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JY测试的钢铁誓言
车队驶出厂门十五分钟后,我收到了裴听霜的确认消息。X-07已进入预定路线,无异常接触。我把手机收进工装口袋,抬头看向靶场指挥所的玻璃幕墙。里面已经亮了灯,军方代表站在监控屏前,正在和现场技术员核对测试流程表。
我没急着进去。先绕到设备舱检查了最后一遍数据链终端。四台仿生人四代机全部在线,心跳、电压、陀螺仪状态正常。B3号的陀螺仪偏移还是存在,0.3度,不影响整体平衡,但我不敢赌。我把它调到了第二梯队,主攻任务交给其他三台。
走进指挥所时,军方代表转过身。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他在等结果,不是承诺。
“测试可以开始。”我说。
第一轮是基础机动。四台仿生人穿过风沙带,地面传感器显示风速达到每秒十二米。它们在移动中锁定三个高速靶机,射击精度全部落在五厘米圈内。第二轮是地下掩体爆破,模拟城市巷战环境。仿生人使用微型穿墙雷达扫描结构,三秒内完成路径规划,引爆点与预设坐标误差不超过一厘米。
军方代表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调出每一帧动作数据。他的表情没变,但我注意到他多看了两遍B3号的响应延迟记录。
第三轮是夜间协同突袭。这是最关键的环节。目标藏在山体背面,传统导航信号会被遮蔽。我按下启动键,系统自动切换至灵能共振导航模式。这是一种非GPS定位方式,通过地磁波动和微震动反馈构建实时地图。
四台仿生人分成两组,从左右两侧攀爬陡坡。夜视镜头里,它们的动作像人一样自然。没有机械僵硬感,也没有延迟卡顿。接近目标区时,一台仿生人突然停下,侧身贴岩壁,另一台从上方迂回。这是自主决策的战术配合,不是预设程序。
最终目标被摧毁的瞬间,监控屏弹出绿色提示:【任务完成,所有指标达标】。
军方代表放下平板,走到我面前。
“我们要订购两千台。”他说。
话音刚落,沈砚秋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卫星过境。”
我立刻看向她所在的监测位。她正盯着一台独立屏幕,手指快速敲击键盘。那是我们私设的天基监控追踪系统,能识别特定轨道信号源。
“查尔斯的侦察卫星,编号K7-9,正在调整姿态,对准靶场。”她说,“预计三分钟后进入最佳拍摄窗口。”
我没有回答。转身走到主控台,打开加密指令面板。我的手摸到腕表边缘,轻轻一拨,表盖弹开。里面嵌着一块微型芯片接口,连接着系统的离线终端。
我输入一串十六位数字,启动电磁干扰协议。这不是常规手段。我们之前在边境试验过一次,用低频脉冲波束干扰敌方无人机通信。这次的目标更高——让卫星的光学镜头失效。
三十秒后,远程阵列天线群接收到指令。分布在靶场外围的七座地面站同时启动,定向发射波束。频率锁定在1.42GHz,正好匹配K7-9的接收频段。
沈砚秋盯着屏幕:“信号开始抖动……画面出现噪点……”
监控画面上,原本清晰的热成像图开始扭曲。几秒钟后,整个画面变成一片灰白雪花。
“他只能看到一片白。”她说。
军方代表也注意到了异常。他走过来,看着那台已经失去图像的屏幕。
“怎么回事?”他问。
“我们的技术,不允许被偷看。”我说。
他没再追问。只是重新看向主监控屏。四台仿生人已完成回收,整齐排列在停机区。装甲表面覆盖着一层细沙,眼部传感器还亮着微弱蓝光。
“刚才的测试,”他忽然开口,“有没有可能被外部信号干扰?”
“有。”我说,“但我们已经建立了三层防火墙。硬件级加密、动态频率跳变、还有本地化决策闭环。任何外部指令都无法接管系统。”
他点头,似乎在评估这些信息的可信度。
“两千台订单,”他说,“需要三个月内交付首批五百台。你们能做到吗?”
“能。”我说,“生产线已经跑通,芯片自产率百分之八十二,还在提升。只要供电稳定,人员到位,我们可以按周翻倍产能。”
他看了眼手表:“明天上午十点,国防科工委要开会审议这个项目。我会提交推荐报告。”
“谢谢。”我说。
他摆了摆手,转身走向出口。走到门边时,他又停下。
“别让这东西落到不该拿的人手里。”他说完,推门离开。
指挥所里只剩下我和沈砚秋。
她转过身,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你早就知道他会来。”她说。
“猜到一半。”我说,“查尔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打击机会。但这次他选错了时间。”
她点点头,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关闭了所有对外数据通道。
“林雪薇那边有动静吗?”她问。
“没有。”我说,“但她留下的反向追踪程序还在运行。只要有人试图提取今天的数据,就会触发警报。”
她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夜色很深,靶场照明灯把装甲列队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还能看到运输车留下的车辙印。
“你觉得他们真会相信我们?”她问。
“不需要他们相信。”我说,“只需要他们看见结果。”
她没再说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上面记着几行代码片段和时间戳。
我回到主控台,准备关闭系统。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提示音。
“等等。”沈砚秋突然说。
她重新打开一台备用屏,调出刚才干扰过程的日志。
“脉冲波束发射后,K7-9的信号中断了四十七秒。但第四十八秒,它发出了一个短指令。”
“什么内容?”
“被加密了。但来源地址不是卫星本身。”她放大频谱图,“这个信号是从地面反弹上去的。有人在帮它中继。”
我盯着那条波形线。很短,几乎被噪音掩盖。
“位置?”我问。
“北纬40.3,东经116.8。距离这里不到八十公里。”
那是废弃的旧通信站区域。十年前就没人管了。
我拿起对讲机。
“通知巡逻队,加派一组人去西北方向的三号观察点。带上信号探测仪。”
对讲机那头回应:“收到,马上出发。”
沈砚秋已经开始反向解码那个短指令。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移动,屏幕上的字符不断刷新。
“他们在找漏洞。”她说。
“那就让他们找。”我说,“但我们不会再让任何一台机器,带着隐患出厂。”
我按下系统重启键。所有日志文件开始自动归档,测试数据转入加密存储。
沈砚秋忽然抬头。
“你看这个。”她指着屏幕一角。
那里有一串极小的标记代码,嵌在原始信号底层。像是某种签名。
我凑近看清楚。
那是克莱因工业的内部验证标识,但格式被修改过。不是标准版本。
“这不是查尔斯的人。”我说。
“是更早的一批。”她说,“1977年退役名单里的技术员。”
我记住了那个代码特征。
然后关掉了屏幕。
窗外,最后一台装甲完成了自检,蓝光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