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的热销，引起了一个人的不满——吴江三清观的炼丹师张虚清。张虚清在吴江一带颇有名声，曾为前任县令炼制“长生丹”，虽未成功，却靠着“能通鬼神”的噱头，骗了不少乡绅的钱财。他的丹房里，常年弥漫着硫磺、硝石的气味，炼丹的方法全凭“祖传秘方”，实则毫无科学依据。

　　张虚清的徒弟在苏记绸缎庄买了一瓶香水，回去后告诉师傅：“这香水是用‘蒸馏之法’做的，那林砚还说，蒸馏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法子。”

　　张虚清一听，勃然大怒：“胡说！蒸馏之术是我丹道的秘传技法，用于提纯丹药、沟通天地，那林砚一个布衣百姓，也配用？”他认为林砚是“亵渎仙法”，当即带着两个徒弟，气势汹汹地来到茅草屋。

　　彼时林砚正在蒸馏桂花精油，竹管里的冷凝水滴落在小碗里，散发出淡淡的桂花香。张虚清走进屋，看到蒸馏装置，指着林砚的鼻子骂道：“你这黄口小儿，竟敢盗用丹道技法，做这种女子梳妆之物，简直是对仙法的玷污！”

　　林砚放下手中的活，平静地说：“道长此言差矣。技法本无归属，能造福百姓便是有用。你用蒸馏炼‘仙丹’，却让丹房附近的井水变苦——去年王阿公家的孙子，就是喝了那井水，上吐下泻差点丢了性命。我用蒸馏做香水，让百姓能用得起便宜的香料，哪样更有意义？”

　　张虚清被戳中痛处，脸色涨得通红：“你胡说！那是那孩子自己身子弱，与我的井水无关！”他说着，就要上前砸蒸馏装置，被林砚拦住。

　　“道长若是想比‘技法’，咱们可以比一比。”林砚指着桌上的硫磺，“你用硫磺炼丹，能炼出什么？我用硫磺做火药，能帮百姓抵御倭寇。你用硝石提纯丹药，我用硝石制碱，能帮百姓做肥皂。道长觉得，谁的‘技法’更有用？”

　　张虚清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撂下一句“你等着，我定要让县衙治你妖术之罪”，带着徒弟灰溜溜地走了。林砚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清楚，张虚清背后有乡绅支持，这场“风波”绝不会就此结束。

　　果然，没过几天，就有乡绅找到周县令，说林砚“用妖术制作奇物，惑乱民心”，请求县令“严惩妖人”。周县令虽对张虚清的“炼丹术”不感兴趣，但迫于乡绅的压力，还是决定传林砚到县衙问话。

　　林砚接到传讯时，苏婉儿正好送来新的瓷瓶。得知此事，苏婉儿皱着眉说：“张虚清和那些乡绅关系好，县令怕是会偏听偏信。林先生，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县衙，我帮你作证。”

　　林砚看着苏婉儿坚定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多谢苏姑娘。有你在，我心里踏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