记者提到他儿子,当场退出采访。”
“所以我不会提他儿子。”沈砚秋起身,摘下蓝黑色钢笔,放进抽屉。她换了件素色外套,头发扎成低马尾,“我只说我丈夫只剩两年,听说那家医院能多撑三年。”
她走的时候一句话没多说。我和裴听霜留在主控室,盯着实时监控画面。
三小时后,沈砚秋回来了。她坐下,打开录音笔,播放一段模糊的对话片段。
“……你说还能活三年?”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抖。
“是医生说的。”沈砚秋的声音平静,“他们用了新型神经代偿疗法,虽然不能治愈,但能维持语言和肢体控制。”
纸张滑落的声音响起,接着是一声轻叹。
“我们试过了……他们说已经到极限。”
沈砚秋没有追问,只是低声说:“我还以为,至少还有希望。”
录音结束。她把病历编号写在纸上,推到我面前。
“确认了。他儿子的名字和诊断代码都在这家医院系统里。而且——”她顿了顿,“他妻子听到‘三年’这个数字时,手抖得拿不住咖啡杯。”
裴听霜看着数据面板:“现在怎么办?公开?”
“不行。”我说,“一旦曝光,他会彻底封闭。我们必须让他自己开口。”
沈砚秋摇头:“也不用公开。只要让公众开始问:为什么一个父亲,要阻止可能救他儿子的技术?”
裴听霜明白了。她调出三家欧洲独立医学媒体的投稿通道,匿名发送了一份简报。标题很简单:《渐冻症家庭是否应被剥夺新技术希望?》
附件里附了一个问卷链接,问题只有两个:
1.如果你的亲人只剩一年生命,你会尝试未经批准但有望延长生命的技术吗?
2.一位宗教领袖的儿子正在接受渐冻症治疗,他却公开反对意识上传技术。你认为他的立场合理吗?
发布后十分钟,第一条评论出现:“如果换作是我,我会抓住任何一根绳子。”
半小时内,话题在社交平台发酵。有人贴出渐冻症患者的视频日记,最后一句是:“我只是想再叫一声妈妈。”
第二天上午十点,宗教领袖如期出席发布会。镜头刚切进去,就有记者提问:“您是否考虑过渐冻症群体的实际需求?他们中的很多人,把这项技术当作最后的机会。”
他握着话筒,沉默了几秒。
全场安静。
然后他说:“技术本身无罪……中立性……或许值得讨论。”
他的手指紧紧扣住话筒边缘,指节发白。镜头拉近,能看见他喉结动了一下,像是吞下了什么没说完的话。
直播信号切断前最后一帧,是他低头看手里的发言稿,上面有一行被反复涂抹又重写的字迹:**“救赎不应拒绝希望。”**
主控室里,裴听霜刷新页面,舆情曲线已经掉头向上。支持技术应用的比例从41%升至58%。
“他动摇了。”她说。
沈砚秋重新戴上那支蓝黑色钢笔,笔帽上的“破局”二字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不是我们打败了他。”她说,“是他自己走到了信仰和现实的夹缝里,再也站不稳。”
我看着回放视频,一遍遍重播他说“或许值得讨论”的那一幕。声音微颤,眼神躲闪,完全是被私人危机逼到墙角的反应。
系统依旧安静。没有新图纸,也没有危机预警。
但我知道,这种平静不会太久。
裴听霜突然出声:“苏黎世方向有数据请求进来。”
我走过去。屏幕显示一个加密通道正在尝试接入,来源标注为“Zurich Neuro-Care Admin Portal”。
“是那家医院。”沈砚秋说。
“不是攻击。”我盯着协议头,“更像是……自动同步。”
裴听霜没急着拦截。她打开了流量分析窗口,一层层剥离数据包结构。
“他们在传什么东西?”我问。
“病历更新。”她指着时间戳,“就在发布会开始前十分钟,有人修改了某个患者的治疗状态。”
我凑近看。患者编号隐藏了,但变更记录清楚写着:**预后评估调整→生存期预测+6个月。**
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
沈砚秋低声说:“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用了?”
话音未落,裴听霜的终端弹出一条附加信息:
【同步完成。下一周期数据上传时间:72小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