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出手
此时的虫潮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着暗卫们用血肉之躯构筑的人墙。
异化的家丁们双目赤红,被虫蛊操控着悍不畏死地扑来,不时有暗卫手起刀落,将扭曲的头颅斩落,但更多的家丁踩着同伴的尸骸继续冲锋,猩红的血水在青砖上蜿蜒成河。
那些被虫蛊侵蚀的家丁,四肢如同蜘蛛般扭曲翻转,八根关节发出诡异的“咔咔”声,顺着墙壁与梁柱攀爬突进。暗卫们被迫步步后退,盾牌上的玄铁被虫蛊分泌的黏液腐蚀得千疮百孔,沉重的呼吸声与兵器碰撞的铮鸣交织成绝望的乐章。
李安心急如焚地望着外面,有三只腐烂妖兵正艰难地从狭窄的洞口爬出。它们身上的血肉如融化的蜡油般簌簌掉落,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冒着气泡的尸液。
这些残缺不全的怪物,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李安后背渗出层层冷汗--李安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暗卫防线根本撑不到妖兵过来进攻的那一刻!
情急之下,李安猛地拽住陈有道的手腕,转身就往大厅后方奔逃:
“白先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毕竟如此之多的悍不畏死的家丁,李安并不觉得陈有道能够解决掉,就算能够解决掉这些家丁,还有着后面的威势更胜一筹的妖兵在后面。
李安自己也是内气境,虽然战斗力并不够高,但是危险感知的能力却是远远超过正常的内气境的,他现在能够在那些妖兵身上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而他在陈有道身上感受到的威胁却达不到这种地步--陈有道故意隐藏的自身的实力,所以感知到的威胁水平不算高。
两人退至大厅尽头,冰冷的青石墙拦住退路。李安运起内气,双掌如擂鼓般轰击墙面,溅起的碎石却在墙上只留下浅浅凹痕。
“白先生!快打条通路!”
李安忍不住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一旁仿佛与世隔绝的陈有道,希望他能够出手打出来一个逃生用的通道。不过陈有道的目光显然没有回应李安的期许,他此时的目光一直投向正在那里抵抗着怪物潮的暗卫们。
井口处的妖兵增至五只,防线瞬间摇摇欲坠。
“白先生,快一点,不然来不及了。”
李安看见陈有道在哪里不为所动,再一次催促陈有道赶快出手,不过这一次陈有道同样以沉默回应了他。李安心中焦急,他只好自己使用内气,不断地攻击向墙壁,寄希望于暗卫能够拖延到他将墙壁凿开来。
现在妖兵已经从狭窄的井口之中跑出来五只了,这三只腐烂妖兵,身上的血肉不断地往地面上掉落着,每每向前一步都会有着尸液滴落,虽然妖兵的身体残缺不全,但是带来的压迫感却是比那些疯狂的家丁要强的多。
妖兵只是一加入战斗之中,由八名暗卫组成的防线,就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大人,快走,我们还能再坚持片刻。”
有一名暗卫吼道,他正在竭尽全力地阻拦着那些家丁。就在他将长刀深深刺入异化家丁的胸膛的时候,却见头顶黑影一闪。
有一个四肢扭曲的女性妖兵,从暗卫的头顶之上跳了下来,甲壳状的双手就要死死的掐住暗卫的脖子。
周围正在阻拦其他怪物的暗卫腾不出手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队友要被枭首了。有一些暗卫眼睛之中有点湿润,不过很快就随着汗水滴落。
那个被盯上的暗卫将手中的雁翎刀横档在自己的脖子之前,希望能够挡住这一击,不过令人可惜的是寒光闪闪的雁翎刀并没有能够挡住这一击。
只听“咔嚓”脆响,寒光闪闪的刀刃竟如纸片般被撕成两半!生死关头,他毅然张开双臂,准备以血肉之躯缠住妖兵为众人争取时间。就在暗卫以为自己即将死亡的时候,却感觉到丝丝寒意,妖兵的下半身开始逐渐地凝聚出来寒冰。
“吼~~”妖兵嘶吼的声音在不断地发出来,狰狞的面容就贴在暗卫的脸上,残缺一半的脸想要咬上去,暗卫能够闻到它身上传出来的尸臭味。
“多谢大人,出手相救。”暗卫虎口震裂,仍握紧半截断刀,朝陈有道艰难行礼。
不过李安此时的脸色有一些差,他这一次极有可能完不成任务,就要死在这里了。眼见陈有道出手,击退了一个妖兵,李安决定鼓起勇气,朝着怪物们发动一波冲击。
他猛地抽出佩剑,眼神非常的真挚,好像要坦然赴死一样的说道:
“白兄弟,这是我第一次叫你兄弟。可能我们两个就要死在在了,我两也不枉同僚一场。虽然刚刚我说要撤退,但那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我两一起战死在这,也不枉此生。”
陈有道瞟了一眼,在他身旁一脸坚毅的李安,感觉到他的脑回路有点惊奇。
“李兄,没事的。”
“白兄,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你不是外面那一群怪物的对手,下辈子咋们还做同僚。”
陈有道一听到这话突然开始笑起来,笑声夹杂着怪物的嘶吼,让李安心头一沉--难道陈兄已放弃抵抗?。
“李兄,我说的没事,那是因为外面全是一群垃圾啊。”
“啊?”
忽觉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威压扑面而来,几乎令李安窒息。他好像见到了那三位国公一样。巨大的压力压迫的李安有一些呼吸不过来。
李安就看着陈有道渐渐地抬起手来,手上开始散发出来惊人的寒意,而后一道寒光溢出。这寒光开始在大厅之中扩散开来,凡是寒光经过的地方,都开始冻结起来。
外面的怪物不断地嘶吼着,想要抵抗这道寒光,不过却是螳臂当车,所过之处,虫潮、妖兵、飞溅的血水,尽数冻结成永恒的冰晶。
李安此时呆呆地看着陈有道,虽然他有预感陈有道已经突破到了罡气境,没想到居然会如此的强大,本以为要一起归西的局面,硬是在一击之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