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鬼吗？我现在该怎么做。”
卫阳盯着扶梯顶端扭曲的人影，冷汗浸透后背。
四周的鬼奴已蹒跚逼近，腐烂腥气混杂着潮湿霉味扑面而来。
卫阳握着长杆末端，用力一挥，把一只鬼奴抽倒在地。
然而下一瞬，那只脑袋都被打碎了了的鬼奴，又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别用这个，对它们没用。”刘洋挣扎着站起来，从背包里掏出两根折叠手杖，递给卫阳一根，“用这个。”
“全部都是黄金？！”
卫阳接过手杖，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却没想到这根手杖通体都是金黄色，似乎是用黄金制成的。
“镀金的。”刘洋言简意赅地道，“根据研究，黄金是唯一一种不受灵异力量影响的物质。”
一边说着，他一边又点起一根烟。
“现在还吸？”
卫阳疑惑地看了刘洋一眼，在他的感觉中，刘洋并不像一个会在这种情况下仍想过过烟瘾的人。
“止痛，压制复苏用的。”
刘洋一口气将烟吸尽，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然而，这种红润却是一种病态的红润。
“鬼在没有触碰到它的行动规律时往往会有两种行动方式。
一种是待在某一个地方不动，直到有人触碰规则。
另一种则是漫无目的地游荡。”
刘洋开始向卫阳等人交代行动计划
“我们很幸运，遇到的是前者。
一会你们负责把鬼奴阻挡开，送我去到那只鬼五米之内的地方。
我会再使用一次能力，将它压制。
届时，你用我包里的一个裹尸袋迅速把它装进去——明白了吗？”
卫阳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其他人也纷纷给出回应。
“那就行动起来！”
刘洋将背包丢给卫阳，率先向前走去。
“明白！”
卫阳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迅速将刘洋沉重的背包甩到肩上。
看着周围密密麻麻涌来的鬼奴，手中那根沉重的镀金手杖仿佛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跟上！别掉队！”卫阳低吼一声，率先用手杖推开侧前方一个踉跄扑来的鬼奴。
随后，他又猛地挥出手杖，精准地砸在另一个鬼奴干枯扭曲的膝盖上，关节碎裂的声响在压抑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那鬼奴动作一滞，虽然没有倒下，但显然影响了它移动的连贯性——这正是他们需要的阻碍效果。
“顶住右边！”刘洋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双眼中绿芒闪烁不定，他一边避开脚下那越积越多、散发着腐败气息的粘稠血水，一边向着源头鬼快步冲去。
空气变得极其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冰冷的湿棉花，卫阳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裸露在外的脸颊和手背上有细微的冰凉触感——那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水汽正在凝结！
死亡的威胁如影随形。
天花板和墙壁渗出的血水汇成的“小溪”已经快有三指高，若非他们提前在鞋底垫了东西，此时便已经浸泡在水中了。
距离扶梯只有十几米，但这短短的十几米却如同炼狱通道。
鬼奴仿佛无穷无尽，不断地从积水中“站起”，从阴影中蹒跚而出。
人群的惨叫声开始此起彼伏。
一个落在最后面的中年男人不小心滑倒，被一只倒在血水中的鬼奴抓住了脚踝。
血水迅速浸没了他绝望哭嚎的脸，只是短短几秒钟，挣扎停止，一具新的、皮肤快速干瘪下去的尸体加入了鬼奴大军。
其他幸存下来的人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便让这个原本还有着二十几的队伍，迅速减员了一半。
哭喊声。
嘶吼声。
身体倒下溅起的水花声。
……
种种声音萦绕在卫阳耳边。
但他却无喜无悲——他现在已经几乎麻木了。
从异变发生到现在，其实也不过才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但卫阳却见到太多的人死去。
“我们的命在它们面前不值一提，它们想要杀死我们比踩死几只蚂蚁还简单。”
刘洋先前的话语在他脑中回荡。
这一刻，他深刻地感受到了人的脆弱。
“还差……三米！”
卫阳估算着距离，嘶吼着提醒道，与此同时，他疯狂地挥舞着镀金手杖，奋力地清开前面挡路的障碍。
其他幸存者紧随其后，用近乎疯狂的勇气劈砍推搡着两侧涌来的鬼奴。
所有人都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簇拥着，用身体作为盾牌，死死抵住从侧翼和后方扑来的干尸。
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水滴声密集得如同暴雨敲打屋顶。
空气中凝结的水汽几乎凝为实质，死亡的寒意刺入骨髓。
终于！扶梯的台阶触手可及！那伫立顶端、笼罩在无形恐怖之中的鬼影轮廓从未如此清晰！
“就是现在！！！”
刘洋大吼一声。
他双眼中的绿火猛然爆燃！
那火焰不再仅仅只是光芒，而是几乎要化作实质喷薄而出！
他的双眼瞬间被染成一片惨绿的琉璃色，血泪狂涌，眼角的皮肤开始寸寸龟裂！
而那只厉鬼身上也凭空燃起了一团绿焰！
“呃啊——！！！”
在刘洋痛苦的嘶吼中，天花板上不断滴落的水珠……停了！
成功了？
包括卫阳在内，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然而，下一瞬。
近乎凝滞的水滴再次汹涌流动，只是速度远比之前慢了而已。
“它的灵异太强了，我没办法完全压制它。”刘洋嘶吼道。
卫阳咬了咬牙，带上背包里的黄金手套，拿出刘洋说的裹尸袋，一步一步向鬼走去。
刘洋没法完全压制那只厉鬼属实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不趁刘洋现在多少还能压制对方进行收容，等刘洋撑不住时那大家都得玩完。
似乎是觉察到了危险在接近，厉鬼模糊不清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卫阳咬着牙，没有停顿，继续向它走去。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原本一个个在压制下行动迟缓的鬼奴，忽然纷纷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它们仿佛被什么东西吞掉了一般，渐渐沉没在了仅有三指高的血水中。
“它们这是去哪了？”有人忍不住发问。
但没人能够回答他。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鬼奴消失的地方，生怕它们突然窜出来袭击他们。
“啊啊啊——！！！”
就在所有人都在警惕时，一声惨叫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