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洪武诏狱起步,永乐权柄加身

第63章 没一句实话

  “辛将军。”张辅淡声道,“烦请将许员外手中的铃铛取来。”

  许拱辰忽地惊觉,死死攥住铃铛,大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你们不能杀我!在场的这些商人,还有屋外贺寿的客人,都会知道是你们杀的人!”

  “吵什么!”司徒顷冷哼一声,肘下一沉,许拱辰顿觉肩背一紧,呼吸不畅,手掌一松,铃铛落入辛诚掌中。

  辛诚顺势接过铃铛,交至张辅手中。

  张辅接过铃铛,举至眼前细看。

  铃铛造型并不特殊,但其内部却有些许凸凹的痕迹,指腹轻触之下,略有粘涩之感;晃动间发出的声音并不刺耳,却在耳畔萦绕不散,仿佛能牵引神识深处某处微妙的晃动。

  他沉吟片刻,忽然笑着问道:

  “请教许员外——这铃铛,该如何摇动,才能‘缓解’那些人神志紊乱的状态?”

  许拱辰脸色一僵,立刻咬死不认:“我凭什么告诉你?”

  张辅似笑非笑,慢慢点头:“所以你承认,这铃铛确实能扰乱人的神志。”

  “哼。”许拱辰冷声反驳,“那又如何?此物是镇宅法器,是我私宅之物。哪怕你此刻把我扭送宫门,谁又能断我罪?”

  张辅抬手揉了揉额角,语气平静中带着些微无奈:“怎么有些人,总是这么死鸭子嘴硬。”

  他扭头看向司徒顷:“司徒大人,锦衣卫办案时——有没有什么手段,是专门对付嘴硬之徒的?”

  司徒顷狞然一笑:“看你是想他活着开口,还是开口之后……还能不能活。”

  这话一出,许拱辰浑身一震,寒气直冒,顿时换了神情,语速飞快:

  “逆、逆时针!逆时针摇动……他们就能醒过来!”

  张辅看着他突变的态度,不由轻叹:“倒是快得很。”

  望向司徒顷:“原来,锦衣卫的‘名声’真有这般威慑力?”

  司徒顷摇着头,似笑非笑:“这老东西算走运,我心情还好。若再多等一盏茶,定叫他生不如死。”

  张辅刚欲摇铃唤醒人群,许拱辰忽然大喊:

  “小子!趁现在这些人还未清醒,你们若识趣,就趁早走!别怪老夫没提醒你,等他们醒来,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张辅冷冷一笑:“他们醒了,不正好可以替我们作证?”

  “作证?”许拱辰仰天大笑,“你以为这是哪里?潼岭镇是我许拱辰的地盘!谁敢忤逆我?”

  张辅不再言语,逆时针轻晃铃铛。

  随着铃声荡开,昏迷中的商人们渐渐回神,一个个睁眼望向四周,看见满堂血迹、倒地的甲士,惊骇之下连连后退。

  他们目光扫过堂中五人——

  司徒顷挟持许拱辰,辛诚压制程惟中,张辅手中长剑直指程惟中眉心。

  许拱辰见状,立刻高喊:

  “乡亲们!这些歹人闯我府第,杀人抢劫!还不快报官!”

  辛诚怒喝:“老匹夫!你自己干的事心里没数?各位,可别忘了,是他许拱辰逼你们交银子买命!”

  “老子什么时候说的?”许拱辰冷笑,“这些尸首,可是你们几个杀的。是不是啊,程守备?”

  程惟中跪地不稳,眼神惊惧,但仍咬牙开口:

  “我……乃成都右卫守备!眼前几人,实为贼人!”

  商人们虽尚未全醒,但方才种种犹存记忆,终于有人出声:

  “分明是你许拱辰——”

  许拱辰抢言而入:“你们想好再说话!潼岭镇是官家管你,还是老夫管你?!”

  他目光扫视全场,语声森冷:

  “谁能救老夫,盐商文书要多少有多少。”

  此言一出,那些本欲作声的商人神色骤变,目光从愤怒渐渐转为犹疑,终至贪婪。

  张辅不语,只微微眯眼。

  许拱辰察言观色,心知已稳,转向三人冷笑道:

  “你们说老夫用铃铛控制人心?你们瞧瞧——这些人,还用我控制?”

  “识相的,就趁官兵未至,速速退走。”

  话音未落,院外忽传一阵急促脚步。

  “贼人住手!”

  一队捕快闯入,为首一人厉声断喝。

  许拱辰顿时满脸激动,几步扑前:“赵捕头!你来得正好!快救命啊!”

  司徒顷挑眉:“你们是谁?”

  为首者抖袍而立:“成都府捕头,赵宏!”

  司徒顷闻言微怔,暗生疑色——成都府远在七日之外,如何片刻即至?

  许拱辰却不管这些,忙声道:“赵捕头,他们行凶抢劫,血溅厅堂,商人、宾客、我家甲士,全都死在他们手上!”

  “胡说八道!”辛诚再也忍不住怒吼出声。

  程惟中也趁机趴伏在地,高声道:“赵捕头,我乃成都右卫守备——这几人乃贼人,速速拿下!”

  赵宏一听,神情肃然,直指张辅:“将剑放下!”

  张辅不动,反而反问:“赵捕头,既是来断案,为何不问问这些伤者作何口供?”

  赵宏微微迟疑,随手将一名商人从地上提起,厉声问道:

  “你说!”

  许拱辰朝那商人投去一个眼色。

  那人眉头一动,看向远处张辅,又望向许拱辰,终于点头:

  “不错……是他们……我们原本是来拜寿的,是他们闯入行凶,还……还威胁许老爷!”

  赵宏闻言一笑,眉开眼笑:“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司徒顷长叹一声。

  辛诚呆在原地,拳头微颤。

  唯有张辅,神色如常,似乎早在预料之中。

  此时,程惟中忽地挺身而起,趁辛诚分神,猛地跪转为立,趾高气扬道:

  “本将为七品守备,潼岭镇无正官,我,自行摄令!你等三人,贼寇之属,还不跪下受缚!”

  “你们,是一伙的?”张辅缓缓开口,目光落在赵宏身上,语气冷得出奇。

  赵宏面色一凛,骤然大喝:“左右听令——就地正法!”

  捕快与残余甲士应声而动,兵刃出鞘,森然环绕,大堂气氛陡然紧绷如弦。

  程惟中得势之态尽显,指着张辅,冷笑一声:

  “还不快将剑放下!兴许本将军还能饶你一命。”

  辛诚啐了一口,沉声道:“你也配称将军?”

  未料张辅竟果真缓缓弯腰,将手中长剑扔在地上。

  “哈哈哈哈!”程惟中大笑出声,“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跪下求饶,说不定我还能替你美言两句——”

  张辅未答,只是俯身拆开脚边那方长形礼盒,一柄纹饰古雅、鞘形奇特的宝剑静静现于众前。

  许拱辰嗤声道:“怎么,想投降?眼下再献寿礼,怕是晚了些吧?”

  张辅抬眸,面无表情,将那剑缓缓抽出,冷光吐刃,寒气逼人。

  “谁告诉你,我是要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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