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防磁包，取出硬盘插进主控机。屏幕亮起，数据流开始滚动。程卫国站在旁边，声音低沉：“试剂库存只剩七天量，志愿者脑波波动已经超出安全区间。”

　　我没有抬头，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系统自动解析文件结构，一张供应链图谱展开。三家境外药企的名字被红线连接，中央标注着“神经阻尼素”——这是维持意识通道稳定的关键成分。

　　“不是技术故障。”我说，“是断供。”

　　沈砚秋走过来，看了一眼屏幕，“他们用药品卡我们脖子。”

　　裴听霜从后排起身，绕到操作台前。她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医药股行情图。“这两家企业的股价过去三个月涨了四倍，但现金流不匹配，明显靠资本输血撑着。”她指着其中两个标的，“泡沫很大，做空窗口开了。”

　　“你的计划？”我问。

　　“先砸盘，再收厂。”她说得干脆，“北岭制药有GMP资质，停产两年，设备还在。我们接手后能快速复产。价格压到联盟药的五分之一，舆论就会转向。”

　　沈砚秋点头，“公众不会关心谁对谁错，只看谁能救命。只要药出来，就是我们的胜利。”

　　我盯着供应链图谱，确认没有遗漏环节。医疗联盟通过控股实现垄断，一旦下游出现平价替代品，上游资金链必然动摇。这不是单纯的市场战，是生存反击。

　　“系统。”我在心里默念。

　　终端界面弹出：【当前建筑值1900】。

　　不够解锁新设施，但足以支撑一次金融操作带来的连锁反应。真正的资源不在账面，在执行速度。

　　“启动计划。”我说，“裴听霜负责股市操作，沈砚秋准备舆论方案，我来对接生产改造。”

　　她俩没说话，各自回到位置。裴听霜拨通加密线路，开始联系离岸账户。沈砚秋打开资料库，筛选可合作媒体名单。

　　我调出北岭制药的厂区图纸，导入蓝星时代的模块化生产线模板。老设备无法兼容高精度组件，必须简化流程。我把反应釜参数重设，去掉三道冗余提纯步骤，保留核心合成单元。

　　“只能做到这样。”我自语。

　　系统没有回应，进度条静止在“待落地”。

　　程卫国的声音传来：“志愿者小林又出现轻微抽搐，持续时间比上次长两秒。”

　　我关掉图纸页面，切换到监控画面。实验舱内的人闭着眼，额头冒汗，手指微微颤动。生命体征指标在边缘线上跳动。

　　“通知北岭那边，我们必须在72小时内拿到第一批成品。”

　　裴听霜抬起头：“我已经让金融办的人递了材料，打着‘技术扶贫’的名义申请特批。地方上松口了，但要求现场开会。”

　　“你去。”我说，“带上合同和预付款支票。每耽误一天，我们就多一个失控风险。”

　　她合上电脑，拿起外套。出门前看了我一眼：“等我好消息。”

　　门关上后，指挥室安静下来。沈砚秋仍在整理信息包，笔尖在纸上划过沙沙声。我重新接入硬盘数据，查找是否有隐藏节点。翻到通讯记录时，发现一段加密对话残留。

　　解码后显示：**“v3.2版本测试完成，准备推进城市级部署。”**

　　发送时间是昨天凌晨，接收方IP位于北美东部。

　　“不是一次性的。”我对沈砚秋说，“他们打算在全国多个城市架设信号源，持续干扰。”

　　她停下笔，“那就不能只靠一厂一药解决问题。我们必须让所有人知道真相。”

　　“等药上市，你就放出视频。”

　　“我已经剪好了。”她说，“教主儿子用药后的康复记录，匿名发给五个主流社交账号。只要药一上市，消息就会炸开。”

　　我点头。这场仗不止打市场，也打人心。

　　六小时后，裴听霜来电。

　　“厂门进了。”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地方政府同意特批，条件是三个月内完成环保整改。留守职工一开始拦着不让进，我当场宣布全员加薪，参与改造的额外奖励三个月工资。”

　　“技术科长配合吗？”

　　“不配合。沈砚秋刚才打了心理干预电话，现在人已经在返岗路上。”

　　“生产线呢？”

　　“第一条线正在调试，预计明早可以试运行。原料采购走的是隐蔽渠道，艾琳娜帮忙疏通了海关。”

　　“注意保密。”

　　“明白。我现在就在车间盯着。”

　　通话结束。我调出北岭制药的实时监控画面。夜视镜头下，工人们正拆卸旧管道，焊接新接口。一台反应釜被吊车缓缓移入厂房，外壳锈迹斑斑，但内部衬里完好。

　　我将压缩版的生产方案上传至本地服务器，设置自动同步。只要设备联网，就能读取关键参数。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上午九点，第一批粗提物产出。检测报告显示纯度达到82%，低于标准线，但可用。进一步提纯后可达95%以上。

　　“可以灌装。”程卫国说。

　　“定价公布了吗？”我问沈砚秋。

　　“公布了。”她看着屏幕，“每支198元，医院直供，不走零售。对比联盟药近千元的价格，新闻已经开始发酵。”

　　我打开财经频道。画面中主持人正在播报：“受龙国新型抗干扰药物上市影响，国际医药板块集体下挫，两家主要药企股价单日跌幅超14%……”

　　镜头切到交易所现场，交易员们神情紧张，电话不断响起。

　　“他们在托盘。”沈砚秋说，“查尔斯注资了，但买盘太多，压不住。”

　　“等视频出来。”

　　中午十二点十七分，一段短视频在网络流传。画面上是一个少年坐在轮椅上，手握铅笔在纸上缓慢移动。字迹歪斜但清晰：“爸爸我想回家”。

　　视频标题写着：“您信仰的医院拒绝的药，救了您的儿子。”

　　转发量在十分钟内突破百万。

　　下午三点，教主出现在教堂门口。几十名记者围住他，话筒举到面前。他沉默站着，脸上看不出情绪。五秒钟后，他开口：“我欠陈先生一个道歉。”

　　摄像机记录下这一刻。全球多家媒体立即跟进报道，《平价药物奇迹》《科技打破垄断》等标题登上首页。

　　我看着大屏上的股市曲线，那两条代表联盟药企的红线下跌趋势未停。北岭制药的合作代工厂监控画面显示，包装线全速运转，一支支药剂被装入白色小盒。

　　沈砚秋收起钢笔，绿萝盆栽映出她嘴角微扬。裴听霜合上电脑，ZIPPO打火机在掌心转了一圈，收入口袋。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晨光刚照进山谷，实验室外墙的金属板泛起淡灰色光泽。指挥大厅内，所有屏幕都在刷新数据。医药股跌幅扩大，生产进度条升至80%。

　　“下一步，他们不会让我们喘息。”

　　话音落下，主控台警报响起。红光闪烁。

　　我转身走向操作台。屏幕上跳出最新情报：七国代表专机已起飞，目的地明确标注为“龙国意识实验室”。飞行轨迹锁定，预计抵达时间八小时十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