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感染
多了邻居,没办法在院子里修炼。
随着村民陆续散去,陆沉悄悄溜进山林,继续打磨那套撞树功。
一撞、一顶、一死,一生。
身体在反复愈合中变强,真气也悄然精进。
直到深夜,月上中天,陆沉才满身汗水地回到屋前。
下意识的朝白氏母女院子望去。
白糯糯竟然还没睡,正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忙活着什么。
定睛一看,原来是在洗弄脏的衣服。
似乎是被白烬妆惩罚了,白糯糯的衣服竟然堆了好大一盆,都这个时候了,她才洗完一半。
小姑娘一脸认真,小脸累得红红的,还时不时甩甩手腕,嘴里哼哼唧唧嘟囔不停。
“陆大哥,你回来啦,我们一起洗衣服啊。”
白糯糯看见陆沉,立马扬起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沉。
陆沉脚步一顿。
他眼神逐渐呆滞,声音轻飘飘地传出:
“我在梦游……梦游的人什么都听不到……”
说完,陆沉迈着僵尸步挪进屋子,躺在床上迅速入睡。
第二日,陆沉醒来,端着脸盆出来洗漱。
刚进入院子,陆沉就惊呆了。
院子的篱笆桩上,花花绿绿挂满了女子衣物。
仔细看去,竟然都是内衬,裤头和肚兜。
目测一下尺码,这些必然都是白烬妆的。
再看向白烬妆的院子,篱笆上只晾了一排外衣,整洁肃然,仿佛划分了界限。
这……
陆沉一时间不知所措。
清风吹动,一件肚兜料子太薄,被吹落到陆沉院子里。
“白糯糯这个家伙,竟然搞恶作剧。”
陆沉想要退回屋子装睡,等到白氏母子醒来处理完,再睡醒也不迟。
吱呀。
隔壁的房间突然打开。
白烬妆身披浅衣,面无表情地走出房门。
看到挂满篱笆桩的衣物,扭头看向陆沉。
入目的,先是花花绿绿的衣物,随后是陆沉拿着盆,正蹑手蹑脚往屋子里钻,在陆沉脚下不远处,还掉落着一件肚兜。
白烬妆眯起了眼睛,像一只凶狠的雌虎,朝着自己屋子里道:“白糯糯,你把衣服晾在哪里了。”
“娘。”白糯糯风一样冲了出来,憨憨的邀功道:“昨天可聪明啦!没有晾衣杆,我就把衣服都晾在了篱笆上!你快看,多整齐!”
说着,她一脸骄傲地指向陆沉院子:“连那边我都晾满了!”
白烬妆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去。
白糯糯似乎意识到不对,立刻两手围成喇叭状,朝陆沉喊道:“陆大哥,你帮我摸摸看,衣服干了没?”
陆沉嘴角抽搐,正要转身,耳边已响起白烬妆不容拒绝的声音::“劳烦陆小哥帮我拿来了。”
陆沉立刻闪身进屋:“白姐,我还没睡醒,现在刚好补一觉。”
白烬妆眼神闪了闪,扭头看向白糯糯:“去把衣服取回来吧。”
白糯糯乖乖点头,正要动手,刚要去动手,却和白烬妆冰冷的视线撞个正着。
她身体一僵,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哒哒哒跑到昨晚的洗衣水盆前,双手往水里一蘸。
湿着手,白糯糯将所有的亵衣都取了回来,包括掉进陆沉篱笆院内的。
一直磨蹭到下午,陆沉才离开屋子,看到隔壁大门紧闭,随即松了口气。
家产已经卖了一半,村子也恢复治安,陆沉准备找村长辞行,前往城里。
原本陆沉打算多呆几日,但有了邻居,修行很不方便,索性离开算了。
刚进村口,远远就见秦老脸上罩着一层白布,神情凝重,正挨家挨户敲门,低声提醒着什么。
秦老见他靠近,摇头叹了口气,递来一张白色面巾:“别乱走动了。”
陆沉接过面巾,微微皱眉:“出事了?”
“秦麻子昨天突然病倒,今天一早,秦匣子看过了,是瘟疫。”秦老说完,疲惫地看了他一眼:“真是多事之秋啊。”
“你若没急事,就先回屋避一避吧,别在外面逗留。”
秦麻子得病了!
陆沉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白烬妆的胭脂。
接过面巾,陆沉戴在脸上,将辞行的话压了下去,随后匆匆走向秦匣子的药房。
药房里,药炉翻腾,苦涩药香混着汗臭味扑面而来。
秦麻子正蜷缩在病榻上哀嚎,脸上紫红斑斑,嘴角还起了疱疹。
因为是瘟疫传染,药房里的伙计全都请辞,只剩秦匣子一人,戴着面巾在灶前守着药锅。
他虽然医术平平,但人品尚正,关键时候没有弃人不顾。
“别进来,买药的话,再等一阵子吧。”
秦匣子见是陆沉,急忙摆手,催促陆沉离开。
“我来帮你个忙,要是你累倒了,我还去哪里抓药。”
陆沉自然不怕疾病,径直走到秦麻子身边,观察他的病情。
秦匣子一怔,随即咧嘴一笑,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又欣慰的神色:“你小子,真够意思,下次拿药,我不赚你钱了。”
陆沉挑眉:“算了吧,你每次都说赔钱卖的。”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病榻前,目光落在秦麻子身上。
秦麻子全身紫红斑驳,脸部最为严重,斑点已然扩散至四肢,皮肤发热如烙铁,整个人躺在床上哀嚎不止。
仅站在一旁,陆沉便能感受到逼人的热浪。
“这病凶得很。”陆沉低声问:“能治吗?”
秦匣子神色一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别在他面前乱问。我也不瞒你,这病我从没见过,来的太急,太猛。我试了些以往治水患后疫的方子,他没反应,不过他儿子倒是好转了些,紫斑退了。”
原来秦麻子把儿子传染了。
陆沉忽然一怔:“那他媳妇呢?”
“可能她媳妇身体好吧,并没有被传染。”
陆沉急忙看向秦麻子:“你在得病之前,都干了什么,你有没有乱动白烬妆给你的胭脂。”
秦麻子又疼又痒,已然快崩溃,村里的乡亲还都躲着他,见到陆沉问症,一点都不敢隐瞒。
“我、我闻了几下,那味儿是真香。”他哆哆嗦嗦地说:“但、但后来被我媳妇发现了,我就说那是送她的礼物。”
“她用了?”陆沉瞳孔一缩。
“用了……”秦麻子满脸苦相,声音几乎要哭出来:“她当晚就往脸上抹了。”
陆沉愣住了,如果胭脂有毒,那直接涂抹的媳妇应该反应更严重才对,可她偏偏安然无恙,而秦麻子和他儿子却双双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