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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锋镝暗指浪穹泽

古滇异世录 孑然一蓑烟雨 6938 2025-12-04 06:11

  大祭风波虽平,余震却在南诏朝堂内外持续扩散。

  异牟寻那番“凡有益于南诏强盛之技艺,无论来自何方,皆当习之”的宣言,如投入静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圈荡开。苍山神祠内,蒙细逻大祭司闭门三日,召集所有祭司进行了一场深刻的自省。三日后,他亲自前往浪穹泽工坊区,在众目睽睽之下,由段宗榜陪同,参观了炼铁高炉的全过程。

  炉火熊熊,热浪扑面。蒙细逻苍老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暗。他沉默地观看了整整一个时辰,看着生铁在高温中熔化,看着工匠们挥汗如雨地操作,看着通红的铁水如岩浆般涌出。最后,他转身对随行的年轻祭司们说:“此火,亦是天地之力的一种显现。我等以往固守钻燧古法,认为唯有如此方能沟通神灵,实是将天地之伟力狭隘化了。”

  这番话,经由祭司们之口迅速传开,传统守旧势力对新技术、新工坊的公开抵触明显减弱。而浪穹泽、剑川等地的工匠们,则挺直了腰杆,手中的铁锤落下时仿佛更添了几分底气。

  与此同时,异牟寻的案头,堆积着来自各方的密报。

  张建成递上的,是关于吐蕃方面的最新动向:“陛下,神川都督论纳舌已暗中调集兵马三千,屯于剑川西北八十里处的野共川。表面理由是‘巡边’,但据内线回报,其军中带有大量攀援器械与破城工具,似是针对我方工坊或要塞。”

  王韫则呈上新军训练成果:“弩手营已能熟练操作伏远弩,百步穿杨者已达两百余人。陌刀队选拔出三百壮士,日日操练,虽不及唐军精锐,但已初具规模。只是……”他稍作迟疑,“军中新旧将领之间,因训练方法与赏罚标准,偶有龃龉。”

  最令异牟寻关注的,是郑回汇总的各地舆情:“王都及浪穹泽周边,民众对工坊多持欢迎态度,因其招募匠人、杂役,使许多家庭得以增收。然永昌、拓东等远离工坊之地,仍有流言称‘唐人工匠以邪术摄取南诏地气’,‘工坊黑烟污秽山川,将招致神灵降罪’。这些言论,追查源头,多与一些地方小祠的祭司或于赠旧部残余有关。”

  异牟寻放下奏报,指尖轻抚茶脉玉璧。玉璧温润依旧,代表国运的主脉比以往更加明亮粗壮,显示着国力确实在稳步提升。但西北方向,代表吐蕃威胁的“黑气”翻腾不休,且隐隐分出数缕细丝,如毒蛇般试图渗入南诏气脉网络。更令他警惕的是,浪穹泽工坊区对应的光点,其光芒中竟掺杂着一丝极淡的、不祥的暗红色,似是预警。

  “王上,可是玉璧有所示警?”郑回敏锐地察觉到了异牟寻神色的细微变化。

  异牟寻没有隐瞒,将所见告知三位重臣。

  “浪穹泽乃我南诏锻业命脉所在,绝不容有失。”王韫沉声道,“臣建议,增派一军,驻守浪穹泽周边险要,特别是西北方向。”

  张建成则道:“吐蕃若真欲破坏工坊,明攻可能不大,更恐细作渗透、破坏或窃取技术。工坊人员庞杂,管理需更加严密。臣已加派‘察事听子’混入匠人之中,但技术之事,非专业者难辨异常。”

  郑回思索片刻:“陛下,或可请韦正使相助。唐人工匠经验丰富,对于工坊安保、防止技术外泄,或有成熟之法可供借鉴。此举亦能彰显唐诏一体,震慑宵小。”

  异牟寻微微颔首:“郑卿所言甚是。王卿,浪穹泽防务便交于你,从新军中抽调精锐,与段宗榜所部协同布防。张卿,工坊内部,尤其是剑川等新设工坊,需严加筛查,对于赠旧部及可疑人等,宁可错查,不可放过。郑卿,你随本王去见韦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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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馆之中,韦琯正在整理连日来的观感,准备撰写发回朝廷的奏报。听闻异牟寻亲至,连忙出迎。

  双方见礼后,异牟寻开门见山,将吐蕃可能的威胁、工坊安保的担忧,以及玉璧对浪穹泽的预警,择要相告。当然,关于玉璧示警的具体情形,他表述得较为隐晦。

  韦琯听罢,神色凝重:“吐蕃此计,可谓毒辣。破坏工坊,不仅可打击南诏军备潜力,更能破坏南诏内部刚刚稳定的新旧融合之势。浪穹泽工坊乃示范所在,若遭破坏,影响极坏。”

  他沉吟片刻,道:“工坊重地,安保确需周密。依我朝经验,其一,要害工序需分离,如灌钢法之核心步骤,可与初加工、成品打造分开设坊,匠人亦需分隔,使其难窥全貌;其二,物料进出需严格登记核查,尤其是炭、铁料、以及成品钢;其三,可实行‘连坐保甲’,工匠以十户或五户为一组,相互担保,一人有异,全组连坐,使其互相监督;其四,核心匠人,需厚其禄、安其家,使其无后顾之忧,亦难为外利所诱。”

  韦琯顿了顿,又道:“此外,我观浪穹泽工坊,炉火昼夜不息,夜间照明不足,警戒难免有疏漏。我可修书一封,请朝廷调拨一批‘诸葛灯’(即孔明灯,唐代已有用作军事信号或照明)制法及专用油脂、薄绢,用于工坊夜间瞭望警戒,亦可兼作信号传递。”

  异牟寻闻言大喜:“正使高义,所思周全,本王感激不尽!如此,浪穹泽可固矣。”

  郑回却想到更深一层:“正使,吐蕃若强攻不成,是否会转而收买、胁迫我工匠,窃取技术?尤其灌钢法等,若为吐蕃所得……”

  韦琯颔首:“此虑极是。技术外流,确需严防。除方才所言分隔工序、严控人员外,还可定期变更某些关键配方比例或工序细节,即使有人泄露,亦非完整最新之法。再者,可示之以‘伪技’,即故意泄露些许看似关键、实则谬误或过时的技术环节,以迷惑敌方,此谓‘反间’。”

  异牟寻与郑回对视一眼,均觉此法甚妙。大唐在技术管控与反间谋略上,果然经验老到。

  商议既定,异牟寻正要告辞,韦琯却似想起什么,道:“南诏陛下,还有一事。贵国茶马古道拓展迅速,与吐蕃边境贸易虽因局势紧张而收缩,但与南部骠国、弥诺国,乃至通过蜀身毒道与天竺的间接往来,似乎有所增加。商路繁荣,固是好事,然人员往来复杂,亦需留意边关查验,防止吐蕃细作假扮商旅混入。”

  此言提醒了异牟寻。张建成之前也曾提及,查获的于栋与吐蕃联络的密信中,隐约提到“货通有无,人随货走”之语。难道吐蕃除了军事威胁、内部挑拨,还打算利用商路渗透?

  离开客馆,异牟寻对郑回道:“传令各关隘,尤其是南向与西向商路要道,加强盘查。对所有入境商旅,核验身份、货物、来路去向,逐一登记造册。非常时期,宁可繁琐,不可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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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半月,南诏上下如同一张逐渐拉紧的弓弦。

  浪穹泽周边,王韫与段宗榜重新部署了防务。三千新军与两千常备军混合编组,依山傍水设置营垒、哨卡,日夜巡逻。工坊区内,按照韦琯的建议,进行了工序调整与人员重整,核心区域限制出入,夜间瞭望塔上试点燃了首批制作的“诸葛灯”,明亮的光团升腾而起,照亮工坊周边,也安定了匠人之心。

  剑川工坊的筛查更加严格,数名身份可疑或与于赠旧部有牵连的雇工被清退,其中两人试图反抗逃跑,被张建成的“察事听子”当场拿下,审讯后果然供出曾受吐蕃细作利诱,承诺窃取工坊图纸,只是尚未得手。

  茶马古道各关卡,盘查明显严格起来,一些试图蒙混过关的商队被扣留查验,虽未发现明确细作,却也查获了一批违禁的铁器、盐货,顺带整顿了边境贸易秩序。

  异牟寻每日都会以玉璧感应国运。浪穹泽光点中的那丝暗红,在加强防务与内部整顿后,逐渐淡去,但并未完全消失。而西北方向的吐蕃“黑气”,依然翻涌不休,且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这一日,异牟寻正在与郑回、王韫商议是否主动对野共川的吐蕃驻军进行威慑性巡边,张建成匆匆求见,神色严峻。

  “陛下,浪穹泽急报!昨夜丑时三刻,工坊西北方向三号哨卡遭遇袭击!七名哨兵,五死两伤!袭击者人数不详,使用弩箭、短刃,行动迅速,一击即退,未留下活口,但从箭矢与伤口判断,极似吐蕃军中制式!”

  “工坊可受损?”异牟寻霍然起身。

  “工坊无恙。袭击似乎意在试探我方防御反应,或是制造恐慌。段将军已加强警戒,并派出精干小队追踪袭击者踪迹,目前尚未有果。”张建成递上详细报。

  王韫怒道:“果然是吐蕃豺狗!陛下,请准臣率军前往浪穹泽,搜剿这股贼人!”

  异牟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投向地图上的浪穹泽与野共川。“袭击哨卡,而非直接攻击工坊或大军……是试探,也是挑衅。王卿,你即刻出发,前往浪穹泽坐镇,统领所有防务。记住,稳守为上,未明敌情,不宜贸然出边深入。”

  他又看向张建成:“加派‘听子’,不仅浪穹泽,剑川、永昌工坊,乃至王都重要官吏、将领府邸周边,都要加强暗哨。吐蕃此番,恐怕不只是一次简单的边境骚扰。”

  张建成领命而去。

  郑回担忧道:“陛下,吐蕃选择此时发难,是否与我国内新旧之争初平、局势尚未完全稳固有关?他们想用外部压力,催生内部新的裂痕?”

  “很有可能。”异牟寻目光锐利,“所以,我们更要稳如苍山。传令各城各寨,加强守备,但也要安抚民众,勿使恐慌蔓延。尤其浪穹泽工坊,生产不可停歇,要让人看到,区区鼠辈袭击,动摇不了我南诏自强之志!”

  当夜,异牟寻独坐静室,再次手持玉璧,凝神感应。这一次,他不再仅仅观察气脉光点的明暗,而是尝试将心神沉入那代表浪穹泽的光点之中。

  恍惚间,他仿佛置身于浪穹泽工坊区。耳边是隐约的风声、捶打声,鼻尖似乎嗅到炭火与金属的气息。他“看”到工坊的轮廓,看到巡逻兵卒的火把,看到升腾的“诸葛灯”……而在工坊西北方向的山林深处,他感应到几团模糊而充满恶意的“气息”正在悄然移动,如同潜行的饿狼。其中一团“气息”格外凝实阴冷,似乎是个头目。

  更令他心神一震的是,通过浪穹泽这个“节点”,他隐隐感到西北远方,那翻腾的吐蕃“黑气”深处,有一道冰冷的目光,似乎也正跨越遥远距离,“注视”着浪穹泽的方向。那目光中,充满了贪婪、算计与毁灭的欲望。

  异牟寻猛地收回心神,额角已渗出细汗。这种跨越空间的模糊感应,消耗极大,且不甚清晰,但已足够印证他的判断:吐蕃对浪穹泽,绝非临时起意的骚扰,而是志在必得,或有更深的图谋。

  “那道目光……会是论纳舌?还是吐蕃国内更高层的人物?”异牟寻沉思。浪穹泽的价值,或许比他原先预估的还要大。除了锻制军械,是否还有他尚未察觉的重要意义?

  他想起老妪虚影曾言,茶脉玉璧能感应地气流转、物产丰饶。浪穹泽盛产铁矿,其地气必然与金属之精有关。莫非,吐蕃也知晓地气之说,甚至……他们也想攫取这份“金铁之精”?

  这个念头让他悚然一惊。若真如此,那么吐蕃的威胁,就不仅仅是军事层面的了。

  次日,异牟寻召来郑回与几位精通地质矿藏的老年工匠询问。据他们所言,浪穹泽铁矿品质确为南诏之冠,且矿区深处有温泉涌出,古来便有“金火相生”的传说。有老工匠含糊提及,先祖曾传说,极品矿脉核心处,或有“金火之精”,得之可助兵锋锐不可当,但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无人得见。

  “金火之精……”异牟寻手指轻叩桌面。这或许解释了吐蕃的觊觎。即便只是传说,也值得敌人冒险一试。何况,若能破坏浪穹泽,打断南诏军备提升的进程,对吐蕃而言更是战略上的重大胜利。

  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

  浪穹泽,气氛肃杀。

  王韫的到来,进一步强化了防务。他将大营设在了工坊区东南的制高点,与段宗榜的营地形成犄角之势。巡逻队增加了批次和密度,暗哨密布山林。工坊生产虽未停止,但核心区域只允许白班作业,且所有工匠出入均需严格核对身份,携带物品也需检查。

  段宗榜率队的追踪小队在三日后返回,带回了些许线索:袭击者退向了野共川方向,途中确有接应,且沿途发现了吐蕃军中常用的干粮残渣与马蹄印迹(蹄铁样式与南诏略有不同)。此外,小队还在袭击者可能的藏身地点附近,发现了少量奇特的灰白色粉末,非本地所产,已带回请药师查验。

  药师初步判断,那灰白粉末似是一种混合了矿物与植物灰烬的产物,具体用途不明,但带有轻微毒性,接触过多可致人头晕目眩。

  “难道是某种毒药?用于破坏水源或工匠健康?”段宗榜猜测。

  王韫却觉得没那么简单。他将粉末样本连同详细报告,快马送呈异牟寻。

  王都这边,异牟寻接到报告,同时接到了韦琯的邀请——大唐朝廷回复的第一批物资与技术图纸已随使者抵达,韦琯请异牟寻前往客馆,共同查验,并商议下一步合作。

  客馆内,唐使带来的物品琳琅满目:除了允诺的弩机配件、陌刀锻造详图、各类农具改良图样外,还有一批书籍,涵盖初级算术、简易机械原理、甚至包括一些中原的药材图谱与种植之法。最引人注目的是十口大箱,里面是满满的、品质上乘的茶砖,以及数十套精美的茶具。

  “陛下,此乃我皇陛下特意赏赐的蒙顶石花茶,及越窑青瓷茶具。”韦琯介绍道,“茶可清心明目,亦可与周边部族贸易,巩固商路。我皇陛下有言,南诏苍山洱海,灵秀所钟,或亦可试种佳茗。”

  异牟寻郑重谢过。这些物资,尤其是书籍与技术图纸,其价值远超金银。大唐此番,确实展示了足够的诚意。

  查验完毕,异牟寻屏退左右,只留郑回,将浪穹泽遇袭及那灰白粉末之事告知韦琯,并提出了对吐蕃意图夺取“金火之精”或破坏工坊的担忧。

  韦琯听完,眉头紧锁,仔细查看了送来的粉末样本(少量副本),又询问了浪穹泽的地质与矿脉情况。良久,他缓缓道:“陛下所虑,恐非空穴来风。此粉末,依韦某浅见,非是寻常毒物。”

  他指着粉末道:“其成分中,有硝石之疑(此时硝石已用于医药或炼丹),混合硫磺、炭末及其他杂质,便是我中原方士所制‘火药’之雏形。然吐蕃地处高原,硝石矿藏稀少,此物或来自他处。若将其置于密闭容器,引燃,可产生爆燃之效,虽不及天雷,但用于破坏矿洞、炸裂炉膛,或制造混乱,足矣。”

  “火药!”异牟寻与郑回皆是一惊。他们听说过中原有此物,多用于炼丹或杂戏,未曾想竟可用于破坏。

  “吐蕃若真获此物,并欲用于浪穹泽,其志非小。”韦琯神色严峻,“他们或许不是要夺取什么‘金火之精’(此说韦某未曾听闻),而是要彻底摧毁浪穹泽的矿脉与工坊!爆炸若引发矿洞坍塌、地火泄露(指瓦斯或矿脉异常),浪穹泽恐成废墟!”

  这个推断,比窃取技术或破坏生产更加骇人。异牟寻背后惊出一层冷汗。若浪穹泽被毁,南诏军备提升的根基将被动摇,数年心血毁于一旦,国内刚刚稳定的民心士气也将遭受重创!

  “必须阻止他们!”异牟寻斩钉截铁,“正使,此物……可有防范或克制之法?”

  韦琯沉吟道:“火药惧潮,需干燥保存。若能发现其储藏之处,以水攻之,或可令其失效。此外,爆炸需引火,加强火源管控,夜间照明需远离可能藏匿火药之处。最根本者,莫过于找出潜入的吐蕃破坏者,在其行动前予以清除。”

  他顿了顿,又道:“陛下,此事亦需速报我朝。火药之物流入吐蕃,非同小可。我朝或可加强边境对相关物料的管控,并遣派精通火药与矿冶的匠师前来,协助南诏加强工坊防护,甚至……若时机得当,或可考虑在浪穹泽外围关键地点,预设反制之火药,以爆制爆。”

  异牟寻深知此事重大,立即与韦琯商定,由韦琯修书急报大唐朝廷,同时,南诏这边全力搜捕潜入的吐蕃破坏者,并加强浪穹泽的防护,特别是防水、防火源。

  回到王宫,异牟寻立刻进行部署:飞鸽传书王韫,告知火药之患及防范要点,令其全面排查浪穹泽周边可能藏匿火药的山洞、密林,并严格控制所有火种;加派张建成手下最得力的“听子”前往浪穹泽,协同军中好手,进行地毯式搜查;命令剑川、永昌工坊也提高警惕,进行自查。

  同时,异牟寻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将亲赴浪穹泽!

  郑回大惊:“陛下,万万不可!浪穹泽已成险地,吐蕃目标或许正是陛下!王都乃国本,陛下不可轻动!”

  异牟寻目光坚定:“正因浪穹泽已成焦点,本王才更要去!一来,可提振守军与工匠士气,显示王室与工坊共存亡之决心;二来,玉璧或可在近距离提供更多预警;三来,本王要亲眼看一看,吐蕃究竟在耍什么花样!郑卿,王都政务,暂由你与几位清平官共同处置。对外称本王染恙,暂不视朝。”

  他心意已决,郑回知无法劝阻,只能叮嘱千万小心,并建议带上最精锐的侍卫。

  三日后,异牟寻轻车简从,仅带百余名贴身卫队,悄然离开羊苴咩城,奔赴浪穹泽。与此同时,浪穹泽的王韫与段宗榜,正根据王命,展开一场大规模的暗夜搜捕行动。

  山林寂寂,危机四伏。代表吐蕃的黑气在玉璧中翻腾更剧,而那浪穹泽的光点,则在异牟寻的凝视下,微微颤动,仿佛感应到了王的临近,也预示着风暴将至。

  苍山洱海依旧静谧,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一场关乎南诏国运核心的较量,已在浪穹泽的群山与炉火之间,悄然拉开了血腥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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