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抗扰装置?技术反制初见效
发电机还在响。
声音比刚才稳了,但每三分钟会抖一下,像喘不过气。程卫国靠在锅炉旁,手里攥着一把螺丝刀,眼睛盯着新装的稳压器。我站在主控台前,调出系统日志,屏幕刚亮起就跳出一串错误代码。不是硬件问题,是信号残留。
我点开波形分析界面。电磁脉冲的频率曲线还在缓存里,集中在470MHz到520MHz之间,窄带,定向,攻击目标明确——通用载体存储单元。
这不是随机干扰。
我把玻璃管从口袋里拿出来,拧开盖子,用指尖蘸了一点硅土,在电路板边缘划了三道。这是我在原世界留下的标记方式,表示这个信号可以被逆向追踪。
沈砚秋站在我身后,没说话,只是把钢笔夹在指间转了一下。裴听霜坐在金融终端前,正在翻一本记事本,上面画满了箭头和数字。
“他们还会来。”我说。
“那我们就等着。”裴听霜合上本子,“材料我已经让艾琳娜走医疗报关,三天内能到。”
“不够快。”我看向锅炉房的方向,“我们得自己做。”
我按下通讯键:“老程,过来开会。”
五分钟后,四个人围在锅炉房临时搭的铁桌前。墙上挂着一块白板,我用记号笔写下三个词:隔断、屏蔽、反制。
“第一,发电机必须入地。”我说,“第二,法拉第笼要加厚,至少三层金属夹层。第三,我们要做一个能主动抵消干扰的装置。”
沈砚秋抬头:“你能确定他们的频率不会变?”
“这次不会。”我说,“他们用的是固定频段发射器,功率大,但灵活性差。只要我们抓住这个窗口期,就能做出应对。”
程卫国站起来,走到角落的工具架前,拎出一个旧变压器。“铁皮我有,线圈也能绕。”他拍了下外壳,“就是没磁环。”
“不用军规级。”我说,“我们用铜线加铝箔,做成被动谐振结构,只要能产生反向相位波就行。”
裴听霜皱眉:“市面材料频宽不够,撑不住高强度干扰。”
“那就手工调。”我说,“每次攻击都记录参数,逐步优化。”
沈砚秋点头:“这是一种学习过程。”
我拿起笔,在白板上画出装置结构图。核心是一个磁暴线圈,外层焊接锅炉钢板,内部填充铝箔与铁皮夹层,通过可调电容匹配谐振频率。没有精密元件,全靠物理结构响应特定波段。
“名字呢?”裴听霜问。
“就叫抗扰装置。”我说,“不求完美,只求能打掉一次攻击。”
程卫国笑了声:“行,老子今晚就开始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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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小时后,装置原型完成。
它看起来像个报废的收音机,外壳歪斜,焊点粗糙,正面露出半截铜线。程卫国把它放在测试台上,接上电源模块。
我打开模拟器,输入敌方干扰波形参数。示波器屏幕亮起,一条红色波浪线剧烈跳动。
“通电。”我说。
程卫国按下开关。
装置发出低频嗡鸣,像是老旧电机启动的声音。示波器上,绿色波形缓缓升起,与红色波浪反向叠加。中和效应显示为78%。
“成了。”沈砚秋低声说。
“不是防御。”我盯着数据,“是预判。”
裴听霜立刻拿出加密平板,将装置图纸压缩加密,上传至军工复合体内部通道。十秒后回复弹出:技术可行,建议优化散热结构。
她冷笑:“他们终于肯认了。”
“别管他们。”我说,“先装到位。”
我们把装置移到主控室侧面,连接独立供电线路,并接入监控系统。程卫国在底部加了四个橡胶垫,防止共振损坏电路。
“能撑多久?”我问。
“连续运行不超过六小时。”他说,“再久就得拆开降温。”
“够了。”我说,“他们不会连续打。”
我们设定了自动触发机制:一旦检测到470MHz以上窄带脉冲,立即启动抗扰装置,并开启全息摄像记录。
一切就绪,时间是凌晨一点十七分。
我坐在控制台前,手指敲击桌面,节奏和键盘输入一样。
没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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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零二分,警报响起。
监控画面显示,城东方向出现高强度电磁波发射信号,频率锁定在498MHz,持续增强。目标直指通用载体存储单元。
“来了。”我说。
“启动装置。”沈砚秋立刻打开录像模式。
程卫国按下启动键。
嗡鸣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尖锐。主控台监测屏上,干扰波形开始扭曲,中和曲线快速上升。七秒后达到峰值,干扰强度下降61%。
“有效。”裴听霜盯着远程摄像头,“看那边。”
画面切到废弃医院地下室。一台黑色设备正在运行,屏幕突然闪烁,接着爆出火花。操作员猛地后退,手忙脚乱拔掉电源线。
“录下来了。”沈砚秋举起摄像机,“全程高清。”
“发出去。”我说。
裴听霜立刻编辑片段,匿名发送至欧洲医疗监管机构邮箱,附言:“贵方资助的‘慈善项目’,正在使用非法电磁武器。”
两分钟后,对方服务器确认接收。
“他们逃不掉了。”她说。
我看着抗扰装置指示灯,由黄转绿。散热口有热气冒出,但仍在安全范围。
“这只是一个开始。”我说。
沈砚秋把录像存入保险柜,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反制成功,心理威慑建立。”
裴听霜拨通最后一通加密电话,确认材料运输路径无误,合上记事本,将ZIPPO打火机放回口袋。
程卫国蹲在装置旁,用手背擦了下汗,检查底座螺丝是否松动。他拿起扳手,准备加固焊接点。
“这玩意比老子年轻时造的雷达还灵。”他说。
我站在主控台前,指尖继续敲击桌面。
下一波攻击会是什么频率?
要不要把谐振范围再拓宽二十兆赫?
正想着,监测屏突然跳出新提示。
北岭制药生产线电压波动,持续0.8秒,与本次干扰时间完全同步。
我立刻调出电网拓扑图。
两条线路交汇点,正好是城东变电站。
“他们不止一台设备。”我说。
沈砚秋抬头:“你是说,这次是双源干扰?”
我还没回答,程卫国的对讲机响起。
是锅炉房值班技工的声音:“程师傅,地下管道井冒烟了,像是电缆过载。”
我抓起手电筒,走向门口。
裴听霜问我:“你要下去?”
“必须去。”我说,“如果他们已经摸清我们的电力布局……”
话没说完,头顶的应急灯闪了一下。
不是断电。
是预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