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耐力比拼
一周内,安达曼海上的追逐战持续不断。
葛老六使尽浑身解数,小心的指挥舰队穿过每一处暗礁隐藏的海域,但紧随而至的荷兰人,总能以相同高超的驾船技术避开水下危险。
技术和经验的比拼始终不分胜负。
两支舰队不约而同的开始了熬鹰战术,祈祷并等待着对方舰队,会先一步在枯燥的追逐中犯错。
耐心和耐力,似乎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
2月的第3个星期一。
两支舰队先后进入了丹老群岛周边海域。
海面上突然出现的大量捕鱼船,在见到两支舰队后纷纷避让,部分连忙向东方海岸方向逃离。
东岸已经是属于东吁王朝的领地。
葛老六毫不怀疑,这些渔民回去的时候,会将海上的情况上报。
不出半日,东吁舰队必然会来海上探查。
回顾后方,荷兰人舰队仍然在锲而不舍,大有不将他们歼灭,就决不罢休的架势。
但是舰队继续往前的话,一旦遭遇东吁舰队拦截,势必会让荷兰人找到可乘之机。
而且他计划中的战场也不在此处。
没有犹豫,葛老六指挥泉州号,往海洋深处的安达曼群岛航向,同时一直留心观察着风向变化。
安达曼群岛孤悬大海中,岛屿周边暗流涌动,海况复杂,稍不留神就会船毁人亡。
不过,这正是葛老六需要的。
安达曼群岛即将出现前,瞭望台上就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飘扬着白底金色鸢尾花旗帜的法国船,掉头转向,脱离荷兰右翼分舰队,与舰队渐行渐远。
傍晚时分,安达曼群岛彻底显现时,法国船已经消失无踪。
毫无疑问,法国人不愿意冒险,再次提前开溜了。
一艘主力战船撤退,对于荷兰舰队来说,无疑是个巨大打击。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荷兰舰队的速度开始降低,逐渐拉开距离,舰队阵型也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的后翼分舰队开始分成两支,分别往左右两方分舰队汇合。
恰逢此时,西北风再起,风势愈渐强烈。
葛老六抓住时机,带头转向。
顷刻间,两支舰队相向而行。
而南洋舰队占据了有利的上风位置。
泉州号一马当先,在强风的吹拂下,仿佛一条速度极快的箭鱼,斜插荷兰舰队尚未完成阵型变动的右翼。8艘战船串成长蛇,紧跟其后。
尽管有些仓促,荷兰指挥官莱尔森还是立即应对,将中央舰队全力后撤,以期能拦住南洋舰队最后两艘战船。可惜后翼旗舰来得及尚未弥补法国人逃跑留下的空缺,被泉州号直接冲了进去。
此时此刻,泉州号左舷正对其荷兰舰船船首,当即火炮齐鸣。
而荷兰舰船只能通过为数不多的的船首炮还击。
双方一触即散。
炮弹纷纷落在海里,并未产生任何伤亡。
葛老六见识到荷兰舰队火力,没有硬拼,而是选择在荷兰中间舰队到达拦截位置前,主动撤出了战场。
天色渐晚,夜晚在这片水域航行只会更加危险。
荷兰舰船没有追击,继续向前,往最近的哈夫洛克岛靠近。
葛老六谨慎的选择了和荷兰人相同的策略,于太阳消失前,带领舰队抵达南安达曼岛,停泊在一处在背风的港湾。
次日清晨,荷兰舰队和初升的朝阳一起出现。
南洋舰队即刻开拔。
葛老六没有再冒险在深海风浪区与敌人周旋,而是带领舰队沿着岛屿的海岸线,在风平浪静的近海区,绕岛航行,穿过南安达曼岛与拉特兰岛中间的狭长海峡。
荷兰舰队阵型被迫打散,舰队被拉的老长。
通过拉特兰岛海峡后,南洋舰队北上,又进入马累岛和红皮岛中间的海峡。
此时,荷兰舰队已经被海峡塑造成绵延数里的长蛇形。
莱尔森意识到中计了,紧急下令舰队减速、集合。
然而,就是这一命令,迫使左右两翼分舰队往海岸边靠拢,引发了第一个失误。
当天下午,荷兰舰队左翼旗舰‘罗萨里奥’号因触礁,导致船底受损而掉队。这艘轻载排水量高达740吨的盖伦战舰,不幸成为孤儿。
等葛老六带领舰队绕着红皮岛一周,重新折返时,罗萨里奥号仍旧在海峡中艰难挪动。
葛老六苦等的时刻终于到来,凭借着机动优势,痛打‘落水狗’。
行动不便的罗萨里奥号成了活靶子,在9艘战舰的持续轰击下,被打成了筛子,船体漏水变快,船员纷纷弃船逃命。
等荷兰舰队再次追来时,罗萨里奥号已经半沉,落水的300多名船员,也只来得及抢救了一大半。
莱尔森气急败坏,大骂南洋舰队无耻,但无济于事。
连续两天,分别损失一艘主力舰,这使得莱尔森和荷兰众将士的内心被蒙上一层阴影。
是否还要继续追击,成了荷兰各艘舰船上开始讨论最多的一个话题。
眼见士气低迷,莱尔森只得下令结束当天追击,舰队在马累岛周边找了一个背风港停靠。
近些天的追逐,他也看出来了。
南洋舰队有数次逃跑的机会,但每一次都会主动减速,等待他们追上来。
无疑是在以身作饵。
所以他相信,这次也是一样,即便他们停下休息,南洋舰队也不会趁机溜走。
事实和莱尔森所料完全一致。
等葛老六发现荷兰舰队在身后消失后,第一时间先找了个适合过夜的背风港湾,然后当即指挥泉州、漳州、天权、玉衡号开始搜寻敌方踪迹。
黄昏时分,葛老六终于找到了敌人位置。
只是可惜先一步被敌人的侦察船发现。
突袭计划只得作罢。
当天傍晚时分。
在安达曼海上苦苦追寻多日无果的刘季,下令海伦号停靠在斯米兰岛,准备过一夜,就返航马六甲,重新寻找舰队消息。
舰队刚下锚,就听到观察员汇报,一艘战舰出现在海面上。
金色鸢尾花旗飘扬。
“法国船。”刘季当即做出判断。
法国人和荷兰人联盟,曾一起出现在坤甸外海。
法国船出现在这里,必定和荷兰舰队有关。
很快,又一则消息传来。
法国船至少是一门40炮舰,火炮数量两倍于己,而且显然已经发现己方,正在全速冲来。
“来的正好。”刘季看了看即将沉没的夕阳,沉着下令,“启航,往西边去,抢占上风和背阳位。”