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铸的镍铜测水尺插入渠底时，水面忽然漾开奇异的波纹。周明蹲在青石堰上，盯着水中渐渐显形的暗影：“不对劲——这波纹该往东散，怎会向西回流？“
书砚赤脚探入渠中，猛地缩回脚：“水是温的！“众人纷纷掬水，果然触手生暖。岩嘎忙取来镍镜照向渠底，镜面竟映出缕缕红丝，如血丝般在暖流中游动。
“是地火余脉。“蒙勒先生抚着碑廊新刻的《地脉疏导注》，面色凝重，“武侯曾言'镍暖地火，相生相克'，需得用寒铁镇之。“
正当众人商议时，朱提山突然传来闷响。守矿的濮人奔来急报：镍矿主洞塌方，七名矿工被困！爨琛抓起镍箔藤绳就要上山，却被卫律拦住：“洞中恐有地火窜涌，需备寒铁链！“
危机时刻，交趾使者郑鄯解下腰间海贝镶饰的腰带：“此乃南海寒铁所铸，可镇地火！“众人忙将寒铁链缠于镍箔绳端，冒着滚烫的蒸气攀入矿洞。
洞内景象令人心惊。镍矿壁泛着诡异的红光，岩缝中渗出灼热黏液。周明用寒铁链探路，链节触地即结霜纹，竟显出一条隐蔽的矿道：“这不是天然矿洞！是古人开凿的冶道！“
救出矿工后，爨琛举镍镜细察矿道。镜光所及之处，岩壁上显出深深凿痕——那纹路竟与碑廊《百工谣》中的“先秦冶纹“一模一样。更深处，一座青铜熔炉嵌在镍矿脉中，炉身刻着三体铭文：“镍火不灭，华夏永昌“。
“是庄蹻时代的楚人冶炉！“蒙勒先生激动难抑，“原来武侯封存镍矿，是为守护先秦秘宝！“
正在此时，镍镜忽然剧烈震颤。镜面映出矿脉深处奇景：一道镍铁合铸的巨门若隐若现，门上蟠螭纹与共济渠镇水兽尊同源！
“镍矿之下还有玄机。“爨琛以寒铁链叩击矿壁，回响空茫如钟，“这恐怕才是李氏真正要抢夺的...“
惊变发生在子夜时分。当众人揣摩青铜熔炉奥秘时，矿洞突然地动山摇！灼热的气浪从深处喷涌而出，寒铁链瞬间烧得通红。
“退后！“周明推开众人，将镍箔披风覆于熔炉之上。镍箔遇热发出龙吟般的锐响，竟在炉壁映出星图般的纹路——正是《西南矿脉图》缺失的“地心篇“！
岩嘎冒险撬开发烫的炉门，炉内并无矿渣，反倒卧着具青铜棺椁。棺盖开启时寒芒四射，里边整齐排列着十二柄镍铁剑，剑身刻着与武侯佩剑相似的云纹。
“镍为剑骨，寒铁为锋。“卫律抚剑惊叹，“这莫非是诸葛亮南征时秘藏的'平南剑'？“
真相随着剑匣中的牛皮卷徐徐展开。原来镍矿本是先秦楚人发现的“天外金“，秦始皇曾遣方士秘密冶炼以求长生。诸葛亮南征后发现此矿，恐引天下纷争，遂与各族立誓封矿，铸剑为证。
“李氏不是要镍矿，是要这些剑！“爨琛展开牛皮卷末页——那里绘着剑阵图，标注“镍剑镇山河，可安天下“。
急促的铜鼓声突然从渠坝传来。僰人哨兵疾奔来报：益州兵去而复返，正强拆镍镜柱！众人赶回时，只见王铣带着鎏金重甲兵围住碑廊，手中竟举着半块虎符：“奉长安密旨，收缴镍剑！“
危急时刻，敖莽之子突然率濮部弓手现身坝顶：“镍矿属于所有南中人！“少年拉开祖传的镍胎弓，箭矢直指王铣面门。
对峙中，镍镜柱忽然迸发强光。光线折射在渠水上，竟映出当年诸葛亮与各族首领盟誓的场景！武侯的声音随水波漾开：“镍剑出鞘时，当为苍生舞——“
王铣见状大骇，慌忙取出圣旨欲念，却被镍镜照出破绽：旨上朱印遇镜光泛绿，正是用巴蜀丹砂伪造的痕迹！岩嘎趁机挥出藤索，卷落假圣旨展开——竟是李氏篡改的檄文！
“长安从未下旨！“卫律怒喝，“尔等私开禁矿，该当何罪？“
鎏金甲兵阵脚大乱时，矿洞方向传来巨响。周明带着矿工推来青铜熔炉，炉中镍剑嗡鸣不止：“镍剑认主，岂是强取可得？“
奇妙的一幕发生了。当爨琛握住首柄镍剑时，剑身云纹竟与碑廊《百工谣》产生共鸣。十二剑相继出鞘，在镍镜光照下结成剑阵，映出“华夏一体“四个古篆文。
王铣面如死灰，突然咬碎毒丸自尽。临死前吐出惊天之秘：“李氏已得半幅镍剑图...长安有人要反...“
三日后，李遗快马带回真圣旨。皇帝不仅赦免南中抗命之罪，更赐下“百工都督“金印。使节低声透露：长安确实有变，镍剑关乎社稷安危。
月圆之夜，十二镍剑重归青铜棺。爨琛以寒铁封棺时，镍镜显出武侯虚影：“剑不出鞘，方保太平。“各族首领共同立誓，将镍矿深处永封。
翌年开春，共济渠畔立起新碑。碑文由汉夷共书：“镍镜照古今，同心安天下。“那些曾映照阴谋与灾变的镍矿碎屑，如今在碑文中静静流淌，如星河守护着这片土地。
渠水清波荡漾处，偶尔还能看见镍镜留下的光影。只是那光不再刺目，温润如月华，照着汉娃濮崽共用镍笔习字，照着交趾海船载镍稻北去，照着眼藏星火的少年们——他们终将读懂镍矿深处的全部秘密。
共济渠的春水漫过新砌的青石堰时，周明正蹲在镍铜测水尺旁校测水位。尺身新刻的“安“字纹被水流漫过，泛起细碎的银光——这是去年封矿后铸的第二根测水尺，比起被暗河冲断的那根，多了层寒铁镀层，触手总带着凉润的暖意。
“周先生快看！“书砚举着竹篮奔过来，篮里盛着刚从渠底捞起的镍砂，砂粒在晨光里闪着星子般的光，“今早清淤时摸着的，比朱提山的矿砂更细，竟还裹着水草纹！“
周明捏起一粒镍砂，指尖突然一麻。砂粒里藏着极细的金属丝，竟随他掌心的温度微微蜷曲，像有生命般。他猛地抬头望向渠水上游——那里是去年封死的矿洞方向，寒铁封印的位置，此刻水面正浮着层极淡的银雾，若不是清晨逆光，根本察觉不到。
“去叫岩嘎带僰人藤甲来。“周明声音发紧，将镍砂裹进油布，“别声张，就说清淤遇到硬石。“
书砚刚跑远，渠对岸突然传来孩童笑闹声。几个汉娃濮崽正用镍笔在石案上写字，笔尖是用镍矿碎屑混铜铸的，写出来的字带着金属光泽。最小的濮部娃娃阿蛮举着笔跑过来，奶声奶气地问：“周先生，'同心'的'同'，为啥左边是'冂'右边是'一口'呀？“
周明蹲下身，指尖顺着石案上的字痕划动，忽然顿住——那镍笔写的“同“字边缘，竟渗出极细的红丝，像去年矿洞里见过的地火余脉。他心头一紧，刚要开口，岩嘎已带着三个僰人扛着藤甲过来，藤甲片上的镍环叮当作响：“清淤咋要带藤甲？这玩意儿是防山崩的。“
“不是硬石。“周明拽着他往青石堰后躲，压低声音亮出镍砂，“矿洞的封印怕是松了。你摸这砂粒，有活气。“
岩嘎捏起镍砂，脸色骤变。僰人对矿石最敏感，这砂粒里的震颤，和去年暗河决堤前镍矿砂的动静一模一样。他刚要喊人，却见濮部祭司带着两个少年从碑廊走来，少年背上背着新制的镍胎弓，弓梢悬着个竹笼，笼里竟有只通体银白的鸟雀。
“这是朱提山来的'镍羽雀'。“祭司把竹笼递过来，鸟雀在笼里扑腾，翅膀扫过笼壁，竟留下道银光，“昨夜封矿处的寒铁印发热，这雀子就撞进寨子里，翅膀上沾着矿灰——是从矿洞深处飞出来的。“
周明掀开笼盖，镍羽雀突然对着矿洞方向尖鸣，声音凄厉。他猛地站起身：“去报爨大人！别骑马，走密道，让卫律带寒铁链来！“
岩嘎刚钻进渠畔的密道，书砚突然指着水面惊叫：“水动了！“
青石堰后的水面正往中间凹陷，像被无形的手往下拽。镍铜测水尺剧烈摇晃，尺身的寒铁镀层竟渗出冷汗般的水珠，滴在水里，激起一圈圈暗红的波纹——和去年地火涌动时的波纹一模一样。濮部少年猛地拉开镍胎弓，箭矢搭在弦上，却被祭司按住：“不是地火，是矿洞底下有东西要出来。“
话音未落，水面“轰“地炸开个漩涡，漩涡中心浮出块青铜残片，残片上刻着半字：“李“。
周明心口一沉。王铣死前说“李氏已得半幅镍剑图“，这残片上的字，分明是李氏的标记。他刚要伸手捞残片，漩涡里突然伸出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是只戴着镍铁手环的手，手环上刻着“长安“二字。
“救...救我...“水下传来微弱的声音，气泡里混着血沫。周明拽着那只手往外拉，书砚和濮部少年也扑过来帮忙，三人合力拽出个浑身湿透的汉子，汉子怀里紧紧抱着个油布包，布上全是破洞，露出里面的竹简。
“你是...“周明刚开口，汉子突然咳出口血，指着矿洞方向断续道：“李氏...挖通了...矿道...要取...剑...“
话没说完，汉子头一歪没了气。祭司掰开他紧攥的油布包，里面是三卷竹简，竹简上的字被水泡得发涨，却仍能看清开头——“镍剑阵图·下卷“。
“糟了！“周明突然反应过来，“去年封的是主矿道，李氏肯定从侧面挖了密道！他们要绕过寒铁封印，直取青铜棺！“
濮部少年突然搭箭拉弓，箭矢“嗖“地射向矿洞方向的山林。那里的树丛微动，落下几片带血的叶子——有人在偷听。祭司吹了声口哨，碑廊后突然冲出二十多个濮部弓手，弓弦上都搭着镍簇箭：“守住渠坝！别让任何人靠近漩涡！“
书砚抱着竹简往后退，手指无意间蹭过竹简背面，突然惊呼：“这里有字！“
竹简背面用朱砂写着行小字：“镍镜映伪，寒铁辨真，李氏有二，一在朝，一在野。“
周明盯着“李氏有二“四个字，突然想起李遗带圣旨来时，使节偷偷说的话：“长安有李姓权臣私藏镍矿图谱，与南中李氏并非一族，却暗通款曲。“他刚要细想，密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爨琛和卫律带着人冲出来，卫律手里的寒铁链还在往下滴水——显然是一路跑着来的。
“矿洞怎么了？“爨琛话音刚落，就看见水面的漩涡，脸色骤变，“寒铁封印破了？“
“不是破了，是有人从里面挖了通道。“周明递过青铜残片和竹简，“这汉子怀里有下半幅剑图，李氏的人已经进矿洞了。“
卫律蹲下身检查那汉子的手环，突然倒吸口冷气：“这是羽林卫的制式手环！长安的人真来了！“
“先堵漩涡。“爨琛没看手环，目光落在测水尺上——尺身的红纹正往上游蔓延，“岩嘎，带僰人往漩涡里投寒铁砂，越多越好！卫律，你带十个人从密道绕去矿洞后身，守住出口！周明，你跟我下去。“
“下去？“书砚惊叫，“那底下是暗河！“
“不是暗河。“爨琛解下腰间的镍剑——这是去年留下的一柄，没封进青铜棺，“漩涡是矿道崩塌引的，李氏挖通了暗河与矿洞的接口，要用水路运剑。“他纵身跳上青石堰，寒铁砂刚投进漩涡，水面就冒起白汽，漩涡竟小了些。
周明咬咬牙，解下身上的镍箔披风：“我跟你去。书砚，你带濮部人守在这里，若午时我们没出来，就点燃渠畔的烽火台，让李遗带兵马过来。“
两人刚要往漩涡跳，祭司突然拦住他们，递过两个镍羽雀的羽翅：“这雀子的羽毛能避地火，塞在衣领里。还有这个——“他从怀里掏出块黑石头，石头上沾着盐霜，“朱提山盐井的'寒盐石'，遇热会冒白烟，能呛退矿洞里的毒虫。“
爨琛接过寒盐石，刚塞进袖袋，漩涡突然又变大，测水尺“咔嚓“裂开道缝。他不再犹豫，拽着周明纵身跳进漩涡——水下果然有个通道，四壁是新凿的痕迹，还沾着新鲜的矿渣。
通道里漆黑一片，爨琛点燃镍箔火把，火光映出壁上的凿痕——是中原工匠用的“直凿法“，和南中常用的“斜凿法“截然不同。周明摸着壁上的凿痕，突然停住：“这凿子是镍铁铸的，比我们用的硬三倍。李氏竟有这么好的工具。“
“不止工具。“爨琛指着前方的水痕，“你看这水迹，是五个人的脚印，都穿着中原的皂靴。他们比那汉子晚来一步，应该刚过去没多久。“
两人顺着水迹往前追，通道渐渐变宽，竟能容两人并行。越往里走，空气越热，衣领里的镍羽雀羽毛开始发烫，发出微弱的银光。周明突然捂住口鼻：“有硫磺味！前面是地火余脉！“
爨琛掏出寒盐石，石头一遇热就冒起白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硫磺味却淡了些。两人穿过白烟，眼前突然开阔——竟是去年发现青铜熔炉的矿洞，只是此刻熔炉前站着五个人，都穿着黑衣，正用铁链撬青铜棺的封盖。
“住手！“爨琛大喝一声，镍剑出鞘，剑气劈向铁链。为首的黑衣人猛地回头，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李“字。他冷笑一声：“爨大人来得正好，省得我们去渠坝找你。“
“你是长安来的？“爨琛握紧剑柄，镍剑在火光下泛着寒芒。
“不重要。“黑衣人挥了挥手，另外四个黑衣人同时拔剑，剑身上也刻着云纹，竟和镍剑有几分相似，“把剑图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周明突然惊道：“你们的剑是仿的镍剑！“
“仿的又如何？“黑衣人举剑刺向爨琛，“李氏先祖本就参与过铸剑，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爨琛侧身躲过剑锋，镍剑横扫，与对方的剑撞在一起，火星四溅。他只觉手臂发麻——对方的剑虽不如镍剑锋利，却比寻常铁剑硬得多，竟是用镍矿砂混着铁矿铸的。
“别硬拼！“周明突然想起什么，从袖袋里掏出块镍镜碎片——是去年镍镜柱裂后捡的，“用这个！“
爨琛接过镍镜碎片，对着黑衣人举起。镜面反射着火光，照在对方的剑上，剑身上的云纹突然变得扭曲，黑衣人惨叫一声，剑脱手落地——那剑竟是用劣质镍矿铸的，遇镍镜光就会崩裂。
另外四个黑衣人见状，慌忙用袖子挡脸。爨琛趁机冲过去，镍剑抵住为首黑衣人的咽喉：“说！李氏在长安的是谁？“
黑衣人突然大笑：“你猜不到...等我们带剑回长安，陛下就会知道南中藏着反心，到时候...啊！“他突然惨叫，面具下渗出鲜血——竟是咬碎了藏在牙里的毒丸。
另外四个黑衣人见状，同时往矿洞深处跑。爨琛刚要追，周明突然喊道：“别追！看青铜棺！“
青铜棺的封盖已被撬开一角，棺里的十二柄镍剑正在震动，剑身上的云纹与熔炉上的星图产生共鸣，竟在洞顶映出幅地图——是整个西南的矿脉分布图，比《西南矿脉图》详细十倍。
“这才是李氏要的。“周明盯着地图，“他们不是要剑，是要矿脉图！有了这个，就能找到所有镍矿。“
爨琛刚要合上棺盖，洞顶突然落下碎石，地火余脉的裂缝里喷出热水，溅在青铜棺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周明突然想起什么，拽着爨琛往通道跑：“快走！地火要涌出来了！他们撬封盖时震松了矿壁！“
两人刚跑出通道，身后就传来巨响，矿洞塌了半边，青铜棺被埋在碎石下。漩涡外传来书砚的呼喊，两人顺着水流往上浮，刚钻出水面，就看见卫律带着人在渠坝上候着，濮部弓手正围着两个被绑的黑衣人——是刚才跑掉的其中两个，被卫律在出口堵住了。
“审出来了吗？“爨琛抹了把脸上的水。
卫律摇摇头：“嘴硬得很，只说李氏要在秋分时举事，用镍矿铸兵器。“
“秋分...“爨琛看向渠畔的新碑，碑文上的“同心“二字在阳光下闪着光，“还有三个月。“
祭司突然走过来说：“刚才镍羽雀都往北边飞了，怕是长安还有人要来。“
爨琛握紧袖袋里的寒盐石，突然笑了：“来就来。去年我们能守住矿洞，今年也能。“他看向渠坝上的汉娃濮崽，孩子们还在用镍笔写字，阿蛮举着写好的“安“字跑过来，字上的金属光泽在阳光下亮得耀眼。
三日后，李遗带着兵马赶到，带来了长安的消息：李姓权臣果然在私藏镍矿，已被皇帝削职查办，但他的党羽还在暗中活动。爨琛将矿脉图拓下来，交给李遗带回长安，只留了份副本藏在碑廊的石壁后。
秋分那日，渠坝上的镍铜测水尺突然泛出银光，映出远方的炊烟。濮部在晒盐，僰人在修渠，汉娃濮崽在石案上比谁写的“同心“字更好看。周明蹲在渠边，看着水里的镍砂随波浮动，突然笑着说：“你看这水，不管从哪来，到了渠里就往一处流。“
爨琛靠在新碑上，手里摩挲着镍剑的剑柄，剑身在阳光下映出“华夏一体“四个古篆。远处的朱提山藏在云雾里，寒铁封印的位置，偶尔闪过银光，像镍羽雀在飞。
他知道，镍矿深处的秘密还没读完，但只要渠坝还在，碑文还在，汉夷各族的心还在一起，就总有一天能读懂——那些藏在镍光里的故事，从来不是某一族的，是所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的。
渠水潺潺，载着镍砂的微光流向远方，像一条银色的河，连着山，连着坝，连着每个眼藏星火的少年心里——他们终将明白，所谓“镍剑镇山河“，镇的从来不是土地，是人心。而人心齐时，无需剑出鞘，自有光护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